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攻城第1/2段
官军不喜欢打夜战，其实我们也不喜欢，毕竟夜里看不清楚，对交战双方都不方便。我们之前的军事行动都选在黄昏，目的是能在天黑前结束战斗，然后过个夜进行修整，因为夜间官军不会来。
但这次我们攻打桂州城，发起进攻的时间选在了黎明。因为我们估计，攻打桂州这样的大城，其难度要远大于劫掠小村镇，故而不是很快就能解决战斗的，要给自己预留相当长的时间，比如一整天。
天公作美，这一夜无星无月，无边的黑暗给我们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最好的掩护。鲍冲带着五千名士兵静悄悄行军，抬着云梯等攻城器械，凌晨三点左右已经抵达了护城河边。攻城部队就此停止了前进，全员噤声，等着指挥部发出的信号。
指挥部在桂州城西门外五公里远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小山丘。昨晚九点，我们的兵力迅速包围了山丘，将山上的活人全部杀光，然后把指挥部设在了这里。
凌晨五点，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城中东北方向忽然燃起了冲天烈焰。因为我们相对于起火处是顺风方向，所以伴随着火焰，还隐隐能听到喊杀声和哭泣声。
“起火啦！”
“有人趁火杀人！救命啊！”
......
黑暗中传来范立夫的声音：“看来，姚立他们得手了！准备点火......”
我们昨天安排了二十个人的内应在晚上城门关闭前混进了城里，姚立是这批内应的头目。姚家是生活在桂州城附近平原地区的农户。农户的赋税征收和猎户不一样。一个村寨的猎户很抱团，把寨子里的事看做自己家的事，把村长和长老看做自家的长辈，所以遇到官府征税这种事，各家都自发地拿出自己的财产交给村长去缴税。平原地区的农户，拥有自己土地的农民并不多，大部分人都是租种地主的土地，所以平原地区的赋税是采用了层层摊派的形式，官府压地主，地主压农户。姚立的父亲就是交不起摊派的赋税含恨上吊自杀的。但他的死并未让他的家庭就此安宁下来，人死了可税还是存在的。宋勇亲自带兵将姚立母子赶出了家门，把他们家的房子充公抵税了。姚家母子过了一段时间流浪乞讨的生活，后来加入了范立夫的队伍。姚立对官府恨之入骨，所以范立夫很信任他，让他负责这次危险的任务。
“大哥，再等一等！”这是姬士玉的声音，“这杀人放火还刚开始，惠赞还没来得及向那里调兵灭火平乱呢......”
姬士玉说得很有道理。
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估摸着桂州太守惠赞的兵力已经被往东北方向调动了，范立夫方才命人燃起了火。火光是行动的信号，城西门这边立刻响起了喊杀声。
“有人攻城啦！”城头上有人擂起了鼓，声嘶力竭地出声示警。
“快！快！你们给我拼死顶住，不能让贼人攻上城墙！你们，快去叫人！无论官民，见到一个活人就让他赶紧到城头上来协助守城！贼人一旦攻破城池，玉石俱焚！”小山丘比城墙的高度要高不少，我们居高临下，借着城头的灯火能看到一个军官在部署士兵反击。
厮杀声、惨叫声、兵器撞击声很快传来。我知道攻城部队与守城官兵交上火了。
太阳很快升起。惨烈的城池攻防战现场立刻被金色的阳光笼罩。我看到几十架云梯已经架到了城墙上，正有我方士兵向城头攀爬。城头上方的官兵则弯弓搭箭向下射击。地面上，我方也有零星的箭支射向城墙。我们现在也有了弓箭手，但人数当然少得可怜。我们射出的箭支无法压制城头的反击火力。我们的弓箭手主要用来保护云梯，一旦城头有人接近云梯试图把它推离城墙，我们的弓箭手就去射杀他。
我看到有人缘着云梯爬到了城墙上。那位守城的军官宝剑一挥，带着卫兵杀向了第一线。民军的单兵战斗素质跟官军的差距在短期内真的是无法抹平的。我看到先登上城头的几名民军士兵被官军乱刀砍死。还有一名民军是非常英勇的，抱住了一名官兵。可这位官兵也是个热血爷们儿，狂叫着脚下一用力，两人抱在一起跌落到城下，肯定都活不成了。
我看到有一队增援的人沿着楼梯冲到城墙上。这群人并不全都穿着官兵的制服。
范立夫恨恨地说道：“听说惠赞这条老狗一直在妖魔化我们，说我们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看来收到效果了！你看那几个人，从穿着看都是城里的平民，可与我们的人战斗起来真是在拼命！”
白志山苦笑：“大哥，难道，我们之前不是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乱贼么？”
范立夫无奈地点点头。虽然范立夫集团现在强调军纪，强调劫富济贫，士兵向城头攀爬。城头上方的官兵则弯弓搭箭向下射击。地面上，我方也有零星的箭支射向城墙。我们现在也有了弓箭手，但人数当然少得可怜。我们射出的箭支无法压制城头的反击火力。我们的弓箭手主要用来保护云梯，一旦城头有人接近云梯试图把它推离城墙，我们的弓箭手就去射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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