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花魁盛宴(七)第1/2段
这场花魁盛宴的起由,知道的人不算多,可赵不尤家中的女娘求不来词曲,却是明明白白摆在大家眼前。即便如此,关心的人也不多。行首便是行首,随便一首词交予她们,表演的效果已是饕餮盛宴。
可终究是有人关心的,他们察觉赵士起并未安排求词,认输愿挨的姿态,偷笑之余,可能也会有兔死狐悲的感伤。
如今乐婉一曲《衩头凤》出来,有人才恍然醒悟,赵士起纵横商事几十年,何曾认输过?何曾让人笑过?
他有个能填出雁丘词的儿子,能大大方方送出《破阵子》的儿子,岂会不为家里准备?
只是,这样水准的词曲,几百年来,能填出者屈指可数,且一辈子或许也就那么一两首。赵不尤仅凭这三曲词,便能在古今词坛,位居前列了罢。
足够了,便是赵不尤日后不再填词,词曲一道,也不会有人敢说他比赵不尤厉害。而赵士起,也凭着乐婉的表演,吐气扬眉。
当然,免不了有人更沉迷于赏鱼了。
一时间,在喧嚣的喝彩与送别乐婉下台的声响中,楼中各种心思暗暗浮动。
赵士起不方便与李师师讲话,王茹芸便问了出来:“师师,你与不尤准备的词曲,竟有这种水准的?”
李师师抿嘴轻笑,与有荣焉:“伯母,不尤他作的词,都极好。”
“都极好?”王茹芸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元奴她们……”
“嗯。”李师师轻轻点头。
“胡闹!”
失神了良久,赵士起忍不住斥道:“一场大赛,这样的词拿出来一曲压轴,已然足够。再多便是暴殄天物!”
他甚至起了让楼下女娘换词表演的念头。
李师师赶紧敛容,正经说道:“回大人,不尤说,这样的词,他心思来了便能作出,不费力气……”
……
矾楼旁边的无名茶肆中,茶肆的主人将《衩头凤》读完之后,涂上浆糊,往墙上粘贴。他这边贴着,有人便在身后问道:“怎不见作者名号?”
主人贴好了宣纸,掸了掸衣袖,笑着说:“楼里的大人们,或许像我等一般,被这曲词吓住了,一时忘记问作者了。放心,有人守着,听到消息便会回来。”
事实上,这茶肆主人并不精通词曲,他只是觉得这曲子文字浅白,并不拗口,读得懂,也能感觉到其中情感,却年龄也大了,屡经风雨,并不会轻易被触动。
他正站在墙边,门外忽的走进一位少年郎,这少年郎身量颀长,面貌也极为英俊,身着月白长衫,腰间的玉带玉佩,一看便是顶值钱的物件,他就愣愣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复杂,似是把惊喜、放松、想念、怜爱……等各种表情糅杂在一起,茶室的主人阅人无数,陡然想起一个词语——百感交集。
少年郎的目光尽处,正是始终安安静静坐在最里头的那位小娘子,主人微微皱眉,移步想去迎接,或者叫拦阻。随后便被少年郎的侍卫拦到了一旁。少年郎路过身边,在小娘子的茶桌几步外停了下来,茶肆的主人看着少年郎瘦削的后背在微微颤抖,不及细想,冷声说道:“衙内,烦请自重!”这里是他的茶肆,周围的茶客也有人起身。
少年郎未有理会,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直直,望着小娘子。
…被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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