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花魁盛宴(六)第2/2段
他说着话,到得最后,须发抖动,狠狠压了一下手掌,俨然气势十足!
乐婉张口欲言,袁绹所言,她也与李师师探讨过,有足够的说词辩驳,可不等她出声,楼上却有人替他喊道:“老夫不敢苟同!”凝神望去,也在仲裁席位,却是晁冲之站了起来!
须知,如今花魁盛宴共三人上台表演,称心为‘戊’、苏过为‘甲’,袁绹的意思是将乐婉这曲《衩头凤》定位‘乙’次。理论上晁冲之是最该赞同之人,方才仲裁们协商,他也不曾过多言语,如今陡然站起,老实说,袁绹也感觉吃惊。
“叔用兄,此言何意?”袁绹愕然出声。
乐婉这曲《衩头凤》委实令人无话可说,平心而论,是该定位‘甲’次的,而袁绹不得不打压对方,仓促间能想出这般说词已不容易,谁知被晁冲之当面拒绝。
在袁绹看来,晁冲之是最不可能反对他的人,且不论晁冲之与吕本中相交莫逆,《江西诗社宗派图》也位列其上。单凭晁家与苏家的关系,他也不该反对!他与苏过乃总角之交,他的堂哥晁补之,甚至直接是苏门四学士之一!
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大宋的顶层人物,或许大部分便坐在雅舍里,总不至于当面撕破脸皮。晁冲之抢了话题,起身之后,倒也放低了声音,只有他们几位仲裁能够听到。
“方才老夫犹豫许久,如今不得不站起来,为苏叔党兄着想……“晁冲之微嘲说道,”叔党兄的《点绛唇》的确极好,可如今出了这曲《衩头凤》,老夫怕他位列其上,今日是风光了,过得今晚,传遍汴梁乃至国朝后,他永远再抬不起头!”
“而且,老夫也怕身为仲裁,今日定了这般名次,明日便被人指戳后背,不得不投河自尽,以证清白!”
袁绹羞愤交加,无言以对。
随后,晁冲之将目光望向舞台,望向乐婉,和善说道:“乐大家,老夫以为,同样一曲词在不同人唱来,各有演绎方式,声嘶力竭是一种,自责自怜,无声控诉,引而不发的力量亦能震撼人心。词曲毋庸老夫评断,老夫只有一句话:作不出来。而乐大家的奏唱,老夫也以为深得其妙!”
他转过了头,望向身边仲裁,说道:“所以,老夫以为,乐大家此次表演,当为‘甲’。而张真奴,依例顺延为‘乙’。诸公以为然否?”
韩驹尚自犹疑,江端友则应声重重点头,随后,高荷也无声点头。
如此便过了三人之数,晁冲之转头再看向乐婉,将结果大声宣布了出来。随后,他笑着说道:“乐大家,此时,该你告诉大家词曲作者了,老夫已心向往之,心急难耐了。哈哈。”
乐婉终于得以开口,却唯有施礼后“谢晁公”三字。晁冲之摆了摆手,她便笑着说道:“这曲《衩头凤》,乃我家小王爷所作。”
晁冲之一时未有反应过来:“小王爷?”
乐婉微有迟疑,看得出来,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片刻后,她终于说道:“是朝廷新封的宛平郡王,赵不尤赵王爷!”
随着她的话语,场间一时寂静,随后是稀稀落落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几瞬之后,便是沸反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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