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桃之夭夭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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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晴空万里,云淡风轻。只见得春风十里,卷起桃花满天,落英缤纷,又有那澄澈溪水荡漾,泛起波光粼粼,叫人目不暇接。

  正是四月天,桃花园中姹紫嫣红的桃花花枝招展,芳香四溢。

  又有迁客骚人慕名而来,趁着忙中偷闲,结伴同行,或是论道,或是访缘。

  道是自然的道,求武道。

  缘是桃花鱼的缘,求机缘。

  在这灵气世界,世道暗伏,每隔甲子,桃花溪感日月之精华,集天地之灵气,自会生出妙用无穷的桃花鱼,是大道机缘。

  故而,传言桃花鱼可叫凡人立地成仙,超凡入圣。

  正因觊觎这大道机缘,惹来风波无数。

  有歌曰:桃花园中桃花溪,桃花溪里桃花鱼。

  今日,天朗气清,紫玉冠中年书生盘膝打坐,静养心神于溪水边,隐约可见春风拂面,撩动秀发。

  纵观桃花园,唯独此人最具仙气。

  白衣胜雪,缨带绕肩,端如尸坐,不怒自威。

  他的膝盖上摆放着泛黄的竹简,上刻【洞溪别集】。

  在他周围,乍看是十一株迎风招展的葱葱青松,蔚然成风。

  凝神望去,原来是十一位远游求学的鹊尾冠小小童生。

  四处留神,就会发现无数少年艳羡不已,渴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头戴鹊尾冠。

  这是为何?

  是因为世间书院立下规矩,唯有童生才能头戴壹云纹练鹊尾冠。

  童生又是何物?

  年方不过十二,学问压过一方同龄人,应书院之邀,进入书院求学的童子才能被称之为童生。

  因此,童生与鹊尾冠,是孩子们心中最希冀的文人荣耀。

  仅次于武人的封侠!

  但这荣耀之下,是难以想象,繁琐深重的规矩与束缚。

  天下皆知,童生不仅要以教化万民为己任,更要学贯古今,有舌战群雄之力。

  寻常少年,活着就好。

  但童生却要为盛名所战。

  要与一方同龄人斗,要和一院同侪斗,更要跟五湖四海同辈斗。

  总之,文斗永无穷,书海永无涯。

  愁啊愁,换了个世道还得读书。

  但好在这世道,尊崇侠义。

  若是读不好书,还能行侠仗义。

  不过,行侠仗义也不是谁都行的。

  普通人行侠,充其量被谬赞声豪侠或者游侠,那都是私下里的赞可。

  但封侠就不同,助人为乐,那就要铭刻石碑,要被载入史册的。

  所以,世间人,人人都想封侠。

  不仅身前有侠名,死后更要千秋万载,盛名不休。

  不觉间,晌午悄然而至,大地风火日渐旺盛,热的十一位童生汗流不止。

  然而,他们正襟危立,神色肃穆,无人投机取巧,只在心中默背圣贤书,缓解心头的酷热。

  这时,中年书生心有所感,悠然睁开双眼,嗓音平和,落在桃花溪,泠泠回响,“易彤,童生易云可曾归来?”

  话音落下,立马可见小巧童生捏了个拈花指,上前一步,双手作揖,正色回道,“回敬师长,易云辞去十五日,未曾归队,至今已逾时。”

  中年书生捻起两指,一捋鬓角,继续问道,“可曾有不法之徒趁机行凶?”

  易彤正容回道,“过往过客都循规蹈矩,不曾恃强凌弱,在我等眼前更是谦逊有礼。”

  中年书生神色微醺,再次捋了下鬓角,满意笑道,“如此甚好,天下安定,皆守规矩,洞溪乡里,何其幸也。”

  易彤捏指附声道,“师长不远万里到访此处,坐镇洞溪,理当如此。”

  原来,中年书生秉持侠义,不辞辛苦,远游至此,只为护住这座璀璨的桃花园。

  中年书生闻言,一捋鬓角,语气平静道,“易云目无法纪,不合规矩,且记大过,待回书院,再行惩戒。”

  易彤悄然捏拈花指,笑而不语,躬首退回原处。

  此时,桃花溪上游,正摘下鹊尾冠的童生易云浑然不知被记大过,尚且独自披肩散发,一手拎着长靴,脚踢溪水,自娱自乐。

  而中年书生背后的童生抬袖擦掉额头的汗水,默默掏出刻刀与竹简,暗暗记下师长所言。

  刻完后,这童生不合礼仪地背对师长,嘴角挂着笑意眺望桃花与远方。

  在他眼中,是落花缤纷,是燕雀翱翔,是年岁相仿的稚子。

  原来,在他眼神的落脚点,早有巍然不动的瘦弱身影伫立溪水,眼神犀利,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单手高举尖头木棍,如一尊雕像般许久不动。

  童生眼中的少年,唯有沉稳二字。

  若说童生是恪守戒律,不敢妄动,那少年就是严于律己,不动如山,矢志镇海神针。

  只一眼相见,就过目不忘。

  这一幕,静谧如画。

  可惜大煞风景的是在他周遭,时不时地窜出个黝黑脑壳,欢呼雀跃地拍打水面,破坏那副宁静而不知。

  不过少年安静多久,黑脑壳就折腾多久。

  一静一动,反而又是人间美景。

  童生眼中,一举一动,皆是美景。

  突然,溪畔枝头传来洋洋得意的窃喜声,“小木头,小黑蛋,你俩竟敢背着星河,偷偷前来混水摸鱼,看我不去揭发你俩。”

  瘦弱少年视若无睹。

  黑脑壳浮出水面,吐了个水泡,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忽然做了个冲出的举动,吓得枝头孩子跌落枝头,撒腿就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此时,瘦弱少年眼睁睁望着脚下溜走的游鱼,不动神色。

  在他眼中,鱼鳞熠熠生辉。

  在他心中,好几道杀意凛然的气息在蠢蠢欲动。

  正在少年揣测不定之时,朗朗乾坤竟有武者不顾规矩,陡然踏水而来,一晃手中长剑,激荡寒气肃杀,直取少年胸口。

  这一刻,少年从容不迫,脚尖一点溪水,身影向后一退,就是五步。

  武者见他躲过,面色骇然,连忙剑随心走,刺向少年眉心。

  少年见他紧追不舍,镇静站稳身影,猛地横推尖头木棍,不偏不倚地抵住剑尖,眼神平静如水。

  “为何杀我?”

  武者见他挡住剑尖,越发心惊,瞬间撑开真气,大吼一声,意欲刺透木棍,却惊骇发现尖头木棍坚不可摧,任他如何催动剑身都不为所动。

  “洞溪残民,遗民刑徒,理当该死。”武者骇然之余,大怒吼道。

  然后他一抖手中剑柄,挑起棍尖,自以为巧妙地避开,瞬间身影向前,握剑直刺少年腹部。

  武者眼看少年被方才这一声吓得呆呆出神,竟然不知躲闪,正暗自庆幸,猛然觉得眉心俩竟敢背着星河,偷偷前来混水摸鱼,看我不去揭发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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