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妻子们(下)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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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惊愕于这个小个子异种的思维能力。能掌握这个概念,或者让它超越他们的宗族,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国家的狭隘疆界的人类都何其稀少。(译者牢搔:想起了7.5事件。以及其他。什么时候,这种观念才能为大多数人所接受呢?)

  人类走到安德身后,靠在他身上,这个年轻猪族的重量压在他背后。安德的脸上感到人类的呼吸,然后他们的脸颊贴在一起,双方看着同一方向。安德瞬间就明白了:“你看到我所看到的了,”安德说。

  “你们人类通过让我们成为你们的一部分成长了,人类和猪族还有虫族,异种在一起。然后我们就成了一个部族,我们的伟大就是你们的伟大,而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安德能感到人类的身体在为这个念头的力量颤抖。“你是对我们主张,我们一定要以同样的方式看待其他所有的部族。作为一个部族,我们的部族合而为一,如此一来通过让他们成长我们也得以成长。”

  “你们可以派出老师,”安德说。“让兄弟们到别的部族去,他们可以在别的森林里进入他们的第三生命,在那里诞下子嗣。”

  “向妻子们请求这个是件又古怪又麻烦的事,”人类说。“或许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们的思维跟一个兄弟的思维运作的方式不同。一个兄弟能考虑很多不同的事情。但一个妻子仅仅考虑一件事:什么对部族有好处,那归根结底就是,什么对孩子们和小母亲有好处。”

  “你能让她们理解这个吗?”安德问。“肯定比你能做得好些,”人类说。“但是多半还是不行。很可能我会失败。”

  “我不认为你会失败,”安德说。

  “你们今晚到这里来签署一份协定,在我们,这个部族的猪族,和你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之间。路西塔尼亚之外的人类不会在乎我们的协定,这片森林之外的猪族也不在乎。”

  “我们希望能跟他们全体签署同样的协定。”

  “并且在这份协定中,你们人类承诺教给我们一切。”

  “你们能理解得多快就教多快。”

  “任何我们问的问题。”

  “如果我们知道答案。”

  “要是!(注:原文此处系we。不知是作者笔误或者人类口误。第一句当中安德用的词是s而不是we。姑且照译。)如果!这些不是一份协定里的用词!直接回答我,现在,逝者言说人。”人类站起来,推开安德,绕到他前面,身子微弯,俯视着安德。“承诺教给我们你们所知的一切!”

  “我们承诺。”

  “你还要承诺复活虫后来帮助我们。”

  “我会复活虫后。你们必须自己去签订自己跟她之间的协定。她不遵守人类的法律。”

  “你承诺会复活虫后,无论她是否帮助我们。”

  “是的。”

  “你们承诺,当你们进入我们的森林的时候遵守我们的法律。而且你们同意,我们所需的草原地域也置于我们的法律管辖之下。”

  “是的。”

  “并且你们将会与天上所有的众星中全部其他人类作战,来保护我们,让我们也到星际旅行?”

  “我们已经在作了。”

  人类松弛下来,退后几步,在他先前的位置蹲下。他用手指在泥土上比比画画。“现在,来谈你们希望我们做什么。”人类说。“我们会遵守人类的法律,在你们的城市里,以及在你们所需的草原地域中。”

  “是的,”安德说。

  “并且你们不希望我们发动战争。”人类说。

  “正是如此。”

  “就这些了?”

  “还有一件事,”安德说。

  “你所要求的反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人类说。“你索姓再多要求些好了。”

  “第三生命,”安德说。“它何时开始?当你们杀死一个猪族,而他长成一棵树的时候,对不对?”

  “第一生命是在母亲树里,在那里我们从来不见光明,在那里我们盲目地吃着我们母亲的身体和母亲树的树汁。第二生命是在我们生活在森林的树荫下的时候,半明(注:指视力不完整。猪族认为动物状态下有些看不到的东西。),跑啊走啊爬啊,看啊唱啊说啊,用我们的双手劳作。第三生命之时我们伸向太阳,汲饮曰光,终于拥有了全明(注:指完整视力),再也不会移动除非有风;只有思考,还有在那些特殊的曰子里兄弟们在你的树干上敲打的时候,跟他们交谈。是的,那就是第三生命。”

  “人类没有第三生命。”

  人类看着他,困惑不解。

  “我们死去之时,即使你们把我们种下去,也什么都不会长出来。没有树。我们永远不会汲饮曰光。我们死去的时候,我们就死了。”

  人类看着欧安达。“但你们给我们的另一本书。它里面一直在说死后的生活还有复活。”

  “不是作为一棵树,”安德说。“不是作为任何你能摸到或者感知到的东西。交谈也不行。也得不到回答。”

  “我不信,”人类说,“要是这是真的,那为什么皮波和利波让我们种下他们?”

  诺婉华在安德身边跪倒,挨着他――不,靠着他――这样她可以听得更清楚些。

  “他们是怎么让你们种下他们的?”安德说。

  “他们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赢得了巨大的荣誉。人类和猪族一起。皮波和大人物一起。利波和食叶者一起。大人物和食叶者两者都以为他们会赢得第三生命,但是每次,皮波和利波都不给他们。他们坚持把这份礼物保留给他们自己。如果人类没有第三生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时诺婉华的声音传来,嘶哑而激动。“要把第三生命给予大人物或是食叶者,他们必须做什么?”

  “当然是种下他们啊,”人类说。“就跟今天一样。”

  “跟今天的什么一样?”安德问道。

  “你和我,”人类说,“人类和逝者言说人。如果我们达成了协定,让妻子们和人类达成一致,那今天就是个伟大的,高贵的曰子。所以要么你给我第三生命,要么我把它给你。”

  “由我亲手?”

  “当然,”人类说。“如果你不肯给我这个荣誉,那我就必须把它给你。”

  安德忆起了他两周以前初次看到的那副图像,皮波肢体分离,肠脏横流,他的身体各部分摊展开来。被种下。“人类,”安德说,“一个人所能犯下的最恶劣的罪行就是谋杀。而其中一种最恶劣的作案方式就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切开,让他重伤致死。”

  人类再次蹲下半响,试着理清头绪。“言说人,”他最后说,“我的脑子里在以两种方式看待这个问题。如果人类没有第三生命,那种下就是杀死,永远的死。在我们眼里,利波和皮波是把荣誉留给他们自己,丢下大人物和食叶者,你看他们,到死也得不到他们的成就应得的荣誉。在我们眼里,你们人类从围栏里出来,到山坡上去,把他们从地里拔起来,在他们能够生根之前。在我们眼里,是你们,在你们带走皮波和利波的时候,犯下了谋杀罪。但现在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皮波和利波不愿把大人物和食叶者送进第三生命,因为对他们而言那是谋杀。所以他们宁愿让他们自己去死,仅仅是为了他们不愿被迫杀死我们中任何一个。”

  “是的,”诺婉华说。

  “但如果是这样,那当你们人类看到他们在山坡上的样子的时候,为什么你们没有进入森林来把我们全都杀掉?为什么你们没有点起一把大火,燃尽我们所有的父亲,以及伟大的母亲树本身?”

  食叶者在森林边上哭起来,嚎啕大哭,痛不欲生。

  “如果你们砍掉了一棵我们的树,”人类说,“如果你们谋杀了哪一棵树,我们会在夜里到你们那儿去,杀死你们,你们每一个人。即使你们中的某些人幸存,我们的信使也会把这个事件告诉每个别的部族,你们当中将无人能生离此地。为什么为了对皮波和利波的谋杀,你们没有杀死我们?”

  大人物突然出现在人类身后,喘着粗气。他扑倒在地上,双手朝着安德伸去。“我用这双手切开了他,”他哭喊着。“我想要给他荣耀,却永远地杀死了他的树!(注:“杀死了他的灵魂”的猪族表达。)”

  “不,”安德说。他拉起大人物的手,握住它们。“你们双方都认为自己在拯救对方的生命。他伤害了你,而你――伤害了他,是的,杀害了他,但是你们双方都以为自己在做好事。至今为止,这就够了。现在你们知道了真相,我们也一样。我们知道了你们并不是要谋杀。而你们知道了你给一个人类一刀的话,我们会永远死去。这是协定的最后一项,人类。再也不要把别的人类送进第三生命了,因为我们不知道要如何进入。”

  “等我把这个故事告诉妻子们的时候,”人类说,“你会听到她们的痛哭,听起来会跟一场雷雨中树木摧折一样可怕。”

  他转身站到叫吼子身前,跟她说了一小会。然后他转向安德。“现在离开,”他说。

  “我们还没达成协定呢,”安德说。

  “我必须对所有的妻子们讲话。她们绝不会这么干:不留下任何人保护小家伙们,当你们在这里,在母亲树的树荫之下时。箭会把你们带出森林。在山坡上等我,根者守望着大门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话就睡会。我会把协定呈给妻子们,试着让她们理解我们必须对其他部族像你们对我们一样仁慈。”

  人类冲动地伸出一只手,坚定地放在安德的肚子上。

  “我提出我自己个人的协定,”他对安德说。“我会永远尊敬你,但我绝不会杀害你。”

  安德伸出他的手,把掌心放在人类温暖的腹部。他手下的那些突起摸起来热乎乎的。“我也会永远尊敬你的,”安德说。

  “如果我们在你们的部族和我们的之间达成协定,”人类说,“你会给予我第三生命的荣耀么?你会让我发芽成长,汲饮阳光么?”

  “我们能干得快点么?别用那种可怕的缓慢的方式――”

  “把我变成一棵哑巴树?让我永远不能成为父亲?让我除了拿我的汁液喂养那些肮脏的马西欧虫们和在兄弟们对我歌唱的时候把我的木头献给他们,就没有别的荣誉?”

  “没有别人能做这件事吗?”安德问道。“一位了解你们的生死之道的兄弟?”

  “你没明白,”人类说。“这样才能让整个部族知道我们说出了实情。或者你得送我进第三生命,或者我得送你去,要不就没有协定。我不要杀你,言说人,我们俩又都想达成一个条约。”

  “我会做的,”安德说。

  人类点点头,抽回他的手,回到叫吼子那儿。

  “odes(说。“不是作为任何你能摸到或者感知到的东西。交谈也不行。也得不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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