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节 引以为证第2/3段
再说了,他已贵为国王,权力财货美色都是一种又一种侵蚀,现在看起来,他仍保持在一个武士的巅峰状态,尤为不易。
狄阿鸟见他走近了,示威一样把弓递过去,笑着说:“老头,孤箭术怎么样?来开两弓。”
董国丈将弓接在手里,顿时感觉一沉,讶然道:“阿鸟。你这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董国丈也是武人出身,是禁军中闻名的教头,虽然年老,血气仍在,自是不肯服老,本来想说“怎么这么重”,到嘴边就变成“还挺重”,他也想试试,就耸耸肩膀活动一下,拈上弓弦。
“嗯。”
弓掂开了三、四分,董国丈就已对开个满弓不再抱什么期望了。
他敢肯定,这弓肯定超过三石。
他斜眼看一看狄阿鸟,见这小子站在一旁,脸上都是沾沾自得的样子,心里受不得激将,大喝一声,聚集全部力气于双臂猛拉,然而拉到六分左右,再难维继,只好放空弓弦,喝道:“你小子给我的是多大的弓?你再拉开一个给我看。”
狄阿鸟“哼哼”怪笑,从他手中抓走弓箭,用力一开,就是一个满月,一丢又一开就又是一个满月……他收在手边,笑着说:“老头。这是四石的弓。没想到你这年龄,还能开个大半。看来还有千斤力气在身,给你把三石的弓,你还是能用呢。”
接着,他又小声说:“这不是孤的弓,也就凑合着拉上两下……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嘛,不信呀。”
董国丈冷笑说:“你就吹牛吧。难不成你还用五石的弓不成?”
狄阿鸟笑了笑,大拇指朝向自己,自满地说:“真的假不了。五石。据孤所知,除了孤,国内只有两个半人能够拉开孤的弓箭。”
他走到一侧,从一个金色承弓器重抓出一只金色大弓,嘴里却不满地嚷道:“这群兔崽子,托他们制个弓,还非制成金色,又土气又招摇。”
说完,他拿过来,交到董老汉手里,说:“孤身体像是完全长好了,没办法,只能用五石的弓。”
董老头试着掂了一下,没有吭声,只是冷笑着怂恿:“你拉拉。你拉拉。光做把硬弓,拉不动唬人。”
狄阿鸟哈哈大笑,将布袍撩开。
董国丈猛地一震,原来在狄阿鸟的布袍里的胳膊外侧还缠着铁砂,内臂、外臂。
狄阿鸟把铁砂解下来,在董国丈凸出来的眼球底下,抓回金色大弓,闷哼一声,展臂拉了个八分满,继而满开。
拉开了。
他还淡淡地炫耀说:“老头。知道你心里酸,看着学生超过先生,心里不是滋味,这没办法。孤是天神的神力。更为难得的是,孤自幼习武,不曾中断,不打仗的时候,浑身绑满铁砂,所付艰辛,远非常人。世间常见猛将,拉开三石之弓,持数斤重兵驰骋沙场就觉得足够了,回到营中卸甲饮酒,沉迷美色好食,很快大腹便便,但孤不这么觉得,孤挑战的是自己,孤精通医道,又善于养气,昔日气力大于孤者,今日纷纷落于孤后矣。”
董国丈想起自己来时要血溅五步就觉得自己可笑了。
引五石之弓,几可冠绝天下。
狄阿鸟淡淡地问:“天下之大,有孤之力者几何?但孤从不以勇猛自居,若可令麾下猛士皆如孤,如之何?”
董国丈哑然无语,只好说:“也够你自傲的了,古之霸王力能扛鼎,也不过尔尔。”
狄阿鸟摇了摇头,轻声说:“孤并不为气力自傲,倒为终年不懈习武而自傲,为酒色伤身,说戒便戒自傲……也许他们都能做到孤这般,也有此气力。孤爱弟阿孝,大将尉迟,力气原不输于孤,甚至胜于孤,而今却被孤甩在身后。反倒是阿过品性使然,仍与孤不相上下,善养力者,必具莫大恒心。孤持此心,何事不成?”
董国丈微微点头赞同,回想自己平生,若不是好酒贪杯,也许武艺还会拔上一筹,狄阿鸟持恒心一说确如其言。
他忍不住叹息说:“世间传言,狄阿鸟目不识丁,好酒贪色,均是误传呀。”
狄阿鸟收拾一下衣袍,引他往草亭走去。
秦禾坐在琴前,正用手指拈动琴弦,见了二人进来,嘿然说:“你俩快喝杯茶。我给你们弹琴。”
狄阿鸟“嗤”地一笑:“阿禾。你先和他们回去,孤有话要与你舅爷讲,不需要你弹琴助兴哈。”
秦禾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句:“就不。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的呀。”不过,她还是站起来,带着丫鬟离开。
狄阿鸟给董国丈倒了杯茶,轻声说:“老头。你为何而来,孤心里清楚。孤心里的话,可以不瞒着你,但是孤先与你说明白,你想要听的话,孤可以说出来让你宽心,但孤一旦说出来,就要在一段时间里臂、外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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