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蜂鸟酒馆第2/2段
‘嗯,一个以职业将自己伪装地很好的雏鹰,和一头在陌生的山林漫步忍不住露出獠牙的野猪。’尤根・血斧感觉到这两个年轻人有些扎手,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座位挑选地非常好,能将酒馆大部分动静都置入耳目范围中,因此尤根注意到身边一位面有饥色的青年画家,常常在晚餐时间过后,来到蜂鸟酒馆,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走干冷发硬的面包。
脚步匆忙地拉开侧门进来,和熟悉的吧台女侍应打招呼,趁着整理面包的空当聊上几句话,随后付账,又匆忙地离去。
他的时间一直掐地很准,就像胜利广场的钟楼,以至于酒馆老板尤根有些同情这个年轻人。
‘一个吃苦的穷学生,画家这行当没有人赏识和推荐,很难站稳脚跟。’
酒馆的女侍应是刚从外城搬进来的黛芬妮,她的父亲眼光不错,用辛苦工作攒下的钱投资皮革生意,从一些没人要的下脚料开始,慢慢积累资金,最后生意越做越大,成为相当有名的皮革商人。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意,他将一大部分钱长期租下贝壳街的一栋临街公寓,为了缓和家里紧张的资金缺口减小开支,体贴的黛芬妮和姐姐在附近的蜂鸟酒馆做吧台侍应。
青年画家在晚餐过后来蜂鸟酒馆买剩下的干面包,对他心生好感的黛芬妮常常主动接下这个活计,她的姐姐看出黛芬妮的心思,主动地谦让,甚至制造机会让妹妹与穷苦生活中的画家说上几句话。
这一天,画家又来了,对他憔悴的面色和泛起血丝的眼窝感到心疼的黛芬妮自作主张地在面包里加了一片黄油,做完这个大胆的举动后,惴惴不安的黛芬妮低下头躲在吧台下面,好久才站起身,像小心谨慎的旱獭左右环视警戒后,发现毫无异常,才渐渐平复心情。
酒馆老板尤根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过了没多久,青年画家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他的身边有一位年长的同伴在小声劝说。
“谁在面包里夹黄油,它把我害惨了。”画家用力地拍打吧台的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像一阵急骤的战鼓。
尤根不想事情闹地太僵,就主动地站出来:“怎么回事?”
“画家”的同伴露出苦笑:“他叫乔什,是激流城市政厅直属工程与建筑院的绘图员,最近在忙着做外城的改造规划图,薪水都花在公寓的租金费用上,用面包修改铅笔留在图纸上的线条。本来图版就快完工,那块夹着黄油的面包把一切都搞砸了。”
“交给市政厅的图纸必须整洁、干净,那一块油迹斑斑的污点,浪费了我一个月的心血,必须推到重来。可惜时间不够了,该死的。”绘图员双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发出痛苦的呜咽。
‘啊,黛芬妮的善心竟然办了一件坏事。’尤根搔了搔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在附近的客人们没有留意这里已经渐渐平息的小事,他们敞开自己广阔的胸怀,任由冰凉的酒水在嘴角遗落,直到醉地不省人事,躺倒在地板上,发出饱嗝声。
思诺森注意到泪水含在眼眶里就要滴落的黛芬妮,他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兰切洛斯:“嘿,看到那边的小姑娘吗?”
“怎么了?”兰切洛斯吃过丰盛的晚餐后,用手帕擦了擦嘴,随后细心地折叠放进口袋里。
“事情是这样的。”思诺森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推断告诉兰切洛斯。
“哦,用面包擦掉铅笔的痕迹,这是很常见的办法,据我所知,面包里有一种麸质,它的黏性能够粘掉铅笔印和其它不能擦掉的痕迹。面包里黄油,沾染了图纸,这有点糟糕,不过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说说看。”
“最简单的方法,找一位巫师用咒语将‘黄油’净化。”
“你能说点有实际操作性的建议吗?巫师大人们可没有空闲来管这种小事情。”
“未必。”
“还有其它办法吗?”
“嗯,先用刀片将图纸上的黄油全部刮走,上面留下的浅黄色油迹,可以用高纯度的不含水酒精冲洗。记住,水会让纸张褶皱,一定要将酒精反复蒸馏。”
吧台转角两个人的对话没有被周围喧闹的杂吵影响,画家乔什和他的同伴博特固然喜出望外,黛芬妮止住哽咽,就连酒馆老板尤根也在恍惚间,目光穿过思诺森和兰切洛斯两人,望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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