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泽笔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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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亥继续往前走着,他没回头,却像是知道陆子冈心里所想,淡淡道:“它们觉得这里施展不开,换个地方去PK了。”

  换个地方?难道那两只小鸟还会瞬间转移?陆子冈觉得头有点晕。不过有神笔马良在前,他觉得他的接受能力变得坚强了。正抬腿往前走时,却发现胡亥身边缓缓浮现一个半透明的美女,像是在阻止他继续前行。那女人穿着华贵的古装,长袖飘逸,白嫩如玉的肌肤上有着一对深邃而媚长的眼睛。她体态轻盈,像是漂浮在空中,而她那犹如锦缎般的发丝,就像有生命一般,漂浮环绕在她的周身。

  陆子冈揉了揉眼睛,哑舍里还有女鬼?可是等他再细看去时,却发现那个古装美女身畔缭绕的都是一丝丝烛烟,而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小房间,透过一道细缝,能看到一根红色的香烛在缓缓地燃烧着,升腾而起的烛烟便形成了这个绝美的古装女子。

  胡亥对这个古装美女并不在意,也觉得被这样缠绕着虽然不碍事,却难受得紧,便推门走进那个摆放着香烛的房间。手中的白泽笔还有着些许雨水,他利落地画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罩在了那个香烛的上面。烛烟跑不出去,外面的古装美女便渐渐变淡,消失在空气中。而玻璃罩里出现了一个小一号的古装美女,正用双手敲打着玻璃罩,美丽的容颜上充满着怒火。

  “这样香烛岂不是很快就会熄灭?”陆子冈觉得不忍,因为隔绝了氧气,玻璃罩形成的那一刹那,香烛燃烧的火焰便缩小了许多,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不用担心,一会儿玻璃罩就会消失了。”胡亥淡淡地解释道,这种人鱼烛他很熟悉,秦陵地宫之中有无数根,如果不是亲手点燃它的人吹熄它,就根本不会熄灭。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被关在玻璃罩里的古装美女,而后者却因为他的这一瞥,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畏惧地缩在了玻璃罩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胡亥却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而陆子冈却深怕这根香烛因此而熄灭,想要走过去拿掉玻璃罩,可是当他刚动了一下之后,那个玻璃罩就失效消失了。可是那个古装美女却并没有因为桎梏消失而去追胡亥,反而一脸惊恐和戒备地看着陆子冈,生怕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一样。

  陆子冈大窘,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归类为坏人的那一方,他也无法解释,只好匆匆地丢下一句“对不起”,便去追胡亥了。可是当他追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哑舍里的廊道内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刚刚也是因为那根香烛发光才能看得到那个烛烟美女,现在他只能听着前面各种奇怪的声音,循声往前行走。哑舍的内间很深,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胡亥解决了多少各种奇怪的器物或者机关,当陆子冈看到廊道的尽头有扇门打开而产生的光亮时,他才大步朝着那扇门走去,然后扶着门框踌躇了一下,才咬牙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屋内的景象时,不禁惊呆了。这个房间里不同于刚刚香烛所呆的那间那么狭小,这里足足有一个教室那么大,屋子里发光的原来是十几颗篮球大小的夜明珠,依次排列在墙壁四周。而他脚下踩着的青砖,也和外面廊道之上的普通青砖不同,有着完美的雕花,其间镶嵌着金箔和各种玉石,华丽得让人瞠目结舌。而沿着这些青砖向屋子的中央看去,却看到一面金质的屏风和屏风前摆放的彩绘漆案,雕工和漆画都美轮美奂。而在那漆案之上,却放着一方玉玺和一套冠冕。

  胡亥此时已经走到了那个漆案之前,一撩身上的白衣便盘膝坐了下来,把手中金色权杖放下,然后把亡灵书铺开。

  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陆子冈看到那方玉玺之上,刻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补。而这方玉玺此时正被胡亥一手拿起,隐约可以看得到那下面用篆体刻着八个大字,好像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那字迹形状和雕刻风格……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和氏璧?而那套冠冕,通天冠,高九寸,正竖,顶少斜却,乃直下为铁卷梁,前有山、展筒、为述,这明显是皇帝才能佩戴的通天冠!

  不管这通天冠有什么来历,这和氏璧却是史书上有记载的!难道这和氏璧是真的?陆子冈觉得有些混乱,哑舍的老板不会是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吧?很早就失传的和氏璧也能有?而且这间屋子明显是秦朝的风格,陆子冈开始自暴自弃地思考着这里也许全部都是原装的秦朝古董,包括这里的一砖一瓦。

  此时陆子冈已经完全确定胡亥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半块无字碑,心中已经有了不祥预感的他出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按理说小偷得手了应该马上离开,可是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偷东西的啊!

  胡亥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静静地垂首看着手中的和氏璧,像是在怀念着什么,或者是回忆着什么。

  “为了复活某人吧,我猜。”一个戏谑的声音忽然从房间里突兀地响起,带着别扭的口音,磕磕绊绊地像是刚学习中文的老外。

  陆子冈循声看去,却见一道白烟从那枚黄金权杖上升起,逐渐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年轻美男子的轮廓,他的五官深邃,上身赤裸,看服饰就知道对方应该是古埃及中很有权势的人。因为有了前面烛的预防针,陆子冈看到这位仁兄时已经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了,他连忙询问道:“复活?居然可以复活死去的人?那要怎么复活?”

  年轻的法老王最近一直被烛缠着问如何才可以复活某人,跨国界的两人没有老板的鎏金耳环,根本无法沟通,但在频繁的接触中,聪慧的法老王也学了一点点汉语,却也真的只有一点点,其他的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他说了一串古埃及语,发现陆子冈一脸茫然,便停住不语,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这无辜青年绝对是那赤瞳青年带来的牺牲品,会作为那死去亡灵侵占的身体。

  年轻的法老王舔了舔唇,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兴味,自言自语道:“呦!老板也回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陆子冈表示他有听没有懂……

  胡亥也没听懂,但他已知道,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候那人回不回来,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四

  医生今晚喝了点酒。最近流行团购,便宜又实惠,他也跟随潮流,团了个烤肉双人套餐,自然是拽着老板同去的。吃的还算不错,就是送的两大杯扎啤老板一点都不喝,全部都被他灌进肚子里了,现在虽然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有些清醒,但依然酒劲上涌。老板便提议回哑舍喝点茶解酒。

  也不想回家自己一个人呆着的医生举双手同意,由于他们吃饭的店就在这条商业街上,所以两人也没有打车,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此时虽然已是寒冬,但正是年尾商业街繁华之时,华灯初上,人潮攒动,一点都不像平日里萧条的模样。

  医生因为有点醉酒,所以脚步便有些慢,落后了几步,但他并不急,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这条商业街已经很有年头了,青石板路据说也是有个几十年的历史,坑坑洼洼的并不平整。他怕因为喝了点酒腿脚不灵便,一直定定地低头看着,防止一步踏错而摔倒。一会儿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熟悉的平底布鞋,医生笑了笑,知道是老板迁就了他的速度,主动慢了下来。

  被酒精浸染的脑袋有些浑浊,但医生还是记起他今天为何喝了那么多酒,绝对不是因为商家赠送他就毫无节制。他想起今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一条新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据说这条街要拆迁了?”

  “也许吧,半年多前就有这样的消息在流传了,不过谁知道政府如何规划呢。”老板淡淡道,并不觉得如何。他虽然和这条商业街上的其他店主不熟,但架不住有两只八卦的神兽总来玩,所以他很早就听说了这条消息。穷奇和环狗这俩货看起来适应得不错,这一片的流浪猫流浪狗都是他们的手下,还挺耀武扬威的。真是给神兽丢脸啊!老板难得地在心内腹诽了一下那两只满足于现状的神兽,却发现身边的人陷入了沉默,略一思索便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浅笑道:“这又有什么的?拆迁了我再换个地方不就罢了?你还担心我没钱安置?”

  医生重重地吐出一口酒气,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表达自己的担心。他知道老板为了隐瞒他容貌不变的秘密,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呆过十年以上,有时甚至几年就会离开,这已经是他在两千多年的生命里一直遵循的守则。他怕老板借着拆迁的理由,离开这座城市。他忍不住抚上脖间的那个十字架,那是一块苍蓝色的玉质基督像,是老板前几日送给他的。他还记得这块水苍玉就是当初萧寂的那一块,老板说这块水苍玉不符合他哑舍的古风基调,才丢给他的。但医生总觉得这很像是临别礼物。

  “这里很好,我暂时不想走。”

  医生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老板含笑的眼眸,顿时知道自己的心事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不由得赧然。“我并不是舍不得你哦!只是觉得你泡的茶很好喝……”医生嘴硬地辩解道。

  “是是。”老板也不和医生计较。在自己漫长的生命中,就算是愿意喝他茶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他自然不想匆匆离开。拆迁有什么?在附近再买个店铺落脚即可,反正他又不是真想开店卖古董。

  医生得了老板的承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放心,反而一股莫名的不安渐渐地涌上心头。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哑舍的店门口,老板像往常那样想要推门而入,可是却在手指触到雕花木门之时,又突然缩了回来。

  “怎么了?”医生看到老板脸上一闪而过的利芒,心中越发地不安起来。

  老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我想起还有事没做,今晚就先不请你喝茶了。”说罢便推开雕花木门,自己走进去,一点想请医生进来的意思都没有,打算合上门。

  医生眼疾手快地撑住木门,在缝隙间挤了进去,借着酒气耍酒疯地嚷嚷道:“不行!说了要请我喝茶的,不许赖账!”他此时已经感觉到手掌之下一片水渍,今天并没有下雨,为何哑舍的木门上这么湿?

  老板显然也没料到医生会突然蛮不讲理,但他此时已经看到了柜台上空无一物,放在那里的亡灵书和黄金权杖已然消失,便无暇去顾及医生是否跟了进来,连忙四处查看其他古董有无丢失或者损坏。

  看老板的脸色不对,医生正想开口询问,一道白影从内间扑了出来,正是烛烟幻化成的烛。她艳丽的容颜上布满惊恐,不断地惊呼道:“他来了!是他来了!”

  “他?哪个他啊?”医生莫名其妙,听得一头雾水。老板却神色一凛,反身想要把医生推出店门外。医生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知道这种时候我是不可能放心离开的。”

  老板万分后悔刚才一个没注意,让医生进得门来,否则有雕花木门在,他就算是想进也进不来。当下只好搪塞道:“只是进了个小贼,丢了点东西而已,我这就去处理,你在这里等下。”

  医生皱了皱眉,不相信老板的说辞,单看烛那一脸的惶恐不安,就知道这小贼肯定是来头不小。但他也不想让老板在他身上耽误时间,只做恍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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