第四章 锋毫若锥第1/3段
锋毫锐若锥?
萧鸿辰心中苦笑。
诚然此时他手中的笔,就正好似掌中的枪。
面前的三尺白纸……那便是他的天下了吧。
望着面前这铺展于案牍之上的咫尺天地……他忽然觉得没了些兴致。
呆呆的看了许久,他还是在砚台上满满的饱蘸了一笔……
不作画,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
他面露不悦之色。
眼角一瞥自己旁侧,这才意识到她依旧在的,于是他极快的舒展了眉梢,只是轻吐二字,“淡了。”
桌案旁,雍容华贵的妇人笑了笑,头上凤冠的流苏随之摇曳起来。
她一手执着宽袖,一手缓缓的研着墨。
“方才是浓了,此刻又淡了呢?”她面上青春不在,却华彩依旧,淡薄相宜的粉妆让她的肌肤显得还是那般白皙。抬眼望了望他,又望了望纸上的画……她轻声道,“觉得这副画作上好呢。”
“好么?”萧鸿辰持笔在手,好似在琢磨这一抹该往何处落下,随口问道,“怎么个好法?”
“浓淡皆在帝心,是以挥洒自若,浑然天成。”
“皆在帝心……”萧鸿辰展颜一笑,“呵呵,有劳皇后费心照拂,否则我又如何能在此处挥洒自若……”
皇后严宝珍陪着笑了。
那笑容却渐渐的僵在脸上……
或许是僵的稍有些久,她眼角的皱纹终究还是隐隐若现。
萧鸿辰这话里有话的个中意思,她如何能听不懂。
严氏三朝重臣,至今时更是一门双公,权倾朝野,与辅政的裕亲王一脉分庭抗礼掌控朝局……可是,即便如此,没有她严氏当初鼎力相助,可有他今日的帝位在?!
严宝珍面色一冷,想就此拂袖而去,却怔怔的看着他的侧影……
在他的眉峰一侧,那是,老人斑?
她心中不由得一沉,自己究竟是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仔细的打量他了。
形容枯瘦,颧颊深陷,头发早已是花白了……他不过刚过五十的年岁,看着却好似七旬老翁一般。
她不免生出一阵怜惜之情。
眉眼间温情的目光只扫过他的胸前,想起始终挂在他那里的半块天陨铁牌……顿时她那稍纵即逝的柔情不在。
怜惜?
严宝珍冷冷的想到,你既然如此作贱自己,我又何苦可怜你来?
谁又会来怜惜她呢……
所以,她住了手,掸了掸宽袖。
一旁随侍的小太监快步上前,冲皇后躬了躬身,便拾起墨条研磨了起来。
他乘机抬眼瞧了几下萧鸿辰,手里的速度便慢了几分。
似有事要奏。
“说。”萧鸿辰也不看他,言语间颇多不耐。
“皇上,”小太监脸上凑着笑,低声道,“今日按例是大朝会……”
“不去。”
陛下自然是不去的,也已经很久不去……
况且到此时,朝会也是早就散了。
“秦王候在殿外……”小太监偷眼望了望皇后,思忖着还是张了口。
“不见。”
小太监便不再言语,垂下了眼睑,专心致志的研起墨来。
听到秦王二字,严宝珍眼角跳了跳,手里的帕子,铰了又铰,只怕要铰碎了去……
秦王萧曜时年已有二十岁,乃是严宝珍独子,亦是嫡长子,至今却仍未被册立为太子储君……一念至此,严宝珍心里就是一疼。
哪怕是她的父兄权倾朝野,但这太子之位,却怎么也绕不过他去。无论如何,他是皇上。他不开口,任谁人如何运作也皆是枉然。
目光缓了缓,她竭力的稳住心神看了看旁侧,重又蓄了一杯茶,款款端了上来。
厚重的棉帘一挑,御前大太监康佑福快步来到御前。
“圣上,严国公下了朝,已在殿外候旨。”
康佑福侧身让过一名手捧公文奏章的太监,“这是今日的奏呈。”
萧鸿辰眼皮也未抬,在案前仔细的描画了几笔。端详着画作,又前后揣摩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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