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寂热之夏第3/3段
他把手机翻过来给大家看。周毅发了张照片,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倒挂在一个高层建筑的阳台外面,只靠一只脚卡在栏杆里。那看起来差不多有十层楼高,下面人头攒动,有人拉起厚毯子准备在下面接,还有一两人准备从外墙上爬上去救援。
“伊住在何里啊?”
“伊住在隔壁小区,搿个地方吾认得,就在伊面。”他指了过去。
“阿拉去看看伐?”
“走!”
他们一股脑就都跑走了,篮球就像垃圾一样丢在原地,弹两下到姬峰手里。
“姬峰,走弗走?俺伲先跑脱咯!”
跑得这么起劲,这帮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就算去了能干什么,能帮忙救人吗?姬峰抱着篮球看看天,大城市就是这点不好,一颗星星也看不见,让人感到压抑,没有干劲。
他丢掉篮球开始跑起来。那小朋友卡在十层楼高度,怎么看都不是在场那些人能解决的,掉下来毯子都不一定能接得住,尝试爬楼那几个人怕不是疯了,要是到最后他们自己需要人接就好玩了。
哦对了,姬峰可不打算和他那几个心血来潮的同学一样到下面看戏,照片中所示的楼房其实并不远,他们两个小区紧紧相邻,楼房排列得也比较紧密,他选择直接走楼顶。姬峰就近找个楼房从防火梯爬到楼顶上,当然不是走楼梯。再开始之前他会尽可能操纵风力,尝试制造一股上升气流。先在地上花个几秒蓄力,他的双手就会和四周的空气连接在一起,就好像从他的指尖射出蜘蛛网,把周围的空气牢牢锁定住一样,被捕获的空气在他看来密度比水还高,可以轻易推出去。他能感到手掌在承受压力,这时只要用力向上一顶,四周的空气就会一股脑急剧上升。这通常会持续一段时间,他大概有半分钟。
直接跳进风里就行了,姬峰的身体在他需要时会变得像羽毛一样轻盈。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但凭他自己的感觉,确实是如此,不然他也不会轻易被一阵风吹动,平常根本不会这样。在这样的上升气流里他完全可以一跳三、五米,从防火梯平台外援一层一层跳上去,5次就行了,比一步一步爬Z形楼梯快得多也轻松得多。
楼顶间的距离不远,但怎么说也有好几米。姬峰还是用同一套,边跑边拉起一股顺风,然后利用它飞跃楼顶。唯一的问题推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到达第二栋楼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滚了好几圈,手肘都摔破了。从第二栋楼到第三栋楼时他学乖了,落地做了个不完美的翻滚,但至少不会让他摔得那么惨。再跳一次,面前就是他目标的高层了,小朋友就挂在另一边,赶了两分钟路,希望他还没掉下去。
他脚下的楼是六层,足够他跳到对面七楼的楼梯间,然后爬楼梯上去,从十楼出来。
他翻出窗的位置离小朋友有一段距离,大概隔了七、八米。身边的美景可谓迷人,远处的天际还有一点点蔚蓝,夕阳已落,光芒仍在,将天边的云朵染成稀稀疏疏的金黄。天空之下,城市的灯光已经亮起,街对面的大酒店上装满了颇具未来感的霓虹灯,变幻彩虹色的光芒。姬峰朝小朋友那边攀爬,下面可真高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头,还有警车的车灯闪烁,呜哇呜哇的警报声他听得一清二楚。要是从这里掉下去,希望他还能够保命。
马上就要到小男孩所在的阳台了,小男孩也注意到了他,虽然姬峰怀疑他到底清不清楚他到底惹出了多大的乱子。算了,只要把他抱回阳台里面,确保他不会又掉出来,任务就算完成了。
最后一跃!他终于到了那个阳台,地面上的人群刚要欢呼,立刻又转变为了尖叫。姬峰在抓栏杆的时候,栏杆震了一下,小孩卡在里面的脚这就松动,掉下去了。
“我靠!”姬峰大吃一惊,然后凭第一反应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十楼并不是很高,在八楼的高度他抓到了小男孩,把他抱进怀里。接下来怎么办?两秒钟的时间里姬峰的脑袋飞速旋转,他不能直接抓旁边的东西,会把他的胳膊扯断的,必须先用风让自己减速。这时他已经落到了五楼,他拼尽全力召唤救命的上升气流,他感到风在托起他的身体,可惜当风力足够时他已经来不及抓旁边二楼的栏杆了。在他想清楚之前,他已经硬着陆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可真重,大概和正常情况下从两层楼摔下来差不多吧。他的腿脚和撑地的左手都好痛。要不是有风缓冲,他可能已经成肉饼了。
人群很快围了上来。小男孩在他怀里哭闹,姬峰无奈一笑:真是的,为了你,我差点把命丢了。他把他放在面前的地上,让别人捡起他,但自己却拒绝起身。他还是懂一点是非的,他刚刚的疯狂举动绝对能上新闻头条。他把头低着,挡开所有尝试触碰他的手,这时真庆幸他头发够长能勉强挡住他的脸。他回头看见二楼有一扇窗户开着,这就是他离开现场的方式了。他一跃跳了进去,从房子另一边出来,绕路跑步回家,祈祷不会有人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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