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 第三章 飓风王晶（四）第1/2段
周六上午，牛哥儿怀揣一瓶巨蜂宝，跟着马大婶儿去她家作客。
大婶儿家也住在卧牛山北麓，那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城中村。村里很多人外出高就，留下的住房和留守的人差不多，都已上了年纪，因此租金倒是不贵。
大婶儿在这里住了不少年头。她的男人姓付，是个老实巴交的建筑工人。当他们到家时，老付已去工地干活，家里只有付德君一人。
才进家门，马大婶儿尖利的声音响起，喊着儿子的乳名就跑了进去。靠西的里屋传出一声低沉的应和，想来那就是付德君的房间。
牛哥儿随着大婶子来到房门前，脆生生地喊起来：“德君哥哥，你好！我是牛哥儿，我来找你玩啦！”
“是牛哥儿来了？”里面的回应依然低沉，语气却带了一丝惊讶。
“是啊！是啊！我可以进来吗？”牛哥儿问。
略一停顿，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能起身，欢迎牛哥儿来玩，快进来吧。”
马大婶儿推开房门，一股略有些刺鼻的气味迎面飘来。窗前，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一部轮椅上，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
付德君今年应该有十五岁了，比牛哥儿大了整三岁。可去年相见时，两人的身高就已差相仿佛。这次又足足隔了一年多，估摸着牛哥儿已比他高出了半头。
这就是小儿麻痹症的可怕之处，人家在均衡生长，可他却是部分正常生长，其他部位生长缓慢，有时甚至还会出现萎缩，生长的失衡让人体变得扭曲，看来显得十分可怕。
不过德君的微笑却曾给牛哥儿留下深刻印象。笑容绽放时，他身上的羸弱、病态乃至畸形统统不再引人注目，人们只会被他笑容里的恬静和阳光所吸引，从而忽略所有。
第一次见到这笑容时，牛哥儿只觉得十分好看，这次再见，他似乎已能从中读出些新的东西。两人微笑相对片刻，牛哥儿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上前递给德君：“这是一点儿蜂蜜，送给你！”
德君的笑容更加灿烂：“谢谢你！牛哥儿，来就来了，还给我带礼物。”
“你是我哥，我当然要把好吃的留给你，这事儿天经地义。”牛哥儿觉得理所应当。
两人相视而笑，一股温暖油然而生，在两人之间不绝涌动，虽已好久不见，但阳光所吸引，从而忽略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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