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客》第一卷 少年击剑更吹箫第205章 莫名其妙白袍客第3/4段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快速报错

  白袍客却问:“既知严府龌龊,为何恋栈不去,要等到乡试后?”

  曾渔道:“这南昌严氏居所清净,藏书宏富,正好读书备考。”

  白袍客责备道:“曾生还是有所贪求啊,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曾生要尽快离开才对。”

  对白袍客这种话曾渔颇不以为然,严嵩父子在士林中的声誉诚然低劣,但在分宜百姓的口中那可是造福乡梓的乡贤,严氏族人在分宜很少侵扰乡民,口碑颇佳,这是曾渔亲身所见,而严世芳更是有君子长者之风,哪里就是鲍鱼之肆了,白袍客言语明显过激。

  曾渔道:“先生有所不知,严阁老父子品行如何不是在下敢置评的,但其长子严绍庆年方十六,还算得温良纯朴,不然晚生也不会做他的老师。”

  白袍客双眉一挑,面挟寒霜,沉声道:“严老贼父子作恶多端,必祸及子孙,这种人家能有什么好子弟!”

  曾渔有些不耐烦,心想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与严嵩、严世蕃有什么大仇,这般咬牙切齿,当下默然不语,以示不认同。

  白袍客压抑住内心的激愤,放缓语气道:“曾生,我这里有各科给事和各道御史弹劾严老贼父子的奏疏抄件,你先看看。”

  曾渔心道:“倒严攻势开始了吗。”接过白袍客递过来的一叠纸,一张张翻看,先是“奸臣欺君蠢国疏”:

  “——嵩子世蕃凭借权势,专利无厌,私擅爵赏,广致馈遗,每一开选,则视官之高下,而低昂其值;及遇升迁,则视缺之美恶,而上下其价;以致选法大坏,市道公行,群丑竞趋,索价转巨。如刑部主事项治元,以一万二千金而转吏部;举人潘鸿业,以二千二百金而得知州。至于交通赃贿,为之通关节者,不下十余人,而伊子锦衣卫严鹄、中书严鸿、家奴严年、中书罗龙文为甚,即数人之中,严年尤为狡黠,世蕃委以腹心,诸鬻官爵自世蕃所者,年率十取其一。不才士夫,竞为媚奉,呼曰萼山先生,不敢名也。遇嵩生日,年辄献万金为寿。嵩父子原籍江西袁州,乃广置良田美宅于南京、扬州等处,无虑数十所,而以恶仆严冬主之,押勒侵夺,怙势肆害,所在民怨入骨。尤有甚者,往岁世蕃遭母丧,世蕃名虽居忧,实系纵欲。狎客曲宴拥侍,姬妾屡舞高歌,日以继夕。至鹄本豚鼠无知,习闻赃秽,视祖母丧,有同奇货,扶梓南归,骚扰道路,百计需索。其往返所经,诸司悉望风承色,郡邑为空。今天下水旱频仍,南北多警,民穷财尽,莫可措手者,正由世蕃父子,贪婪无度,掊克日棘,政以贿成,官以赂授,凡四方小吏,莫不竭民脂膏,偿己买官之费,如此则民安得不贫?国安得不竭?天人灾警,安得不迭至?臣请斩世蕃,以示为臣不忠不孝者戒!其父嵩受国厚恩,不思报而溺爱恶子,弄权黩货,亦宜亟令休退,以清政本!如臣言不实,乞斩臣以谢嵩、世蕃,幸乞陛下明鉴!”爱阅app完整内容

  ——又有攻击严嵩父子“坏祖宗之成法、窃人主之大权、掩君上之治功、纵奸子之僭窃、冒朝廷之军功、引悖逆之奸臣、误国家之军机、专黜陟之大柄、失天下之人心、坏天下之风俗。”

  ——又有拟严嵩十大罪的:“纳将官之贿以开边陲之衅,罪之一也;受诸王馈遗,令宗藩失职,罪之二也;揽吏部之权,奸赃狼籍,至于馹丞小吏,亦无所遗,官常不立,风纪大坏,罪之三也;索抚按之常例,奔走书使,络绎其门,以致有司科敛,而百姓之财日削,教化不行,罪之四也;阴制科道官,俾不敢言,罪之五也;蠹贤嫉能,中伤善类,一忤其意,必挤之死地而后巳,使人为国之心顿然消沮,罪之六也;纵其子受财以敛怨天下,罪之七也;又日月搬移财货,骚动道路,民穷财尽,国之元气大亏……”

  ……

  曾渔花了小半个时辰将这叠奏疏抄件一一看了,他知道大明言官弹劾起来往往夸大其辞,就那篇“欺君蠢国疏”而言,里面列举的严嵩父子罪状比较细,但在曾渔看来,里面的那些罪状很多官员都会犯,诸如广置田产、多纳姬妾、收礼索贿、豪奴跋扈等等,试想一个穷书生只要释褐为官,不出三年就锦衣玉食起来,而大明的官俸的微薄是出了名的,没点灰色收入怎么摆得起那个排场,不能衣锦还乡、不能光宗耀祖怎么对得起多年的寒窗苦读,这些事已成官场惯象,君主制、官本位的国家怎么也根治不了这些的,但若有言官收集起来并放大了来弹劾,那就成了一桩桩罪状了,当然,严嵩操权柄多年,又因其子严世蕃的骄奢淫逸,罪状就过于集中、过于突出了,难免千夫所指,倒台是迟早的事,曾渔只是不明白这白袍客给他这么个秀才看这些、说这些为的是什么?

  曾渔认真看抄件时,那白袍客坐在一边品茗注视,见曾渔看完最后一张,乃开口问道:“曾生看了这些有何感想?”

  曾渔道:“晚生只是一介小小生员,高皇帝《卧碑文》也严禁生员妄议朝政,先生这样问实在让晚生为难。”

 一挑,面挟寒霜,沉声道:“严老贼父子作恶多端,必祸及子孙,这种人家能有什么好子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