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刑（1）第2/2段
精锐威武的押运小队到达了绿城通往大交易坊的内城门——东山关，那一小队游骑反身离开。从东山关到下方不远的朱雀门都是东城军的防区。东山关守军挡住行人，让新兵押运小队不必等候，就直接穿越了东山门。出了内城，从车马道走下了关外高达108级台阶的斜坡，不远处紧靠饮马河码头的就是交易坊外宽阔的广场。广场北边的一排简陋棚屋外，已经用几辆军用箱车搭起了一个高台。这些兵车车轮被捆扎在在一起，车辕也用树杈支起来，再绑上横木进行固定。几个黑衣长剑的缉捕正指挥从内河码头招募的几名苦力在车厢上方铺设、加固木板。
囚车送达交接后，牛壮和东城军的一个军官协商了防务，指挥大戟士背对着高台站立，分四方竖起长戟和禁卫旗，持长矛的兵丁则和持戟士交错站位，形成了半圈防线，防线圈内就是用于宣判的高台和地面的刑场。
东城军的一队士兵和一队司寇缉捕在十步外又站成了一条防线，防止激动的围观者冲击内围。肖宇注意到，在靠近朱雀门的山坡上，还有一小队骑兵伫立，这应该是防止其他意外的预备队，留出了战马提速冲锋的距离。而南边的东山关上估计还留有强弓手，自己小队的弓箭手简西在路过时就留在了陡坡上没有下来。在人群混杂的场合，不善近战的弓箭手一般会呆在山坡、房顶等远离人群的制高点警戒。
围观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秋天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半空，肖宇右手抓紧长矛，以仪卫的标准站姿挺立，只觉得又热又渴。汗水沿着眉毛滴下来，挂在了睫毛上，后脖子的汗水哗哗的流下来，痒痒的，像小虫子在背上爬动。浸透了汗水的皮甲，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皮革臭味。
肖宇只在大学军训的时候站过军姿，好像最长不过半小时，当时已经感觉十分漫长。但是这时代，站军姿，似乎也是重要的训练科目，所谓的不动如山。教官们最喜欢在盛夏的午后和暴雨如注的寒秋，把新兵们驱赶到校场站上几个时辰，看起来，能一动不动的站上半天，也是古今如一，练出强军的必要手段。经过多年熬炼的体魄，使肖宇站着不觉得劳累，但是现代人的跳脱心态，却让他感觉极度无聊。他已经从开始时周围人群的敬畏目光中解脱，现在只感觉四周的目光，好像是在围观一只耍把戏的猴子。绿城的娱乐嫉妒匮乏，所以每次的行刑杀戮，就如同盛大的狂欢节日，这也是为什么观刑的任务比较抢手的原因。
在众人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在举着刑兽旗帜的一名黑衣骑士的先导下，司寇大人的马车终于到达了刑场。其实在绿城夯土加碎石铺就的山路上，乘坐马车远没有直接骑马来的舒服，但是为了体现司寇府的刑法威严，司寇大人黑衣高冠，按剑站在肃杀的白金色车盖下，凝立如山，身前竖着代表刑法威严的硕大斧钺。
肖宇没有选择担任大戟士的狡猾之处这时才体现出来，包括肖宇在内的长矛手们，在司寇就位，高台上竖起斧钺后，就按令转身举矛行礼，得以面向高台观看判决和执行。而作为人肉旗杆的大戟士则还要面对人群，一动不动地充当布景。
因为临时高台面积有限，第一批判决六人，罪犯被高大的缉捕抓住脖颈拖上高台并强迫跪倒在前方。这些人衣衫褴褛，身上多少都带了伤。其中一个少年估计才和肖宇他们年岁相当，头顶留了一个朝天长辫，四周是剃光的头皮，看发型好像是个胡儿。这少年还掘强不肯跪倒，被身后的缉捕在腿弯狠踹了一下才噗通跪下，嘴里还要叫骂，却被眼疾手快的缉捕收紧脖子上的麻绳，才把脏话勒回了肚子。肖宇听见身后人群一阵骚动喧哗，显然惊讶于这少年的年龄幼小，也对他的桀骜表示不满，还有看到好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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