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结局(下)第3/4段
说到最后,夏侯安儿已是泣不成声,双手紧紧地拽着楚飞扬衣袍下摆,苦苦地哀求着。
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覆在她的头上,在她的发上轻柔地抚摸着,楚飞扬见自己疼爱的妹妹为情所困,心中亦是不舍,却不得不让她面对现实,“如今你已猜到寒澈的身份,他将来便是西楚的皇帝。你认为,海沉溪能逃到哪里?况且,一如你方才所言,如今的海沉溪一无所有,这样的他如何生存?如何抵抗追捕?放他走,不过是另一场涉猎游戏的开始。傻丫头,何必这般死心眼?西楚青年才俊何其多,为何痴心于一无所有的海沉溪?”
听着楚飞扬的劝说,夏侯安儿却是努力地摇了摇头,眼中的泪珠瞬间便滑落脸庞,只听见夏侯安儿用颤抖的声音回道:“青年才俊再好,那也不是海沉溪。西楚名门闺秀何其多,表哥又为何不将表嫂让给辰王,而重新选择其他的小姐?”
一句反问,让楚飞扬顿时哑然以对,只是抚摸着夏侯安儿发丝的手却依旧温柔,随后将夏侯安儿搀扶起来,拉着她落座在自己的身边,楚飞扬的口中这才轻叹出一口气,缓缓开口,“你说的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岂是他人能够取代的?”
夏侯安儿见楚飞扬态度有所软化,忙拉住楚飞扬的手,紧张道:“表哥,放他走吧。我愿跟着他浪迹天涯,求你了。”
“你这般为他求情,可有想过这是海沉溪想要的吗?海沉溪素来骄傲,绝不会让人碰触到他的骄傲,你为他求得偷生的机会,你认为他知道后还会对你好言相待?”楚飞扬想到的却永远比夏侯安儿要多得多。
或许是因为夏侯安儿是他的表妹,也或许自己并未这段时日没有很好的照顾夏侯安儿,这才致使楚飞扬更加操心夏侯安儿的将来幸福吧。
“现在能保住命,已是最好的结局。不管他将来知道真相后如何对待我,这都是我选的路,我绝不后悔,还请哥哥成全!”猛地抬起被泪水浸湿的脸来,夏侯安儿无比坚定地说道。
楚飞扬见她如此执着,顿时沉思了起来,直到夏侯安儿以为自己快要心死之际,耳边却响起了楚飞扬的声音,“从此隐姓埋名,不再踏入京城一步,从此过上砍柴洗衣做饭的生活,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依旧是铿锵有力地回答。
楚飞扬却是抬起右手弹了弹夏侯安儿洁白无瑕的额头,浅笑道:“傻丫头,哥哥怎会忍心让你过得这般清贫?”
语气随即稍顿,楚飞扬敛去脸上的笑容,神色无比严肃道:“海沉溪能力卓绝,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实。虽然他心中始终恨着海全,但海全毕竟是他的父亲,又是那般疼爱他难保海沉溪不会为海全报仇。所以,我会派暗卫护送你们离开。若他任何动摇江山社稷的心思,暗卫便会动手。”
言下之意,便是将海沉溪监视起来。若海沉溪没有为海全报仇的心思,日子定与平常百姓无异,暗卫也不会出现打扰他的生活。
只是,一旦海沉溪存了报仇的心思,暗卫便会悄无声息地将他解决掉。
这是楚飞扬最大的让步!
“表哥!”夏侯安儿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既是笑又是泪,表情更是喜忧参半,却也知自己的要求让表哥为难了。况且,又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让海沉溪活着呢?
楚飞扬也站了起来,笑着最后摸了摸夏侯安儿的发丝,轻声道:“去收拾收拾,今夜便送你们离开。”
夏侯安儿努力地点了点头,朝楚飞扬福了福身,这才转身走出营帐。
只是她却不知,暗卫的安排也是有两面性的。除去监视海沉溪的一举一动之外,暗卫却也能够在他们遇到危险时相救于他们……
北齐太子府。
容蓉领着婢女走进太子府南面的院子,见云千梦一身雪白狐裘坐在窗边绣着小孩子的衣衫,笑道:“梦儿,快些将这碗燕窝吃了。”
云千梦抬起头来,见容蓉走近,不禁浅笑道:“容姐姐来了,快请坐。”
容蓉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走到云千梦的身边,伸出手握住云千梦始终搁在外面刺绣的双手,眉头微微一皱,忙让丫头们将窗子关上,微微责备道:“你有了身孕,怎还能在这大雪天将窗子开着?万一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快,捧着瓷盅暖和暖和。”
说着,容蓉接过婢女手中的瓷盅,见温度正好才放入云千梦微凉的双手中。
云千梦心中感激于容蓉的贴心,看着窗外越发大的雪花,不禁问道:“今儿个雪这般大,姐姐怎还亲自过来?我这边有丫头们伺候着,自是不会出什么事情。”
容蓉见云千梦淡然的表情,心中压着的事情顿时便要冲出口,却还是硬生生被她给压了下去,只能跟着笑道:“你即将临盆,我总要过来看一看才能放心。女子生产是大事,你又是头一胎,更是马虎不得。况且,稳婆婢女们,我也总要再三叮嘱一番,免得届时手忙脚乱。梦儿,这两日你可感觉身子有何不适?”
说话间,容蓉小心翼翼地盯着云千梦的表情,藏于宽大衣袖中的双手却是紧拧着帕子,心中十分地担心。
只是,看着云千梦望向窗外的目光,容蓉心头不由得浮上一抹心疼,她何尝不知,云千梦每日打开窗子,不过是想看到楚王归来的身影。
奈何虽然海王已经自刎,海王军也投降,可依旧还有一个辰王。两王实力旗鼓相当,近段时日的小摩擦从未间断过,只怕就在这几日内将会有一场大战。
云千梦浅笑地目光自窗外转向容蓉,却是扑捉到容蓉眼底隐含的一抹紧张与担忧,心头顿时一紧,云千梦不做声色地回道:“近日身子越发地笨重了,肚子也总感觉有坠涨之感,想来这都是怀孕后期的反应吧。容姐姐身子好不容易康复,理应好好调理,岂能为了我而每日操劳?更何况外面冰天雪地,万一摔着就不好了。”
容蓉拿过云千梦绣了一半的花样,细细地看了又看,这才开口,“在这太子府中,与我相谈甚欢的唯有你一人,我倒是愿意到你这来坐坐。王妃的绣工可是更为精湛了,这孩子的肚兜上的图案竟栩栩如生,当真是十分逼真。”
云千梦见容蓉竟夸赞自己的绣工,想起当初被楚飞扬抢走的那方娟帕,不禁莞尔一笑,“容姐姐莫要打趣我了。我这绣工可是拿不出手的,只不过近日闲来无事,又因前段时日动了胎气不敢乱动,这才寻了这么一个消磨时光的好办法。”
容蓉随着云千梦的浅笑,也跟着低笑出声。
见容蓉今日心情格外的好,笑容亦是格外的多,云千梦笑着问道:“容姐姐今日是怎么了?笑得这般甜蜜?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见云千梦已是从自己的表情中揣测出了心情好坏,容蓉也不再藏着掖着,低头看着云千梦的绣品,一面笑道:“方才陵孝帝已下旨,赐婚于我和靖元。将于八月中旬完婚。”
虽不是第一次上花轿,可这一次容蓉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颊边荡漾的浅笑如醉人的清酒,即便只是看着她的人,亦是能够感受到她愉悦的心情。
云千梦自是为她高兴,经过那么多的磨难,更是远离自己的亲人来到这异国他乡,如今容蓉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则是上天对她最好的恩赐。
“这真是最大的喜事了,恭喜姐姐。”云千梦笑着恭喜,只是心中却始终有一个疑问,虽知有些唐突,却还是极小声地问着容蓉,“容姐姐,那海恬?”
听出云千梦降低音量问海恬的去处,容蓉眉间划过一丝怜悯,继而说道:“这事本不想告诉你,毕竟你如今怀着身孕,怕吓坏了孩子。”
“难道海恬出事了?”话虽如此问,可以云千梦对齐靖元的了解,海恬嫁入太子府的日子定不会好过。加上海恬曾派人在西楚皇宫陷害容蓉,让无辜的容蓉受了那么多的痛苦,齐靖元定不会放过海恬。
只见容蓉轻叹一声,这才缓缓说道:“海恬如今也怀有身孕。”
此言一出,云千梦眼底闪过诧异的神色,不禁紧盯着容蓉,等着她解释清楚。
容蓉也知云千梦怀着身孕着急不得,便也立即接着说道:“海恬与齐靖暄私通,怀了身孕。陵孝帝知晓此事后龙颜大怒,不但收回了齐靖暄手中的兵权,更是将其当众责骂了一番。不管海恬得不得靖元的心意,她始终顶着北齐太子妃的身份,而齐靖暄竟与当朝太子妃私通,罪不可赦。加之他在殿上顶撞了陵孝帝几句,陵孝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便下旨将其变为庶人,且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踏入帝都。而海恬却以有失妇德的罪名,被判三日后腰斩于菜市口。”
说完,容蓉方才开心的神色已经敛去,脸上虽一片平静,但眼底却含着对海恬的可怜。
云千梦更是陷入沉思中,陵孝帝敢将西楚送来和亲的公主腰斩,只怕与此时西楚的内战有关吧。
莫非海王已经战败?失去后盾的海恬只是一介弱女子,陵孝帝自是不会放在眼中。加上如今西楚内乱,帝位不明,这和亲公主嫁入北齐也就没有了国家的依仗,难怪陵孝帝借着此事立即杀了海恬。
只是,海恬那般聪明的人,岂会与齐靖暄私通珠胎暗结,又东窗事发?更何况,海恬心中自始至终只有楚飞扬一人,她又岂会委身于齐靖暄?
只怕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便是恨不能立即将迎娶容蓉入府的齐靖元吧。
“梦儿,可是被吓到了?”见云千梦半天不曾开口,又微微蹙着眉头,容蓉以为云千梦被‘腰斩’二字吓到了,忙出声问道。柔和的目光更是关切地注意着云千梦的脸色。
云千梦温婉一笑,在容蓉真挚的关怀目光中,却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闲聊了半会,容蓉见云千梦神色间隐见疲惫,便起身告辞,出门前更是细心地叮嘱婢女们小心伺候,这才放心离去。
云千梦轻推开窗子,见容蓉的身影已经离开了院子,这才出声唤道:“乔影。”
“王妃,有何吩咐?”自从上次差点让云千梦葬身火海的事情发生后,乔影心中万分自责,如今时刻守在云千梦的身边,以防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近日外面是不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可你却从未转告于我,是不是?”云千梦阖上雕花木窗,转目看向乔影,口气虽平静,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凌厉之色。
这让乔影的心猛地一跳,顿时明白事情定是瞒不过王妃了。
乔影跪在云千梦的面前,老实地交代,“三个月前,王爷与辰王联手攻打朝城,海王战败,自刎而死。”
“除此之外呢?”见乔影报喜不报忧,云千梦眉头猛然一皱,目光更加凌厉。
乔影见瞒不下去了,只能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习凛前两日命人送来消息,王爷与辰王近日将会在京城附近大战。这两三月来,王爷与辰王的军队一路从北方打到了京城附近。两军均是折损了不少将领,军队的人数也急剧减少,只怕这一次的大战将是最终的结果了。”
听完乔影的禀报,云千梦原本捧在手中的布料渐渐被她紧握了起来,心头的紧张通过这个动作传达了出来。
几百万人的大战,足可以毁掉一切,这就是楚飞扬瞒着不让乔影告知自己的原因,生怕自己听到后跟着焦急上火。
“嘶……”手上一个用力,竟忘记布料中还插着一根绣花针,针尖直直地刺进云千梦的指腹中,只见柔嫩地指腹上顿时冒出一颗血珠。
“王妃。”乔影见云千梦吃痛的表情,急忙起身来到云千梦的身边,拿过一旁赶紧的帕子压在云千梦受伤的指腹上,满心愧疚地开口,“都是卑职多嘴,否则王妃也不必跟着担心。”
云千梦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口中,待痛感消失才拿出来,低头敛目看着微微泛白的手指,低声道:“你若不说,我心中定会更加担忧。行了,你出去吧,一有消息便立即进来禀报。”
“是,王妃。”乔影再次看眼云千梦凝重的表情,却是安静地退了出去。
直到暖阁内只剩自己,云千梦撑着后腰缓缓站起身,慢慢踱步走到窗边,一手推开木窗,一股沁冷的气息瞬间灌进暖阁,冲散了暖阁内的温暖,让人心情为之一振。
云千梦静默地立于窗边,目光平静地望着漫天飘散而落的鹅毛大雪,心中情绪却是起伏不定,始终被一人牵引着……
此时的西楚大地上,大雪纷飞,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到处可见背井离乡四处逃窜的灾民,而辰王与楚王的战争却在持续进行中,双方互不相让、至死方休。
如今,两方均已将主力军移师京城郊外,两军对峙已久。
几十万辰王军挡在京城的城门外,阻止楚王军的进攻。
而楚王军却只仅仅守在辰王军的外围,除去两军间一些小的摩擦,并未见楚王军有更大的举动,似乎是忌惮被辰王掌控在手中的京城百姓。
“宣武将军,事情办得如何?”江沐辰立于城楼上,远眺两军之间的对阵,面色冷漠肃穆,声音冷寒阴沉。
“回皇上,微臣无能,未能找到太妃的踪影。”宣武将军单膝跪在德夕帝的面前,脸上一片惭愧地表情。若非楚王手中握有元德太妃,皇上只怕早已歼灭了楚王军,又岂会这般束手束脚?
“起来吧。楚飞扬做事向来谨慎,岂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尔等附耳过来。”江沐辰却没有大动肝火,冷淡地让围绕在身边的所有将领靠近,低声叮嘱所有的事情。
语毕,便见江沐辰重新面前城外,望着外面已经银装素裹,江沐辰的心情更加临近冰点,寒声问道:“都明白了?”
“是,皇上。”所有人异口同声,随即全部离开城楼。
楚飞扬,你以为将梦儿藏在齐靖元的太子府,朕就无可奈何了?
这一次,朕定叫你有去无回,随后挥师北上,梦儿依旧是朕的。
习凛快步走进营帐禀报着,“王爷,辰王那边终于有动作了。”
江沐辰的指令刚刚下达,楚飞扬这边已是得到了消息。
“终于有行动了,我们在这京郊附近驻扎了这么多日,手上的刀剑都快生锈了,就怕他辰王的剑不出鞘,如今他自动送上门来,咱们可要好好地打一场打胜仗啊。”杜荣辉等几位战将早已是摩拳擦掌,等着大战一场。
“是啊王爷,终于将辰王逼出京城了,咱们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向内敛沉稳的孟涛在得到这个消息时,脸上亦是洋溢着激动之色。
“飞扬,此事你怎么看?”姜还是老的辣,相较于几位年轻战将的兴奋,楚南山却是一身稳重,只见他抬眸看向楚飞扬,询问孙子的意见。
众人经楚南山的提醒,纷纷闭上了嘴,脸上的开心也尽数隐去,耐心等着楚飞扬最后的命令。
楚飞扬始终低头看着京城附近的所有道路,对于江沐辰突然的决定,心中却是怀着一丝狐疑,“近几日大家都打起精神,尤其是巡夜的侍卫,不得有半点马虎。辰王既然敢放出消息,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怕这则消息只是一个幌子,故意引起咱们的重视,让楚王军终日紧绷着精神。待咱们都疲倦时,才是江沐辰真正动手的时机。”
说到这里,楚飞扬稍作停顿,待所有人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后,这才重新开口,“咱们防范于未然,让将士们打起精神,好好巡逻。”
“同时,咱们不能被辰王牵着鼻子走,不能因为他掌握了京城所有百姓的性命便停止不前。唯有主动出击,咱们才能一招制胜。”楚南山接着开口,老谋深算的模样让营帐内的所有人信服。
楚飞扬亦是点了点头,抬起看向楚南山的双目中含着肃穆认真之色,“爷爷说得对。大家靠近些,咱们将部署重新梳理一遍。”
一连几日,两军均是相安无事,只是空气中飘着的压抑气氛却让人大气不敢出。
一连数日的大雪已经淹没了人的膝盖,除去巡逻的士兵,其余人早上出操后便又缩回了营帐内,只因外面冰天雪地,着实是太冷了。
江沐辰肩披明黄色大氅,大氅内穿着五爪金龙龙袍,领着一众武将踏上城楼上,看着眼前白雪皑皑的一片天地,而远处的楚王军营中却鲜少有人看守巡逻,江沐辰的眼底浮上一抹讥笑,对身后的宁锋轻点了下头。
宁锋看出主子的决心,眼中划过一抹为难之色,劝阻道:“皇上,您乃万金之躯,岂能……”
一直手臂举起,阻止了宁锋的劝阻之语,江沐辰半眯着双眸,直盯着远处颜色鲜明的楚王军旗帜,冷声道:“不必再多言,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宁锋无奈地咽下到嘴边的话,只能点头称是。
夜幕降临,在灯火的照明下,鹅毛大雪显得异常漂亮,带着妖异的绝美缓缓飘落地面。
憧憧暗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极快地从城墙的偏门而出,朝着楚王军的军营奔去……
丑时,楚王军营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诡异地让人心颤。
楚王军营中那些已经歇下的将士被营帐外的浓烟熏醒,一个个尚未穿戴整齐便已惊慌失措地跑出了自己的营帐。
只是躲在一旁雪堆中的暗影却在看到这些落荒而逃的将士时,纷纷潜到他们的身后,在他们还没有闹明白到底出了何事时,已出手开始了暗杀。
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冰冷的雪地上,融化了白雪,却又在瞬间凝结成了血块。
一时间,楚王军营中响起一片哀嚎之声,只见一片洁白的雪地上顿时倒影出四处逃窜的将士与暗中出手的杀手的身影,此时的楚王军营如同人间炼狱,令人心生恐惧。
正在这时,城楼上竟响起阵阵战鼓声,震天地铁骑声伴随着战鼓声声朝着楚王军阵营奔过来,一时间天地震荡、人鬼惧怕。
而冲在辰王军最前面的,竟是一身金黄战甲的江沐辰,只见他单手握紧缰绳,另一手则高举长剑,一马当先地奔在所有辰王军的最前面,看向黑夜中的双目含着冰冷嗜血光芒,只消有人胆敢挡住他的去路,便见他手中的长剑立即毫不留情地挥下。
最前面的几万人顷刻间攻进了楚王的大营中,江沐辰手中的长剑剑起剑落,已是不知砍落了多少楚王军的士兵。
只是,对于这样的结果,江沐辰却是十分不满的,他阴冷地双目扫视着整个楚王军营,找寻着楚飞扬的身影,心头发誓定要揪出楚飞扬杀了此人。
“冲……杀……”正在江沐辰四下寻找楚飞扬时,却见楚王军营的另一个入口处竟涌入大批穿戴整齐手持长剑的楚王军,而楚飞扬则端坐马背,面色肃穆地直视着不远处忙着找他的江沐辰,手腕微微一动,手中握着的长剑在暗夜中闪过一抹幽冷地银光。
听到这阵铿锵有力的冲锋陷阵声,辰王军所有人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将己方团团围住的楚王军,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只是众人脸上的错愕只有短短一瞬间,想着身后还有几十万辰王军,只要保护好皇上便可。
江沐辰在察觉到自己竟被楚飞扬所骗,眼底冷漠地神色骤然染上怒意,手中长剑挥下的速度更快更狠……
一到银光却在这时落入江沐辰的眼角……
只觉混乱的杀伐声中,一道冰凉刺骨的劲风竟从他的左边急速扑来,江沐辰瞬间趴下,躲过了对方挥过来的一剑。
‘哐当’只是头盔却被那剑打落,金色的头盔滚落在雪地,深深地埋进了白雪中。
“楚飞扬,果真是你。”直起身子,江沐辰咬牙切齿地低吼。
手中的长剑瞬间抵在自己的身前,挡住了楚飞扬刺过来的一剑,江沐辰改守为攻,锋利地剑身朝着楚飞扬的脖颈砍去。
‘噹’楚飞扬反手挡开江沐辰的进攻,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极冷的笑容,紧握缰绳的左手猛然用力。只见马儿似是读懂了主人的心思,竟是鼻尖喷着热气地欺负着江沐辰的坐骑,一步步逼得对方步步后退。
江沐辰因为坐下马儿的不断后退,身子渐渐有些不稳,一时间在打斗上竟落了下风。
当他看到楚飞扬的坐骑竟在欺负自己的坐骑时,想也没想便朝楚飞扬的战马刺出手中的长剑。
楚飞扬岂会让江沐辰杀了自己的战马,握剑的手腕微微一动在火光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圆弧,瞬间挡在了江沐辰进攻的方向。
趁着楚飞扬分神,江沐辰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手紧握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楚飞扬的头顶砍下来……
千钧一发间,楚飞扬立即收回剑,举高挡在自己的头顶……
‘哐当’却不想,楚飞扬的长剑却被江沐辰砍成两段……
北齐太子府。
“飞扬……”云千梦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楚飞扬满身是血地倒在雪地中。
猛地坐起身,云千梦喘着粗气,额头上尽是被噩梦吓出的冷汗。
腹部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云千梦心知定是自己方才起得猛了,加上心情波动太大,让孩子产生了不安。
双手轻轻抚上肚皮,云千梦低头看向圆鼓鼓地肚子,目光已由方才的惊恐转为爱怜,柔声低语,“宝宝不怕,娘亲只是做了噩梦。”
原以为这般安抚,孩子便会停止胎动。
却不想云千梦说得越多,胎动越发地频繁,下身在此时又似乎流出一些东西来,云千梦的心瞬间一沉,忍着痛忙对门口喊道:“乔影……”
‘吱嘎’推门声传入暖阁,乔影手举烛台疾步走进来。
不想竟看到云千梦黛眉紧拧满头大汗地靠坐在床头,好不容易红润些的脸色此时竟又变得苍白如纸。
看出云千梦表情中的难受痛苦,乔影将烛台搁在圆桌上,立即来到云千梦的身边,右手轻轻地搭在云千梦的腹部,却发现胎动厉害,乔影心头一紧,忙对外喊道:“来人,快来人,王妃要生了……”
住在院中的稳婆婢女们纷纷起身,所有人赶到暖阁内,几名稳婆扶着云千梦躺下,伸手摸了摸云千梦的肚子,面色严肃道:“要生了,赶紧去准备布条热水,快。”
一时间,所有的丫头婆子均是忙碌了起来,原本漆黑的南边院落瞬间烛火通明如同白日。
乔影始终守在云千梦的床边不肯离去,眼底的焦急担忧显而易见。
容蓉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在外间向稳婆问了些云千梦生产的问题。只是在听完稳婆的话后,容蓉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心底不禁浮上浓浓的担忧。
“太子妃,楚王妃只怕是难产……”稳婆极小声地说出这句话,额头上已沁出了一层冷汗。这楚王妃刚来太子府时身子便极弱,这样的情况下十分容易难产,尽管这些日子她们已经用各种法子调理楚王妃的身子,可依旧不见起色,只怕这一回楚王妃要吃上一些苦头了。
容蓉一张俏脸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吩咐稳婆,“此事不得传出去,即便是在楚王妃的面前,也不许提半个字。你们只需好好地替王妃接生,让孩子顺利产下,让王妃平安便可。”
语毕,容蓉不再看稳婆为难的脸色,径自掀开厚实的门帘踏入暖阁,快步走到床边轻声坐下,容蓉执起云千梦沁满冷汗的右手,柔声宽慰着,“梦儿,没事的,女子都要过这一关,我会在此陪着你直到孩子出世。你若是疼,就喊出来……”
此时云千梦整个人一如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般,身上的里衣早已湿透,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更是衬得云千梦脸色的苍白。
云千梦朝容蓉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只是这朵笑容还未在她的脸颊绽放开,云千梦便又拧紧了秀眉,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入鬓发间,待这阵疼痛过去,云千梦沙哑着声音开口,“乔影,你快去打探王爷的消息。”
“王妃,卑职绝不再离开王妃。”乔影却是固执地不肯离去,上次的事情已经在乔影的心中投下了阴影,虽知容家大小姐真心对待王妃,可王妃此时体弱,乔影心中始终不放心。
“快……去……”面对乔影的固执,云千梦眼中射出一抹凌厉的光芒,咬着牙齿催促道,浑身已经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容蓉何等的聪慧,岂会看不出乔影的担忧?可看着云千梦心头依旧牵挂着楚飞扬,容蓉心疼这样坚强重情的女子,便对乔影保证道:“快去,梦儿这我有,你且放心。我在,梦儿在。”
“是。”乔影不忍云千梦跟着着急,只能应下,念念不舍地看了看云千梦,这才起身出了暖阁。
而乔影的脚步刚踏出院落,却见容云鹤满面焦急地立于院外往院内看去,神色见的担心显而易见。
而此时容云鹤的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衫,可见是刚得到消息,连衣衫也顾不上穿戴整齐,便急急地奔了过来。
云千梦此时正在危险的关头,乔影自是顾不得与容云鹤寒暄,只匆匆地朝他福了福身,便打算继续往外走去……
却不想,她刚走出两步,便被一脸着急的容云鹤拦住了去路,“乔影,王妃情况如何?怎么会提早生产?是不是受了刺激?”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字容云鹤的口中迸出,乔影此时却没有心情一一回答,只快速地说道:“容公子,王妃正等着王爷的消息,可否让卑职先去打探消息?”
听到云千梦撑着一口气便是为了等楚飞扬的消息,容云鹤立即移动脚步往墙边站去,更是催促着乔影速去速回,连自己的双脚早已陷入青石路旁的积雪中也没有发现,竟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痴痴地等着里面的消息……
内室中,稳婆指挥着婢女将盛满热水的铜盆放在架子上,自己拧干一条干净的帕子来到床边,轻声开口,“太子妃,您还是出去吧,这里有奴婢们。你现在是待嫁之身,可是不能沾染污秽之物的。”
却不想,容蓉竟从稳婆的手中接过帕子,轻柔地为云千梦逝去脸上的汗珠,这才低声对稳婆开口,“不必,我要在此守着她。更何况,我也是女子,女子生产这般神圣的事情,又岂能用‘污秽’二字形容?若是我再听到此话,立即将她驱除出太子府!”
稳婆一听驱除出太子府,脸色骤然一变,再也不敢多言,只管做着手上的事情。
说着,容蓉用力地握住云千梦的手,为云千梦打气道:“梦儿,你要坚持,楚王定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可还在等着他回来接你们呢。他又怎么忍心丢下你们呢?你可一定要坚持住,我还等着做孩子的干娘呢。”
语毕,容蓉眼底浮上一层薄雾,想起进门前稳婆的话,容蓉心中越发担心,却只能咬牙忍住眼中的泪水。
“嗯……”一声嘤咛声自云千梦的口中溢出,此时的云千梦只觉胎动越来越频繁,渐渐超出了她所能够接受的范围。
一名稳婆钻进被中,时刻注意着云千梦的状态;一名稳婆坐在床内侧,双手抚摸着云千梦的肚子,似是尽量在帮她调整胎位;第三位稳婆则将云千梦双手绑在床头两侧,以免云千梦痛到极致时弄伤了自己,并在云千梦的口中塞入了一块软木,与容蓉一起陪同云千梦。
斗转星移,一夜极快却又极慢地过去了……
对于平常人而言,这一夜不过是睡了一觉,可云千梦的这一夜却是在痛苦中渡过。
而这一夜的翻过,却没有结束云千梦的痛苦。
整整五六个时辰过去了,孩子依旧在云千梦的肚子里,没有半点冒头的趋势。
此时的云千梦早已将力气用尽,整个人瘫在床上,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脸色苍白如透明的露珠……
“快……快给王妃灌人参茶……”稳婆见云千梦眼神不对,隐隐然有翻白眼的迹象,立即朝守在暖阁的婢女们喊道。
幸而这一切早有准备,只是转眼间,婢女便端来已被温热的人参茶。
容蓉与稳婆扶起云千梦的头,将碗沿凑近云千梦的唇边,让她喝了大半碗的人参茶。
容蓉见云千梦半碗人参茶喝下去依旧没有太大的起色,整个人急得满头大汗,眼底泪光打转,轻拍着云千梦的脸颊大声对云千梦喊着话……
“王妃。”这时,乔影的身影冲了进来。
看到云千梦半昏迷的状态,乔影猛地跪倒在床前,大声呼喊着,“王妃,卑职回来了,卑职得到王爷的消息了,王妃,您醒一醒啊,王妃……”
云千梦只觉自己在仙雾缭绕中走了一圈,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哭喊声,将她喊醒了,雅致的秀眉微微一拧,云千梦幽幽地睁开了双目,有气无力地开口问着,“你说什么?”
见云千梦醒来,众人心中一喜,乔影更是喜极而泣道:“卑职方才已经接到消息,说是王爷大胜。王妃,王爷胜了,只是……”
说到这里,乔影突然停了口,有些不敢再往下说。
“只是什么?快说……”云千梦心头焦急,最担心自己的噩梦会成真,现在恨不能起身亲自前往京城。
“只是……只是王爷受了重伤,此时昏迷不醒。”语毕,乔影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云千梦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身体内竟是突然涌上一股力气……
“王妃,快,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劲,快了、快了……”这时,始终注意着动静的稳婆终于高兴地惊呼出声。
云千梦则因为楚飞扬昏迷不醒而有了力气,双手紧紧拽着布条,微扬起头,云千梦咬紧牙关拼尽自己体内最后的一丝力气……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直冲云霄。
“生了,生了……”
云千梦却是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沉沉地陷入睡梦中。
几名婢女手脚麻利地为云千梦擦拭干浑身的汗水,又替她换上干爽的衣衫,将床上已经脏掉的被褥换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软榻上沉睡的云千梦抬上床。
而容蓉则是爱不释手地抱着刚刚出声的孩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一片慈母的爱怜。
只见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碰触孩子柔嫩的粉唇,见睡梦中的孩子居然无意识地张开无牙的小嘴,容蓉笑得开心不已,时不时地俯下脸蛋亲吻孩子一番。
“太子妃,该喂奶了,还是让奴婢抱给奶娘吧。”婢女见容蓉这般喜欢孩子,也跟着无声地笑了起来,只是孩子出声许久尚未喂奶,怕是早已饿了,这才出声提醒。
容蓉有些舍不得地将孩子交给婢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照顾好孩子,这才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
随即容蓉站起身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觉的云千梦,心中涌上一股心疼,不由得伸出手为云千梦掖了掖被角。
这时,乔影抱着吃饱的孩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窗内,这才小声地对容蓉说道:“容小姐,让您跟着受累了,卑职已让小厨房准备了些吃食,您一会用一些吧。”
经乔影这一提醒,容蓉这才发现外面天色早已大亮,前一天还下着大雪,今日却已放晴。
这让容蓉不由得回头看了窗内酣睡的孩子一眼,低声笑道:“这小家伙,定是个小福星。我就不留下用膳了,早点回去歇息会,晚些再来看梦儿。”
见容蓉不似是推脱之词,乔影恭敬地答了声‘是’,随即亲自将容蓉送出了院子。
被温暖的阳光笼罩在其中,容蓉这才想起过去一夜的辛苦,正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却被立于院外的那抹挺拔身影吓了一跳。
“云鹤,你怎么在此?”容蓉立即走上前出声问道。
只是走进容云鹤,这才发现他身上竟只着单衣,容蓉忙解开身上的大氅为他披上,同时将手中的小暖炉塞进容云鹤已经冻僵的双手中,忍不住地轻责道:“你在此处占了多久?外面这般寒冷,你竟然也不多穿些。”
说着,容蓉忙回头嘱咐婢女赶去厨房准备姜汤,又让人准备热水让容云鹤泡澡,关爱之意让人心暖。
“姐姐,她可渡过危险了?”虽然在外面听到了孩子的那一声啼哭,可关于云千梦的情况,容云鹤却是一无所知。
见容云鹤在此时,心里竟还不惦记他自己,容蓉忍不住地低斥一句,“呆子!”
随即,便见容蓉替容云鹤拉拢身上的大氅,姐弟二人一面往回走、一面将云千梦大体的情况告知容云鹤。
一纵上百人的人马,护着一辆马车从西楚京城往北方疾奔而来。
领队的是楚飞扬的贴身侍卫习凛,只见习凛满目肃穆地盯着前方的路,却时不时地满眼担忧地转头看眼身后的马车,心中忍不住地叹出一口气。
当日王爷一时不察被辰王钻了空子,却不想运气极差,常年使用的佩剑竟在关键时刻被辰王砍成两段,幸而王爷反应敏捷闪过了致命的一击。
尽管如此,辰王手中的剑却从王爷的左肩一路划到右腰处,若非及时找到聂怀远医治,只怕王爷早已……
可即便身受重伤,王爷却的心中依旧挂念着王妃,硬撑着在昏迷前要求前往北齐见王妃,直到老王爷含泪答应了他的要求,王爷这才昏厥了过去。
只是,这一昏厥,却是从大战后持续到了现在,每每看着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楚飞扬,习凛的心中便疼痛难以,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见马车在雪地上行驶地十分稳妥,习凛这才放心地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前面的路,按照楚飞扬的要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北齐。
只是,算着日子,王妃应该已经生产完毕,不知王妃是为王爷添了一位小郡主,还是一位小郡王。
思及此,习凛竟又傻傻地笑了起来,只觉刮过脸庞的寒风也是这般的温柔可亲。
云千梦生产完大病了一场,整整病了十日才缓缓好转。
只是终究是伤了身体,身上始终无力,双臂更是连自己的孩子也抱不起来。
容蓉大感焦急,忙请御医为云千梦把脉开药,服用了多日的汤药后,云千梦的身上才渐渐恢复了力气。
今日终于能够坐起身,第一次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中。
容蓉让婢女们放下端来的补品,自己坐到床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触孩子柔嫩的小脸,笑道:“梦儿,你看这孩子多漂亮,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如天上的繁星,像极了你的眼睛。”
容蓉与楚飞扬并未有过太多的交集,以往见面亦只是君臣有别地分开而坐,因此对于楚飞扬的容貌只限于长得俊美,至于具体的五官却完全没有印象。
如今看孩子的眼瞳颜色黑的这般纯粹,又见云千梦有一双极美的双眸,便那般夸赞道。
云千梦顺着容蓉的话低下头,看着这张像极了楚飞扬的小脸,浅淡地笑道:“这孩子,长得极像飞扬。”
容蓉抬眸看向云千梦的侧面,只见云千梦眼角散发出压抑的思念,柔声宽慰道:“靖元说楚王已在路上,你且放宽心,好生调养好自个的身子,莫要让楚王跟着担忧。”
云千梦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在孩子的小脸上轻轻印下一个亲吻,轻柔道:“我知道。”
“梦儿。”云千梦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清朗之声。
云千梦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心头竟涌上一抹紧张,目光却是控制不住地瞬间看向被门帘遮住的门外,似乎想知道门外站着的是否是让她日牵夜挂的那个人。
只是门外的人却没有给她猜测的机会,一阵微凉的暖风灌进温暖如春的暖阁,云千梦已是被拥入一具温热的怀抱中。
“梦儿,我回来了。”承诺之声在耳畔响起,楚飞扬将心中缺失的那一半找了回来,只觉此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你回来了。”云千梦将头埋在楚飞扬的怀中,哽咽着却又喜悦地开口。
“是,我回来了!永远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楚飞扬的声音亦是沙哑哽咽,漫长的分离后能够看到彼此安然活着的重逢,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楚飞扬感动的?
“不是我,是我们!”闷闷的声音自楚飞扬的胸前传来,云千梦意有所指地提醒着他。
楚飞扬何等聪明,瞬间领悟了云千梦话中的意思,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瞬间锁定在被云千梦紧紧抱在怀中的小人儿身上。
只见云千梦的臂弯中正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小; 听出云千梦降低音量问海恬的去处,容蓉眉间划过一丝怜悯,继而说道:“这事本不想告诉你,毕竟你如今怀着身孕,怕吓坏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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