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冤家路窄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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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八日起,曾渔在老洲码头雇了一个脚夫,每有广信府方向来的船,这脚夫就会上前问一问有没有上饶城来赶考的吴相公、郑相公,若接到吴春泽、郑轼一行,那脚夫就会飞奔至高升巷向曾渔报信——

  曾渔与春风楼客栈的掌柜说好是二十日开始入住,到二十日这天,八间客房已经空出来了,可吴春泽他们还没有到,曾渔就又去了一趟春风楼客栈,加付了一两银子订金,客房钱照样从二十日开始算,料想吴春泽他们也就是这一、两天就会到。

  七月二十二日午后,老洲码头那个脚夫满头大汗跑来了,向曾渔报告说广信府的吴秀才他们到了,曾渔大喜,赏了脚夫八十文钱,让脚夫先回码头请吴秀才他们稍等,他随后就到。

  严绍庆听曾渔说要搬出去,很是不舍,与母亲曹氏商议了一下,捧出五十两银子相赠,曾渔惊道:“如此厚赠如何消受得。”执意不肯收。

  严绍庆道:“这是学生的拜师礼金,曾先生一定要收下,绍庆得遇曾先生这样的明师,实为有幸,先生若不收这份贽礼,学生就不放先生出门。”

  曾渔摇着头笑,严绍庆也笑了起来。

  曾渔道:“那我就收下了,你我一年师生,终生为友。”

  四喜早已将行李收拾好,牵着一马一驴在后门边等候,门子和两个严府家丁与一个中年士人立在门外一株梧桐树荫下说话,过了一会,严绍庆送曾渔出来了,却见那门子叉手禀道:“大公子,这位汤监生已经来过几次了,就是想见大公子一面,大公子——”

  那中年士人趋步上前,满脸堆笑,正待向严绍庆施礼,严绍庆恼道:“不见不见,让这人赶紧走,没看到我正在送曾先生吗。”受曾渔教导,严绍庆一般不见这些人。

  曾渔从四喜手里接过马缰,道:“绍庆公子不必送了,我急着去接朋友,有暇我就会过来看看,日常功课你莫要荒废。”

  严绍庆恭恭敬敬道:“是。”

  曾渔踏蹬上马,举手说声“再会”,策马而行,四喜也手脚麻利地翻身骑上驴子黑宝,跟着少爷“得得”出了高升巷。

  主仆二人赶到老洲码头,郑轼、吴春泽一群生员已经下了船,在码头附近一个茶亭喝茶,见曾渔赶到,自然是大喜,纷纷见礼不迭。

  这次随吴春泽、郑轼结伴来省城赴试的有上饶的四名生员和贵溪的两名生员,都是曾渔的旧识,揖让寒暄之际,曾渔突然看到一个商人打扮的青年对着他微笑,不禁讶然道:“这不是袁公子吗!”

  青年商人正是袁忠之子袁三立,见曾渔认出他,赶紧上前见礼。

  吴春泽道:“袁大官来省城贩布,与我们同路,雇船的银钱都是袁大官付的,一路叨扰不少。”

  袁三立忙道:“能与诸位相公同船,是小人的荣幸,有相公们坐镇,沿途也没有江痞水霸和无良皂隶来骚扰,算起来倒是小人赚了。”

  众人大笑。

  曾渔道:“客房我已预计好,在东湖边上,躺在床上都能看到湖对岸的贡院,我们这就去吧。”

  袁三立作揖道:“曾相公,诸位相公,小人先告辞,城里有我的店铺,改日再来拜访诸位相公。”问明曾渔是住在靠近北操场的春风楼客栈,便告辞而去。

  四喜去雇了一辆大车,将众人的行李都装上,曾渔大声道:“这里去春风楼客栈大约七、八里路,诸位是步行还是乘轿?”

  诸生纷纷表示步行,正好借此机会熟悉熟悉南昌城的路径,顺便观览沿途风土人情,于是一行二十余人便朝广润门行去。

  将近广润门时,吴春泽问曾渔定了几间房,他写信时只要求曾渔预订六间,可现在连同曾渔在内总共有九名生员,各自都还带着一、两个仆人,六间肯定是住不下——

  曾渔道:“我订了八间客房,每间有二张床,不够住的话那家客栈应该还空房。”

  三年一次的乡试,数千名考生四方云集,还有其奴仆随从,总计不下万人,南昌的商户们抖擞精神准备大赚一笔,酒肆青楼生意尤为红火,就连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也分外来劲。

  曾渔一行九位生员只有两人以前参加过乡试,其他人都是第一回,当然是格外新鲜有趣,且行且看且流连,一个个兴致勃勃,黄昏时才来到东湖西北端的春风楼客栈,岂料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掌柜说已经没有空房,要把二两银子的订金退还给曾渔。

  吴春泽这些秀才们一时间也懵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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