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大结局(上)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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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紧紧拉着青瓷,傅以蓝则是抓着初二的胳膊,四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一步,两步,三步…

  一直到几人安稳的进入草屋,始终都是平安无事。

  青瓷打量了一圈草屋内部,结构很是简单,就连桌椅摆设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和奢华的殷绡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纵然如此,还是能够看出这里确实有人呆过,比如有一方梨木精雕的软榻,上面还有一张狐皮。

  再比如桌子上有一套精致的茶具,似乎是白玉所致,上面镶嵌有黄金云纹,十分珍贵。

  初二伸手摸了摸茶盏,沉声道:“水是温的。”

  “看来真的有人刚走,也许这屋子里真的有暗道。”初一打量起四周,似乎在寻找有什么可以是启动暗道的开关。

  几人四处敲打起来,只是找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可以启动暗道,一时间有些心急。

  傅以蓝似乎有些累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却不料一张椅子腿竟然是断的,整个人瞬间一个趔趄。

  初二反应极快,一脚便撑住了那短腿的一端。

  初一正要嘲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快走!是火球!”

  初一扯着青瓷便向外跳,初二则是一下子拎起了傅以蓝,也瞬间飞身而出。

  就在几人纵身向外跃的时候,整间草房瞬间炸了起来。

  漫天的火光席卷着几人的后背,一声接一声的轰鸣响彻山林,让人以为这山是不是要塌了。

  剧烈的轰鸣过后,整个草房化身为火海,熊熊烈火在秋风的灌注下,化成了昼夜里的一处明灯,几乎映射了半个山林。

  初一几人纷纷趴在地上,满脸的炭黑,看起来狼狈不堪,头发上脸上,脖颈里嘴里都是些枯草,看起来好不狼狈。

  等到爬起来之后,几人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初一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草吐了出去。

  “可是我怎么就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炸了。”傅以蓝扁扁嘴道,一双眼睛却是晶亮。

  “是你做的那个长椅,长椅有一根腿是瘸的,你一做下去,瘸腿的便着地,其余三根就会有的被提起,一旦拉伸,便相当于触发了引线。”初一解释道。

  青瓷白了她一眼道:“幸好初二及时拿脚垫了一下,引线因为拉伸过小,所以才会反应迟缓,我们也才有命活着出来。”

  傅以蓝听的有些咋舌,这真是太惨了,他们这些人差点就葬身火海了。

  傅以蓝满眼金星的看着初二:“二哥哥,你真威武!”

  初二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初一和青瓷的嘴角同时抽了抽。

  “喂喂!我的二哥哥可是救了你们的命,你们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傅以蓝有些不满的嚷嚷着。

  初一白了她一眼:“也不知是谁触动的那根引线。”

  几人一路拌嘴一面往回赶。

  初一没想到,殷绡竟然不在这里,之前的探子明明来消息说亲眼看见殷绡走进这里的。

  殷绡手中到底有多少底牌,这整间草屋都炸飞了也没有瞧见她的人影。

  如今也不知主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自己等人一番苦斗,可结果却连殷绡的影子也没看见,反倒是和一堆杀手纠缠了这么久,最后更是险些把自己的小命都给丢了。

  若是说不气是不可能的,就好像你明明是想去买白菜的,结果你却买了一堆萝卜回来,买回来萝卜也就算了,可要命的是,这萝卜还有毒,险些把你给毒死。

  这边的动静极大,沐寂北和殷玖夜自然也有所察觉,心中不由得为几人的安危担忧起来。

  轩辕凝尘所带的杀手极多,远远超出了几人的想象,不过好在殷玖夜早有准备,倒是也没有被打的措手不及。

  双方死伤都很是惨烈,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

  月移中天,天色渐渐亮了一些,太阳吝啬的发出一点点橘红色的光芒,普照山林。

  只是天空依旧呈现出一种灰暗的苍白,满山的血腥几乎同那海平线连成一体。

  轩辕凝尘的武功极高,就连殷玖夜都十分惊异平日看起来谦虚守礼的他动起手来,竟然是这般凶残。

  而此刻,远处的山头上,殷绡对着身侧的男子点了点头,男子虔诚的跪在了殷绡面前,缓缓道:“定不辱命。”

  “去吧。”

  男子的身影很快就溶于夜色之中,潜伏在山林中,拿起一一只笛子开始缓缓吹奏起来。

  山林间的鸟兽一瞬间就像是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鸟儿扑腾着翅膀在各个枝丫乱飞。

  豺狼虎豹的吼叫声此起彼伏,树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东奔西窜,树叶哗哗作响。

  一瞬间,大地仿佛都在颤动,原本厮杀的人们一时间都住了手,谨慎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沐寂北沉声道:“是驭兽者。”

  殷玖夜将其拦在怀里道:“东榆圣女一直都在林中,即便是殷绡有沐寂晗相助,冬娜也有把握可以同两人相抗衡。”

  沐寂北点点头,对着殷玖夜浅浅一笑。

  沐寂晗虽然曾经当过东榆圣女,但是毕竟不是从小学习东榆秘法,同曾经身为东榆长老的冬娜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再者沐寂晗修习的时间短,如果若是说拼起秘术,一定不会是冬娜的对手。

  但是问题就出在沐寂晗也曾为东榆圣女,那么也就意味着对于很多秘术她都懂得破解之法。

  依照云启的意思来讲,殷绡是打算让驭兽者同东榆圣女对抗,而沐寂晗在一旁破解东榆圣女的秘术,这样一来一往,东榆圣女必然招架不住。

  周遭的猛兽越来越多,远远看去,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距离她们越累越近。

  沐寂北蹙起眉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几名驭兽之人如今都在她们周遭,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此刻的沐寂晗也藏身于密林之中,身旁的男人正是之前站在殷绡身边的驭兽者。

  沐寂晗的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周身那种宁静如水的气息努力压抑着她心中的狂热。

  原本她找上轩辕凝霜,便是想要借助东榆秘法至沐寂北和殷玖夜于死地,可是不想轩辕凝霜竟然是个短命的,早早就死了。

  这只能说是沐寂北和殷玖夜两人运气太好,可是如今自己有殷绡帮忙,简直就是连老天都帮她,她就不信,这次沐寂北和殷玖夜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东榆圣女藏身于另一侧,周遭围绕几名长老替她守护,冬娜坐在中间,手中同样吹响一只玉笛,如流水般的声音跳动在这躁动不安的林中。

  驭兽者吹响笛子之后,猛兽确实都不安的朝着沐寂北和殷玖夜的方向逼近。

  而冬娜的笛声响起后,稳稳压住了他一头,原本向前的猛兽们都在原地徘徊着,似乎一时间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沐寂北等人密切的注视着猛兽的形迹,借此来判断冬娜和驭兽者之间的输赢。

  渐渐滴,那些躁动不安的猛兽似乎被渐渐安抚,有着退去之意。

  而就在这时,又一道笛声隔空响起,不同于冬娜的安抚人心,嘈杂的有些惹人心烦,却偏偏又能同冬娜的笛声纠缠在一起。

  沐寂北知道,这笛声必然是沐寂晗所出,一定是在用同种音律来破解冬娜的笛声,两人的笛声纠缠在一起,渐渐的,便听不出冬娜的笛声来。

  反倒是那驭兽者的笛声,一直清晰的同冬娜和沐寂晗的笛声分隔开来,召唤着林中的猛兽像他们发动进攻。

  事情到现在为止,似乎仍在预料之中,想必提前知会过冬娜,她也一定有摆脱沐寂晗纠缠的办法。

  猛兽终于被压制不住,像是脱缰的野马,一个个怒吼着向众人本来。

  轩辕凝尘同样处在其中,看着奔腾而来的猛兽,有微微的失神。

  沐寂北看了他一眼,心也凉了一半,殷绡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只怕这场驭兽之斗,她并没有留下轩辕凝尘的打算。

  轩还辕凝尘垂下眸子,看起来颇为受伤,从小到大,他事事听从母后的教诲,即便他做了皇帝,明知自己是个傀儡,却依旧愿意听从她的安排。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母亲,可现在,可是无论他怎么做,她依旧是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自己是有多蠢,才以为,自己可以讨她的欢心!

  “啊!”轩辕凝尘最先带着南乔的杀手同猛兽厮杀起来,他的心中是愤怒的。

  他本以为自己对于母亲来说是不同的,所以他冷眼观看母后对待他的哥哥赶尽杀绝,却不料,最后的最后,自己依旧逃脱不了这样的结局!

  西罗的士兵和杀手们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围成了一个圈,时刻警惕着四周。

  远处本来的有豺狼,有豹子,还有老虎和野猪,每向前奔进一步,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地动山摇。

  沐寂北从来不知道,这座平平无奇的山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猛兽,怕是那驭兽者将邻山之上的猛兽都召唤了过来。

  南乔的士兵同猛兽厮杀,想必他们终其一生也难以明白,为何自己拼死效忠的主子,最后却会这样要不留情的杀掉自己。

  并非是殷玖夜和沐寂北在这种关头还不肯帮忙,只是冬娜曾说过,猛兽都是有灵性的,若是身上沾染了太多猛兽的鲜血,只会使得猛兽更加发狂。

  沐寂北眼看着南乔的士兵一口便被老虎吞去了半截,连带着衣衫都被卷入了虎口,肠子肚子都淌了出来。

  沐寂北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殷玖夜就干呕起来。

  殷玖夜帮她轻拍着背,眉头微蹙,十分心疼。

  老太妃原本也是难受不已,一瞧着沐寂北呕了起来,忧心起她,自己倒是好了不少,一直反复悼念着:“这可怎么是好。”

  殷玖夜将沐寂北拦在怀里,让她不要再去看。

  林间的厮杀依旧十分惨烈,野猪用那尖尖的獠牙,狠狠的将南乔的士兵钉在树干上,或者用其将人穿透,再将其甩出去,十分可怖。

  靠在殷玖夜胸膛的沐寂北,只觉得他的胸膛格外温暖,很快就让她安稳下来。

  一手轻轻的搭在肚子上,心中缓缓道,宝宝要乖,不要闹娘,娘正在和你爹爹打怪兽。

  静下心后,沐寂北便发现冬娜的笛声有着明显的变化,渐渐的同沐寂晗的纠缠中摆脱了出来,笛声越发清明,隐隐有盖住驭兽者之象。

  沐寂北不甘落后,变换曲调,再次同冬娜较量起来。

  两人的笛声纠缠不休,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渐渐不如之前的强劲,明显是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就在笛声纷纷减弱之时,冬娜的笛声率先来了个大逆转,就连沐寂北这种局外之人都能够听出她是拼尽全力,放手一搏。

  而原本消弱下去的沐寂晗,也再次奏响,似乎非要于冬娜一较高低。

  两人都在拿性命争斗,当初在东榆的时候,冬娜和沐寂晗可以说梁子也不小,在冬娜看来,自己若是输给了沐寂晗,日后在东榆可以说是颜面无存。

  而对于沐寂晗来说,一定要死死拖住冬娜,让沐寂北和殷玖夜葬身于此!

  所以此刻的两人,虽然是在吹笛相斗,却是真正的在以命相博。

  想来,沐寂晗一定是恨透了沐寂北和殷玖夜,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

  就在混乱的笛音扰的人心烦之时,一道笛声戛然而止。

  沐寂晗喷出一口鲜血,一手扶着身旁的树干,一手捏着笛子,嘴里的血不断向外翻涌,整张脸也没有一点血色。

  驭兽者看了她一眼,却始终继续吹奏着自己的笛子,没有理会一丝一毫。

  沐寂晗靠着树干缓缓下滑,一双黑眸看向不远处依偎的男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手中的玉笛滑落,女子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涌现的却是年少相依的画面。

  “北北。下次不要同大夫人这么说话,会被打的。”

  “北北。这糕点是父亲带回来的,你也快来尝尝。”

  “北北。这是姐姐给你做的两件衣裳,姐姐知道你现在什么也不缺了,只是想你不要嫌弃。”

  “沐寂北!你为什么要和我争!你明明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连我唯一爱上的男人都要和我抢。”

  “殷玖夜。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过往像是书页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翻阅着,一会停在这一页,一会停在那一页,往事被风吹散。

  沐寂晗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远处绝美的女子,缓缓开口道:“北北,来世我们还做一对苦难姐妹,我还照顾你,好不好?”

  人大抵如此,能够共患难,却难以共富贵,这大概是世间最悲凉的事情。

  沐寂晗缓缓闭上双眼,再也没有醒来,嘴角的血迹狰狞着,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着说不出的惬意和解脱。

  东榆圣女冬娜也因为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不过纵然脸色苍白,却还是能够支撑的的住。

  少了这杂乱的声音,驭兽者的笛声变得明朗起来,之前徘徊不前的野兽,竟然纷纷发起进攻。

  冬娜眼看那些猛兽向沐寂北和殷玖夜发动进攻,犹豫了一下,强撑起身子再次吹响了玉笛。

  本以为,依照自己东榆圣女的能力,只要吊着一口气一定能够压制的住这比起沐寂晗都要差了许多的驭兽者。

  可是渐渐的,冬娜却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几番交手下来,这名男子的笛音始终保持着一个起伏,就好像精力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一样。

  沐寂北也察觉到,冬娜自从同沐寂晗的笛声断了后,再次奏响便没有之前那般强劲了,但是即便是没有那么强劲,应对起驭兽者之前的水准还是足够的。

  怪就怪在这驭兽者好似在一点点提升他的力道,无论冬娜使出什么样的劲道,他都可以与之抗衡。

  “你觉得不觉得殷绡身边的驭兽者很怪?”沐寂北对着殷玖夜问道。

  殷玖夜点头道:“最初感觉很弱,但是现在却觉得很强。”

  猛兽已经将一众人等团团围住,轩辕凝尘也终于因为抵挡不住而和殷玖夜等人退到一处。

  就在这时,驭兽者似乎已经找到了冬娜的极限,一道破空的笛声响起,冬娜的笛声戛然而止,再次涌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迷过去。

  驭兽者再没了阻碍,整个人也不再隐藏实力,肆无忌惮的开始吹起玉笛,一道道笛声带着凌厉的气流,破空袭来。

  所有的猛兽一瞬间向众人狂奔而至,张开血盆大口便开始撕扯起来,震天的吼声绵延至帝都百里,依然难以消散。

  殷玖夜心头一凉,却是极快的反应过来:“中计了!”

  沐寂北同时道:“殷绡察觉出了云启会背叛她,料到他会送消息给我们,所以刻意让他知晓了假消息,正好将计就计!”

  好一个殷绡,果然阴险至极,他们都以为沐寂晗是她的底牌,可是实际上那个在她大婚时招来蝙蝠的人才是少见的驭兽高手。

  当日,他奉轩辕凝霜之命,来破坏自己大婚,却因为被殷玖夜早先察觉,请了冬娜来防御。

  他故意装作不敌董娜,看似溃败,实则不过是隐藏了实力,也给他们制造一个他只是泛泛之辈的假象!

  也许,从轩辕凝霜出使西罗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便都被殷绡算计在内,包括轩辕凝霜的做法和反应,也因此没有出面,便算计到了自己和殷玖夜的头上。

  这驭兽者隐藏的极好,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一个真正的高手,比东榆圣女还要厉害的高手!

  她们都以为沐寂晗知晓东榆秘术,才会是最难对付的一个,可实际上,这名蛰伏的驭兽者才是最后的杀招!

  如今冬娜不敌,众多猛兽环伺,只怕今日只会是九死一生。

  在驭兽者的笛声下,所有的猛兽都发狂的向中间的人狂奔过来。

  沐寂北的脸色很沉,知道自己一方人不能再坐视不理,这些发狂的猛兽横冲直撞,让人来不及多想就已经冲了上来。

  张凯血盆大口就开始撕扯起来,西罗的士兵也不得不应付起来。

  只是相比于这些凶残的猛兽,这些所谓的高手依然显得难以招架,越来越多的人消失。

  对,是消失,他们或者被猛兽给瓜分,撕扯成碎片,或者整个人被吞入腹中,找不见一点踪迹,唯独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没有流淌,而是一点一点的渗入了黝黑的泥土,呈现出一种刺目的紫红。

  这不该是一场对决,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人类在这一刻变得渺小起来。

  沐寂北看着眼前的场景也红了眼,殷绡啊殷绡,到底有多么冷硬的心肠,才会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受到如此残酷的折磨,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在恐惧和痛苦中湮没。

  笛声依旧高昂,却带着扰乱人的魔力,让人的心神不自觉的开始浮躁慌乱起来,而这些猛兽更是肆无忌惮的践踏着一条条生命,仿佛要摧毁整个世界。

  沐寂北对着殷玖夜道:“必须杀了这个驭兽者!只有杀了他,这些猛兽才有可能渐渐安稳。”

  老太妃道:“可是现在根本没法冲出重围,你瞧这些张着血盆大口的畜生,即便是武功再高怕是也出不去。”

  殷玖夜扫视了一眼全场,确实,这密密麻麻的猛兽实在是让人难以击破,若是他一试,也许有机会,但是林中漆黑,那驭兽者的笛声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实在难以判断他到底藏身于何处。

  再者,此时人人自顾不暇,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出去,无疑将沐寂北置于危险之中,依照她的武功,再加上现在有身孕,实在难以自保。

  殷玖夜一面快速的思索着,一面同不断靠近的猛兽厮杀。

  只一会,一身黑袍便染了血。

  沐寂北看着面前的场景,焦急不已,这些猛兽比起那些所谓的高手更难对付,因为猛兽体型大,攻击性强,而且同人的招式不同,甚至在此刻是没有一点思维的疯狂攻击,也不会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

  如果长时间这么下去,即便是殷玖夜也会耗尽体力,难以应对。

  轩辕凝尘同样在苦苦支撑,比起后动手的西罗士兵,已经支撑了许久的他们更显狼狈。

  轩辕凝尘的脸上已经被利爪抓出了几道血痕,身上更是多了不少的血窟窿,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

  就在这时,一只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像沐寂北冲了过来,殷玖夜正应付着另外一面袭来的两头野猪,根本无暇分身。

  沐寂北侧身一躲,老虎的爪子很快就冲着她拍来,一脚踢起地上的一把剑,对着虎爪狠狠的砍去,可是这精心打造的剑在对上虎爪时,瞬间就断了开来。

  老虎因为受伤,剧烈的嘶吼了起来,看起来更加暴躁,纵身一跃,便向沐寂北扑了过来。

  沐寂北心头一紧,就地一滚,快速躲开,老虎十分发怒,可是铜铃大的眼睛却一下子看向了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的老太妃。

  狂吼一声,舍弃了沐寂北,向着老太妃扑去。

  纵然老太妃胆识过人,可是毕竟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妇人,再怎也快不过发了狂的老虎。

  “不!”沐寂北心头一痛,便向着老虎扑了过去。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殷绡的用意了,也许殷绡早就料到在老太妃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会来找自己,而自己也一定会同老太妃母女相认,这正是她真正的目的!

  正因为无论是老太妃不是常人,所以一定能够看出那张字条有所端倪,怕牵连自己,一定会来同自己商量。

  一旦老太妃将这件事一说,那么自己一定会同她母女相认。

  一旦知道了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又知道自己一身犯险,她必然不会一人离开。

  而今日这场驭兽之斗,殷绡便是想让自己再次经历生离死别!让自己或者是老太妃在刚刚享受到失而复得的喜悦后,便遭受至亲惨死自己面前的剧痛,更是为了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肉体上的折磨并不可怕,甚至是即便是西罗的江山完全落入了殷绡的手中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便是对人心灵的打击,自己的亲人惨死于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将会成为她们此生难以走出的噩梦!

  殷绡啊殷绡,你到底何尝歹毒,老天为什么会把如此深的心机,如此莫测的手段给了你这样一个歹毒的女人。

  沐寂北想也没想,便冲着猛虎扑了上去,老太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北北!”

  殷玖夜闻声心头一紧,一回头所瞧见的便是沐寂北整个人紧紧趴在老虎的身上,双手狠狠扯住老虎身上的皮肉。

  而老虎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人而不满,剧烈的甩起身子,似乎打定主意要把沐寂北甩下去!

  沐寂北的手抖个不停,若是以往也许她真的不会怕,可是现在她却是有些怕了,她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因她而丧命,也怕自己真的死在了这只虎手中,留下殷玖夜孤身一人。

  不!她必须活着!她一定要活着!

  女子紧紧抓着老虎的皮毛,因为老虎力大,为了防止自己真的被老虎甩下去,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扣进了老虎的皮肉,带出了不少鲜血。

  感受到疼痛,老虎更加暴躁,可是却发现,只要一甩动身上的人,那自己的皮肉也会随之而撕扯的更加厉害,这种认知,到是让它稍稍安稳了一下。

  就在这时,殷玖夜找准时机,凌空而起,一把长剑从老虎的头顶狠狠刺入!

  原本气势凶猛的老虎瞬间颓然,缓缓的倒在地上。

  殷玖夜紧紧的将沐寂北搂在怀里,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着,刚刚那一幕触目惊心,若是沐寂北真的让老虎甩了下去,决计没有生还的可能。

  沐寂北也是松了口气,轻声安慰着男人:“殷玖夜,我一个人徒手杀死过三只老虎。”

  殷玖夜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其实她们都明白,面前的这些猛兽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些猛兽了,在驭兽者的笛声之下,它们体内所潜藏的凶狠嗜杀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老太妃落下了两行泪水,缓缓闭上双眼,松了一口气,甚至开始懊悔自己为何不肯离开,如今反倒是成为了她的拖累,只是,当初的她只是想着不能再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从自己的面前消失,却没想到会带来这样一场灾难。

  沐寂北走向老太妃,握住她的手,她自然知道她的自责:“娘,没事的。”

  老太妃身形一颤,看着沐寂北流下两行泪水,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山上堆积了许多的猛兽尸体,可是纵然如此,猛兽依旧如潮水一般向他们奔来。

  看着那杀不尽赶不走的猛兽,让人无端生出一种绝望。

  天黑压压的,带着一种沉闷的气压,让人难以喘息,浓重的血腥气更是让人作呕,一切都变得混沌不堪。

  殷玖夜早已让人集结力量突破出去,可是却一道口子却始终东榆没有打开,零星有几个人冲了出去,可也一定会被嗅觉敏锐的猛兽给叼了回来。

  就在这时,两头野猪冲向了轩辕凝尘,轩辕凝尘整个人的反应都有些迟钝,似乎已经体力不支,勉强应付起两头凶悍的野猪,却让自己身上添了不少的伤。

  沐寂北和殷玖夜对视一眼,殷玖夜便飞身过去帮忙。

  沐寂北想,如果没有殷绡,其实轩辕凝尘应该会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也可以是一个广纳贤德的帝王,他无限度的放低了自己,隐藏自己的才能,因为信任自己的母亲,甚至甘愿做一个傀儡。

  可是最后的最后,她的母亲却毫不犹豫的舍弃他。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才能,让殷绡生出了忌惮,也许因为他的存在,让殷绡不能名正言顺的称帝,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理由,所有人于殷绡无异,都是她权势之路上的基石,但是相比起轩辕凝霜,这个男子始终没有想过主动伤害他们,远不及殷绡那般讨厌。

  “谢谢。”轩辕凝尘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迹。

  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上一秒你拼尽全力要杀的人,却在下一刻就出手救了你。

  殷玖夜没有说话,走到沐寂北身边。

  不远处的山崖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几乎将这天照成了白昼,刺目的很。

  而笛声竟然在这个时候有所转变,猛兽们也不再发起攻击,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不安的来回拍打着脚掌。

  沐寂北抬眼望去,那一片璀璨的火光之中,正是那天下间最美艳的女子。

  殷绡一身妖艳的红衣,上面绣着几乎要飞奔而出的巨大金龙,头上带着两根赤金打造的龙型发簪,有着一种惊天动地的美,在火光的映衬下,就好似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

  是啊,谁说她为帝不合适呢?这一身的风华,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及?

  殷绡站在山崖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遍野的尸体,神色无波。

  “还真是惨烈,看的母后的心都痛了。”殷绡的目光落在了殷玖夜身上,却没有去看轩辕凝尘一眼。

  殷玖夜眸色极冷,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

  殷绡却是笑道,语气中带着惋惜:“看来我的好儿子,终究是没能踩着母后的尸体坐拥天下啊。”

  殷玖夜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将沐寂北搂在中。

  可轩辕凝尘却忍不住了,满眼伤痛的道:“母后…我处处听命于你,为你鞍前马后,我甚至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够留在母后身边,可为何,母后还是这般心狠!”

  他不是看不懂她的野心,只是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尽心尽力的去帮她,那么他始终都会是她的好儿子。

  殷绡听后,却是莞尔一笑:“既然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我倒是也不介意你叫我一声母后,只是好孩子,不得不告诉你的是,你不是母后的亲生孩子。”

  轩辕凝尘整个人都愣住了,沐寂北和殷玖夜也是十分惊讶,轩辕凝尘怎么会不是殷绡的儿子?

  “当年,我所生之人唯有凝霜一个孩子,可是没有儿子对于我而言实在是一大阻碍,便命人在宫外寻了一个男婴,和女婴一同昭告天下,所以真是可怜,你竟然不是我的儿子。”殷绡嘲讽的开口。

  轩辕凝尘整个人都好像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摇摇晃晃的看着悬崖上华贵的殷绡说不出话来。

  曾经,这个女人对他悉心教导,教他武功,教他识字,甚至带着他四处游玩,虽然他始终觉得她是那样深不可测,可是他分明看得出她眼中流淌的温柔。

  所以,他才始终舍不下这份亲情,甚至比起轩辕凝霜他对殷绡更多了一份信任。

  “我不信!我不相信这是假的!”轩辕凝尘失控的对着殷绡大喊!

  殷绡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向殷玖夜道:“我的好儿子,母后给你一次机会,杀掉你身边的女人,母后就带你走,并且让你做天下唯一的帝王!”

  沐寂北忽然间觉得无比气愤,并不是因为殷绡让殷玖夜杀了她。

  而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实在不配做一个母亲,她杀死了她的丈夫,却还想逼着他的儿子杀了他爱的女人,逼迫他的儿子走着和她一样的路,来证明她是对的!

  “若是你跪下向我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去帮你,不然你一个女人,难不成要始终靠着帮人暖床来守住帝位?”殷玖夜的言语忽然间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沐寂北有着莫名的心疼,毕竟他咄咄相逼的人始终是他的母亲。

  殷绡的脸色一变,看了满山狼藉,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来:“动手!”

  原本停下的笛声再次奏响,而且变得比之前更加凶猛,所有的猛兽以最凶恶的嘴脸向人奔腾而来,呈现出一种摧枯拉朽之势。

  殷绡冷冷的看着山崖下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去。

  这场仗,终究是她赢了,她不信有人会逃得过这场劫难。

  西罗,即将落入她的手中!

  不肖片刻,殷玖夜身上就受了几处很重的伤,尖利的爪子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掏空。

  而因为要护着沐寂北和老太妃,他更是处处受到阻滞。

  沐寂北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在有朝一日成为他的累赘,眼中露出森然的寒意,拿起刀也走上前去。

  殷玖夜正对同一头猛虎和一头狮子争斗,可后面却迎面奔来两头凶猛的野猪。

  眼看男子分身乏术,小心翼翼奋战的沐寂北一下子就冲了过去,野猪尖利的獠牙狠狠刺进沐寂北背脊,一瞬间沐寂北身上就多出两个血窟窿,鲜血如注,不停的喷洒着。

  殷玖夜有些发狂,一脚踢飞了那凶猛的野猪,紧紧抱住沐寂北:“北北!你怎么样?怎么样?”

  野猪凶猛,那尖利的毒牙甚至带着毒液,强大的冲击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沐寂北只觉得那痛像是要抽走自己的生命,紧抓着殷玖夜的手,却还是笑道:“你。你。素来。是个。是个小心眼的,我。我若是救。了姑母。而不救你。你又。该吃醋了。”

  殷玖夜慌张的捂住沐寂北身上的两个血窟窿,想要让它不要再流血,可是鲜血却依旧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间流出,男人的脸上是少见的苍白。

  “我没事。”沐寂北看着男人的样子十分心痛,轻声安慰道。

  殷玖夜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带了药。有药的。北北,你不会有事的。”

  殷玖夜慌乱的从袖口中拿出几只玉瓶,可就是这简单的动作却一直让他抖个不停,甚至几次拔下玉瓶的塞子都没有拔下。

  沐寂北安静的看着男人的动作,仔细描摹着他的容颜。

  殷玖夜慌乱的将药粉洒在沐寂北的身上,不少因为他的抖动却都洒落在了地上。

  伤口铺洒满了白色的药粉,可是那血却依旧没有止住的迹象。

  殷玖夜的手上的血水和药粉甚至混合成了血浆,可是那两个窟窿里依旧是鲜血如注。

  “怎么会呢。怎么会止不住呢。”看着面前这张染血的娇颜,男人滑下一滴泪珠,滴落在女子脸上。

  沐寂北缓缓抬起小手,想要为男子擦去泪珠,可后肩上的两个血窟窿却让她的动作一滞,殷玖夜轻轻拿起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却是紧紧的揽住她不肯松手。

  “殷玖夜。也许。今天。我就要死在这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是那么幸运。可以遇见你。你。你可要好好活着。我。”沐寂北的嘴里不受控制的吐出不少血来。

  “北北…北北!”殷玖夜运起内力,想要为沐寂北度送真气。

  可是沐寂北却突然轻声道“殷玖夜,再亲亲我吧。我怕下辈子我找不到你。”

  怀中的女子一直在笑,可是男子却不可抑制的留下了两行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殷玖夜仍旧执着的帮沐寂北擦去伤口上的血迹,直到连他的手都开始滴血。

  殷玖夜一把扯下自己的袖子,不断的帮她擦去伤口的血迹:“一定可以擦掉的。一定可以的。”

  沐寂北看着这样的男子,心痛不已,都说,死了是一种解脱,活着的人才是痛苦的。

  “殷玖夜,别管了。没用的。”沐寂北轻声劝道。

  “不会的!”殷玖夜近乎嘶吼着。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希望他可以活着,去看看还不曾看过的山,去走走她们没有一起走过的路,去看看远山的夕阳,或者,建一艘大船,去远航。

  “路。路。那么长,我一个人会害怕的。但是。你若是。若是来陪我。我会难过的。殷玖夜。我想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杀光。那些。”沐寂北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到最后,她甚至失去了知觉,只觉得面前的男子都开始变得模糊,开始麻木。

  “我会找到你的,你等着我就好,我会陪你一起走,一起走的。”殷玖夜回过神来,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女子,终于不再去管那流个不停的鲜血。

  “那。那万一你没找到我。我岂不是要做。一辈子的老尼姑。”沐寂北帮他擦去泪水,笑道。

  老太妃在一边潸然落泪,紧紧的捂着自己的最,没有说话。

  “那你就不要等我,我找到你时,若是你未嫁,我便娶你过门,若是你嫁了人家,我就杀了他再娶你。”殷玖夜缓缓道。

  沐寂北缓缓勾起嘴角,轻叹道:“还是这么霸道啊…”

  殷玖夜小心的轻吻上女子的樱唇,品味着那点点咸涩还有淡淡的血腥。

  就在这时,几只野猪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不远处更是跳过来一只凶猛的老虎,纵身一跃,扑向两人。

  可是两人谁也没动,仿佛世界都定格在那一刹那,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太阳那一刻升起,火红色的天际像黄泉路上盛开的曼陀罗花,铺就成一片花海。

  刺眼的光芒划破天际,阳光普照大地,仿佛昭示着黑夜将会过去,黎明终将到来!

  男子始终温柔的注视着怀中的女子,纵然她已经闭上了双眼,似乎周遭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不再重要。

  就这么看着她,守着她,陪着她到永远。

  那一刻,众人只觉得他化作了一座丰碑,纵然是漫天风雪,也没有一人能将他撼动。

  就在那猛虎即将落在两人身上的时候,凌空一道利剑飞出,一招将老虎掀翻在地。

  清凉的笛声乍然响起,让薄雾弥漫的山林劈开一道曙光,那笛声悠扬清冽,让人精神一震,瞬间就好似注入全场,确实,这密密麻麻的猛兽实在是让人难以击破,若是他一试,也许有机会,但是林中漆黑,那驭兽者的笛声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实在难以判断他到底藏身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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