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结局(下)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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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楚凉若是睁开双眼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不过她想,那双眸子一定是清澈的,智慧的,祥和的。

  “娘?”沐寂北试着叫了一声,可是楚凉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男子爱恋的目光落在了楚凉身上,没有开口。

  沐寂北转过头,反问道:“我娘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男子缓缓道:“你娘中了毒,原本只要服了解药就可以醒来,只是她却迟迟不肯醒来,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中毒?”沐寂北反问道。

  男人点点头,沐寂北再次道:“我娘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暴戾:“当年,沐正德接连娶了数个女人,这些女人勾心斗角,处处陷害凉儿,纵然凉儿聪慧,能够洞悉她们的阴谋诡计,却从不对她们下手,而沐正德竟然也一直无动于衷。”

  沐寂北微微蹙起眉头,若不是了解自己的父亲,听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话,自己还真要把沐正德当做是多么十恶不赦的男人。

  “直到后来,青国公主连同柳芝兰暗中策划,设计要让凉儿胎死腹中,一尸两命,我才终于出手。”男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你将计就计,同样给母亲下毒,却对母亲不会有所伤害?母亲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所以她避过了青国公主和柳芝兰的毒,却没有避开你的?”沐寂北反问道。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于沐寂北的聪慧,苦笑道:“相差无几,却也并非如此,你娘本是岛主的女儿,身份尊贵自不用说,可却跑了出去与外面的男人相恋,这本就不被接受,所以她便与岛上脱离了联系,我曾偷看过她几次,却都瞧见那些女人竟然在刁难她,放心不下,便将曾经在岛上照顾她长大的乳母和丫鬟派给了她。”

  沐寂北眼色一暗,那也就是说这毒并非是柳芝兰和青国公主所下,而是这乳母和丫鬟,当年楚凉并没有告诉过沐正德她的身份,所以即便是带来了两个乳母和丫鬟,沐正德也无法怀疑到两人的身上去,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假意,时间久了,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乳母和丫鬟对楚凉无微不至,事事尽心,沐正德又怎么会不放心。

  可偏生就是这两个人,听从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安排,偷梁换柱,将计就计,设计出了一场楚凉难产而死的意外。

  “原本,当时也是要一并将你带走的,可是你实在太小,我怕你承受不住药性,只能暂时搁浅。”男人开口解释道。

  沐寂北没有说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复杂,这个本该被她叫做舅舅的男人,深爱着自己的母亲,这份爱让人动容,可也正是他的爱,却让自己的父亲痛苦了二十年。

  “我想,凉儿出事之前,已经察觉到了端倪,只是她怕我伤及沐正德,又担心我会再用别的法子伤害你,所以明明察觉了一切,却还是没有揭穿。”男人神色痛苦。

  沐寂北有一丝哑然,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的骨子里竟然也有着这样一种决绝。

  “所以即便是你给她服下了解药,她却也始终不肯醒来,这就是对你的惩罚。”沐寂北沉声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那俊美的背影却十分孤寂,沐寂北看着看着心中却猛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白竹。

  “你…”沐寂北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白竹笑笑:“他是我父亲。”

  “那…你母亲?”沐寂北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竹打断了:“我们出去说,这里面温度太低,对你不好。”

  沐寂北点着头,跟在了白竹身后一路走了出去,许是因为一瞬间接受了太多东西,又有着太多疑问,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

  不过冷静下来,她知道,白竹肯定不会是楚凉的儿子,可若不是楚凉的儿子,便是另有母亲。

  可那个男人如果真的有那么深爱着楚凉的话,为何又会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我的母亲是岛上大族一家的小姐,是个被宠坏的女子,脾气有些暴躁,风风火火时刻都能把人燃烧,但她却也善良单纯,直到遇上了我的父亲,楚墨。”白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缓缓开口。

  两人在宫殿里缓缓走着,沐寂北没有打断,只是安静的聆听着。

  “只是这一切,都在她遇见了楚墨之后而变了,她爱上了楚墨,就像是她的性格一样,她开始疯狂的追求起楚墨,只是楚墨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的母亲,他的姐姐,楚凉。”白竹语气很淡,阳光下的他有着莫名的伤痛。

  “楚凉走后,楚墨暴躁了很久一段时间,母亲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可纵然如此,却受到了这个所谓深情男人的冷嘲热讽和羞辱,他甚至把大家出身的母亲看的比娼妓还要低廉,但是一向不肯吃亏的母亲,却都无声的忍下,甚至从不和别人提起。”白竹闭上了双眼,自他慢慢长大后,这种情景才越发变少,可是纵然如此,小时候那声声羞辱,却永远也难以忘记。

  “楚凉走后,老岛主便无心管理诸事,将岛上的事情交给了楚墨,楚墨又年轻俊美,是下一代的海王,自然有无数女人要讨好他,他依旧冷着性子,将那些女人羞辱个够,却不会碰她们一下,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渐渐的,他也习惯了母亲陪伴在他身边,那些冷嘲热讽渐渐少了许多。”

  沐寂北心中一沉,想来这些都不会是美好的回忆:“今天我也有些乏了,剩下的不如明日再说?”

  白竹没有理会,继续道:“可母亲的优待却遭来了其他女人的嫉妒,她被设计穿上了楚凉的衣服,而有人又将楚凉的东西砸尽来嫁祸于她,于是,楚墨大怒,以为母亲是个下贱的女子,用尽手段,不过是想要爬上他的床,于是,他便强要了母亲,母亲本想解释,可是瞧见他的样子,心灰意冷,再不肯多言。”

  “从此母亲被幽禁起来,再不准踏出宫殿一步,却不想,竟然有了我。”白竹轻笑道。

  沐寂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谁都没有错,爱也好,恨也罢,都只为一个情字。

  楚墨爱着楚凉,所以对其他女人视若无睹,而白竹的母亲却又爱着楚墨,甘愿备受欺凌,可偏生命运捉弄,阴差阳错,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说起来,让人忍不住唏嘘。

  “那你母亲?”沐寂北小心的反问着。

  白竹垂下眸子:“母亲一直呆在那座宫殿,不曾出来,楚墨曾撤下过守卫,可是母亲却再未踏出过那里一步,后来,楚墨也曾去看过她两次,可是她却不肯再见。”

  哀莫大于心死,想必就是如此,白竹的母亲已经对楚墨心死,即便是爱着,却画地为牢,再不肯出来,想必是因为真的爱了,也真的痛了,否则曾经那样一个风风火火,性格爽朗的女子,到底要怎样才会一点一滴磨平棱角,又是是要怎样的坚持,才能独守深宫的寂寞十余载。

  “也许。有朝一日,有情人终能眷属。”沐寂北看着远处的火红的落日,缓缓开口。

  白竹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她,最终轻道:“但愿如此。”

  岛主楚墨给沐寂北所安排的房间极其奢华,似乎已经准备了许久,琳琅满目的珠玉晃让人睁不开眼,水晶珠帘垂在门前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夕阳的光芒透过珠帘照射进来,洒在一方软榻上,推开窗子便是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一望无垠,让人的心胸都开阔了起来,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慵懒和安逸。

  沐寂北静静的走在房间里,就像是走在一方幽静的古道上,明明是如此奢华的宫殿里,却能给她一种宁静,澎湃的海让人莫名的安定起来。

  手指轻轻流连在每一串珠帘上,最终站在了窗前,殷玖夜,你在哪呢?可找的到我?

  站了许久之后,直到冷风吹,月笼寒纱,沐寂北才终于动了。

  她相信殷玖夜一定回来寻她的,而如今她所要做的便是在想办法让殷玖夜找到自己。

  沐寂北在这里住下了,衣食住行都精致的无可挑剔,楚墨早早就将一切都打点的很好,而沐寂北也改口问他叫舅舅,这明显是让他高兴了不少。

  沐寂北每日便四处走走,一面看看这难得一见的景色,一面则是为了胎儿的健康,这个孩子跟着她吃了太多的苦,她要将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除此之外,偶尔她会去看看楚凉,在楚墨不在的时候和她说一说这些年沐正德的事情,白竹倒是总来看他,楚墨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每一个夜晚,沐寂北都会让人放烟花,她相信,也许一日两日殷玖夜不会察觉,可是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明白。

  沐寂北坐在庭院中,白竹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袍,坐在她身旁另一边的椅子上,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盛放的烟火。

  沐寂北手中端着温热的茶盏,靠坐在椅背上,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真美。”

  白竹欲言又止,其实他想告诉她,楚墨一定会察觉到沐寂北日日这么做的用意,可是他却还是如此纵容着她,一定早有计划。

  楚墨对她是极好的,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也许是因为那张酷似楚凉的面容,楚墨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疼爱至极,在她面前一直都很温和,偶尔会流露出几分悲伤。

  可是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有多硬,这个男人的手段又有多狠。

  若是殷玖夜真的来了,只怕是九死一生,不过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依照他的了解,殷玖夜是一定会来的,若是将自己的忧心告诉给北北,只怕会徒增烦恼罢了。

  此刻的殷玖夜依旧站在床头,这几日他就像是雕塑一般,夜夜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头,一个人不知在看些什么,好似就要乘风归去,让人忍不住心酸。

  他还是将自己收拾的好好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胡茬,发丝整齐也不见凌乱,日日准时用餐,唯独夜里不去休息,就这样站在船头,一站便是一宿,任由刺骨的海风吹打在他的身上。

  若说有什么稀奇的,大抵就是他的几件衣裳,反反复复都是沐寂北为他所做的那几件。

  有一日,殷玖夜不在房中,有丫鬟擅自动了殷玖夜的衣物,将殷玖夜的衣物拿去洗了,却不想这几日一直平和的殷玖夜却突然像疯了一样。

  发疯般的开始找起自己的衣服,三更半夜不知闯了多少人的房间,最后得知一个丫鬟将他的衣服拿去洗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便将丫鬟丢进了海里。

  船上的人都不敢再去触碰他的东西,所有的衣物他也都是自己经手,决计不会让人碰上一下。

  还有便是出来时,他所带着的那块刻着沐寂北名字的玉佩,总是喜欢放在手中不断抚摸着。

  有一日,傅以蓝手中拿着一块玉佩,是初二送给她的,她正开心这木头开了窍的时候,却一把被殷玖夜紧紧掐住了脖子。

  吓的初一等人都围在一旁,提着心,不敢说话。

  初二更是红了眼睛,可是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主子的对手。

  傅以蓝吓的不轻,看着那双浅淡的眸子,只觉得自己离死亡竟是如此之近,面前的男人中根本没有自己,不,应该说什么也没有。

  脸色一点点涨红,傅以蓝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死了,伸出手不断的挣扎着,手中的玉佩也掉在了地上。

  而在这个时候,殷玖夜却突然松了手,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那块玉佩。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块玉佩同沐寂北的那块色泽极为相似,殷玖夜以为那是沐寂北的东西,才会如此动怒,直到玉佩掉落在地上,却发现上面没有刻着自己的名字,才知道,那不是。

  船上的气氛就这样诡异着,人们都在私下说,曾经英明神武的太子疯了,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初一几人气的不轻,可是却也难堵悠悠之口。

  船一日复一日的在海上航行着,直到殷玖夜瞧见了那盛大的烟花,船便确定了方向,便是那烟花所在的位置。

  没有人敢问为什么,船却风雨无阻的向着那个方向行驶。

  在行驶的路途中,曾经遇上过大雨,船手曾经提议要在一个小岛上停靠一晚,毕竟众人在水上漂了许久,也都有些想念双脚着地的感觉。

  可是船手的话还没说完,殷玖夜的刀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的道:“开船。”

  船手吓的二话不说,再次出发。

  可一名副手却是道:“不行,今日夜里也暴雨,此处多漩涡,若是夜里前行,很有可能会遇难。”

  殷玖夜黝黑的眸子看向他,他便有些瑟缩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积聚了勇气,正要再次反驳,殷玖夜却是一刀捅进了他的身体,却又没有要了他的命。

  男人在海水里挣扎着,可鲜血蔓延在了海水里,不一会就勾勒出一片鲜红,后来,血腥气散发开来,吸引了不少鲨鱼,撕扯着将男人吃掉。

  众人在看见这血腥的一幕后,吐的连胆汁都出来了,更是有不少人呼喊着。

  海洋远比陆地来的要神秘许多,加上那无法探寻的暗礁,突然而至的暴雨,没完没了的漩涡,众人的对海洋的恐惧远远要比陆地更多,所以不少人都被那一幕吓的脸色惨白。

  可殷玖夜却看着被鲨鱼吞噬殆尽的尸体,缓缓吐出三个字:“真幸福。”

  船上的人都隐隐避开殷玖夜,殷玖夜若是下达了什么命令,也再也没有人敢反驳。

  初一几人也都试着靠近,可是男人却并不理会他们,除了每次商讨船前行的方向以及和沐寂北有关的话题时,男人从不理会他们,看着他们的目光是那么陌生,就好像从未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让初一几人除了替他心疼却别无它法。

  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烟火,殷玖夜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北北,我知道,你在这里。

  大朵大朵的烟花在两人头顶盛开,倒映在同样黝黑的两双眸子里。

  “主子,前方都是漩涡,还有迷雾,似乎是岛上的人布下的屏障,如此贸然,我们根本没法进去。”初一开口道。

  殷玖夜收回看着烟火的目光,看了看前面的海面上,果然,在迷雾之下,处处都是漩涡。

  殷玖夜正要开口,奇怪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那浓雾忽然散开,海面上的漩涡也渐渐消失。

  船只没有受到丝毫阻碍的便停靠在了岸边,众人下了船之后,纷纷压抑于这里的奢华,虽然是黑夜,却美的不似凡尘,让人忍不住留恋,不想离去。

  可是刚一下船,却有人将他们拦住了,一名黑衣侍卫开口道:“太子殿下,岛主说若您想要见到太子妃,必须一人前往。”

  殷玖夜颔首,手指却微微蜷缩了起来,北北,你真的在这里么?

  初一等人则是心惊,这个男人的武功竟然超过了他们几个,他们根本察觉不出对方的级别。

  可是看着殷玖夜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们根本放心不下,很快便动起手来,打算冲进去。

  还岛上的侍卫很快也动起手来,可越是动手,初一等人越是心惊,自己一行人在这些人手中根本讨不得一点便宜,只这交手的片刻,便已经呈现败势。

  初一心下一沉,若是沐寂北真的是这些人带走的,那么也就难怪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想不到海岛上的小小侍卫竟然就如此厉害,那么若是真正的高手,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想到孤身前往的殷玖夜,初一的心顿时沉了不少,却是劝阻了动手的一行人,不要再硬闯,因为这样下去,他们不但进不去,还只会受伤。

  殷玖夜跟在一人身后,男人却把他领到了一处广场,从广场正中开始,一条路一直通向宫中的大门。

  上首是一方高台,而高台上有一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正是在和猛兽决斗的人,看台下的观众们兴奋的嚎叫着,发疯的嚷着:“吃了他!吃的他!”

  侍卫面无表情,对着殷玖夜道:“太子妃在宫里,若是可以在这里取胜,那么你便可以向里走,一直走到尽头,便是皇宫的大门。”

  说罢,侍卫将手中的号码牌交给了殷玖夜,转身离开。

  这是岛国为勇士的所准备的,更是为权贵所准备的,若是能够通过这第一关,便会得到应有的奖励,而越是向里面走,所得到的奖励也就越发丰厚,当然,你也要有命享才是。

  没多久,台上壮硕的男人便被笼子里的猛兽所吃掉了,而台上的侍卫所念出的下一个号码牌,正是殷玖夜。

  殷玖夜缓缓走上高台,进入笼子后,门被锁上,活的只有一个,不死不休。

  只是让众人惊愕的是,以往只有一只老虎的笼子,此刻却足足有四只,而对面的则是一个白皙俊美的好似妖孽一般的男子。

  台下寂静了一瞬后,瞬间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

  老虎嗅到人的气息,很快就冲了过来,四只老虎的吼声此起彼伏,下面买注的人不停的喊着价钱。

  殷玖夜缓缓抽出剑鞘里的刀,染血的双眸看向几个畜生,很快就动了起来。

  四只老虎对于他而言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日被殷绡困在山下,不知要杀光了多少猛兽。

  其实纵然是放在这岛上,殷玖夜的武功也是极高的,毕竟白竹到底还是被当做少主来训练的,殷玖夜同他不分伯仲,倒是可以看出少有敌手。

  很快,一抹寒光闪过,众人尚未来得及看见激烈的争斗,便发觉了一只老虎已经被斩掉了整个脑袋,没人知道那细长的弯刀,是怎么一下子就将皮糙肉厚的虎头给斩下。

  其他三只老虎闻到了血腥气,一时间更加凶猛,可是男人却好似鬼魅一般,没有激烈的争斗,全场也尚未掀起高潮,三只老虎便纷纷毙命。

  男人身上染上点点血迹,除此之外,并未有什么狼狈。

  沐寂北看完烟火,便回到房间,推开窗子向外看去。

  皇宫里的宫殿大多建造的很高,不少都有两三层左右,楚墨将整个一座宫殿都给了她,每当夜里,她总是会来到三层,打开窗子,便能瞧见几乎整个岛屿的夜景,在迷离的灯火之中,格外的璀璨。

  沐寂北在窗口站了许久,却发觉远处的广场上似乎十分热闹,隐约间好像看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心头一紧,仔细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在人群中来回搜寻了几次,却依旧没有瞧见男人的身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将窗子关上。

  而此刻的殷玖夜已经走到了下一关,正在同五个高手过招,这五人,每一个人大约都有三四十年的功力,加在一起,他六七十年的功力很难抗衡。

  可就在交手中,他不受控制的看向远处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可是那个窗子,却始终紧闭着。

  沐寂北在对殷玖夜的思念中,渐渐睡去,次日一早,进来伺候他梳洗的丫鬟一面走进来,一面和另一个丫鬟道:“你听说了么?勇士场来了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而且似乎都已经闯到第四关了。”

  “你说真的么?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闯到第四关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才不是怪物呢,我昨天亲眼看见他,美的像是个妖精,你们绝对想象不出来他到底有多俊美,比起我们的海王还要美上不知多少倍。”

  几个丫鬟议论的声音传到了沐寂北耳中,沐寂北的心紧紧揪起,难道。难道是他来了?

  满腹心事的想着丫鬟说的话,回过神来后,一面梳洗一面试探道:“勇士场是什么地方?”

  “勇士场是我们海岛上为勇士所设的决斗场,从广场中央一直延伸到皇宫,只要能够从广场中央走像所连接的皇宫大门,那么便可以求得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一个丫鬟解释道。

  “任何?”沐寂北反问道。

  “是的,不过从古至今,尚未有一人能够走到皇宫大门,不过每闯过一关,便有相应的奖励,所以即便不能闯到最后一关也无妨,一样可以享尽荣华。”丫鬟说起来十分有兴趣,眼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沐寂北的心沉下不少,从古至今未有一人能闯过,便可以想象,这条路,到底有多难。

  忧心那个男人会不是就是殷玖夜,沐寂北即刻开口道:“昨日有人闯到了第四关?那个男人相貌如何?”

  “啊。那个男人长的特别美,皮肤好细好白,双眼发红,像是一头猛兽,周身带着压抑的气息,奴婢从未见过那么美又那么厉害的男人,不过也不知怎的,看着怪让人害怕的。”

  不等丫鬟的话说完,沐寂北终于回过神来,是他!一定是他!

  沐寂北连鞋都没有穿,就跑了出去,却忍不住落泪,心中懊悔,昨晚看到的一定就是他,可偏生她却以为是自己思念过甚,出现了幻觉,谁曾想,一切竟然是真的。

  一路跑到了勇士场,穿过拥挤的人群,一眼便瞧见了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弯刀拄地,紫色的衣袍被利刃划成血迹斑驳的布条,破烂不堪,却随风摇曳,男人的黑发被微风吹起,吹打在男人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唯独那双眼,好似经过鲜血的淬炼,幽暗之中闪烁着来自地狱的火光,就像是红莲业火一般,能够灼烧一切。

  再看去,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有着着无数伤口,皮肉翻飞,有些血迹已经干涸,凝固成紫黑色,男人摇摇晃晃的站着,手中的刀依旧紧握。

  这一路上,已经躺了许多尸体,有人,有猛兽,鲜血像是诡异的图腾,在地上盛放出一朵朵幽冥之花,浓重的血腥气刺鼻,让有着身子的她几乎想要作呕。

  沐寂北放慢了脚步,目光不离男人的背影,穿过茫茫人海,一步,一步走向看台。

  殷玖夜如今所面对的,是两名有着七十年内力的老者,可是很明显,经过一夜的厮杀,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老者一掌重重的打在男人的胸口,殷玖夜整个人倒在地上,嘴角挂着一抹鲜血,沐寂北的心钝痛,泪珠模糊了眼眶,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剜去了一刀,血流不止。

  众人一时间都寂静无声,这个夜晚,他们见证了太多的杀戮,不同于以往的嗜血,此刻,他们却希望他能够站起来。

  男人的承受里显然还有,单手握拳,支持地面,另一只手拄刀,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风中的杨柳,随风晃动着,却带着说不出的鬼魅。

  可那孤傲的背影,在沐寂北看来,却是那么让人心痛,恨不得紧紧抱住他。

  沐寂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翻滚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红着眼,光着脚便跑了上去,侍卫们看的专注,一时间却忘记了拦着。

  “殷玖夜。殷玖夜…”沐寂北双手扣住栏杆,哽咽着。

  男人的身体一僵,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来。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上撕裂般的痛苦,可似乎却只有这痛,才能让他清楚的感受到他还活着,不是有人说过,肉体上的疼痛可以缓解精神上的痛苦,可是为什么,他依然难以喘息。

  他的北北在哪呢?为什么要扔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他像是在黑暗中打转,再也找不到那个带着光明的出口,像是一只困兽,时间愈久,便会愈加发狂,直到饮着自己的鲜血,一点点的将生命耗尽,他才会得到解脱。

  男人转过身后,看见紧紧扒着栏杆的女子,那双布满血雾的眸子渐渐清明,闪过一抹动人的温柔。

  众人纷纷愣住,他们瞧见了这男子的俊美,也见过了他的残忍,更看出了他的果决,可是这一刻的温柔,却不自觉的让人的心都软了。

  丝毫不顾忌身后时刻准备出手的老者,男人朝着一步一步蹭了过来。

  许是因为伤口太多,男人身上留下的血迹渐渐在他的脚下汇聚出一条血色的溪流,紧跟着男人的步伐,在高台上扯出两道蜿蜒的血路,最终一点点移到了沐寂北面前。

  沐寂北隔着栏杆紧紧抓住殷玖夜的一只手臂:“殷玖夜。你出来。你快出来。我不要你受伤。”

  殷玖夜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被血染红的手慢慢抬起,轻轻的抚摸着沐寂北白嫩的脸颊。

  男人仔细描摹着女子的眉眼,打量着女子的气色,以此来判断她过的可好。

  男人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了那双光着的脚丫上,柔声道:“地上凉。”

  沐寂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汹涌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砸在殷玖夜的手上。

  殷玖夜只觉得那滚烫的泪珠似有千金重,砸在他的手上,却比他所有的伤口来的都痛,咸涩的泪水和伤口反应,有些蜇人,却让殷玖夜贪恋上了这种感觉,因为他知道,她还爱他。

  殷玖夜撕扯开那倍受珍视的紫色华袍,慢慢的蹲在地上。

  沐寂北知道,他一定很痛,不然不会连一个简单的下蹲都会有这般艰难,这是她爱的男人,这是她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她愿意代他承受所有的苦难,可为什么受伤的却总会是他。

  男人颤抖着将两只手伸出牢笼的栏杆,将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握在掌心,微微蹙眉道:“看,都凉了。”

  沐寂北一面汹涌的流着眼泪,一面却笑得如花般明艳:“殷玖夜,你不是最喜欢吃醋了吗?如今这么多人瞧见了我的脚,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男人神情专注的用那有些破烂的衣衫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因为大手上的血迹连带着那双玉足也不再雪白。

  听见沐寂北的话,男人宠溺的一笑:“不会,我将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就没有人瞧见了。”

  沐寂北一面流泪,一面却笑着,那明艳绝美的容颜,是她们不曾见过的艳丽,妖娆的如同绽放的罂粟,一颦一笑,便足以让人着魔,忍不住为她赴汤蹈火。

  全场的人都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出声打扰,他们虽然听不见两人在说些什么,却依然看的失神。

  男人没有急着将女子的脚放下,而是放在嘴边,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才肯作罢。

  包裹好一只脚丫,男人小心的将玉足放在地上,再温柔的拿起另一只,好似在用着最破烂的衣襟包裹着最珍贵的宝贝。

  北北,若你不愿穿鞋,我便为你剜去天下所有人的眼,若你不愿世界聒噪,我便替你捏去所有人的喉骨,若你不喜人来车往,我便屠戮了这天下,给你一片清明。

  北北,若你要天下太平,我便做盛世明君,若你要烽烟四起,我便征战天下,若你要奢华享乐,我便是那昏君当道,为你造酒池肉林,凤凰明珠。

  北北,只要你不愿的,我都会一一替你除尽,只要是你要的,我便会一一为你夺来。

  殷玖夜,我不要山河寂静,也不要盛世无疆,我不在乎尸横遍野,也不怕血流成河,我要的,早已不再是权倾天下。

  北北,那你想要什么?

  殷玖夜,我要的一直都是你,我要你生生世世陪伴在我身边,我要你健康长乐,富贵吉平,我要你揽着我的腰身,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我要你陪着我们的孩子蹒跚学步,要你为我保重自己,平安无事。

  沐寂北笑着,轻声哀求着:“殷玖夜。你出来,你出来!”

  她好想抱一抱他,好想亲一亲他,她不要他一个人,她要他平安无事。

  男人不厌其烦的擦掉女子的泪水,温柔至极:“不哭。乖…”

  沐寂北紧紧抓住殷玖夜的手,那双手,此刻却已经血肉模糊,泪水打在上面,化开了凝结的血迹。

  沐寂北趴在栏杆上失声痛哭:“殷玖夜!你这个混蛋,你快给我出来!”

  殷玖夜只是温柔的笑着,却让沐寂北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就要离自己而去,变得那么飘渺。

  此刻的楚墨,紧抿着双唇,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这‘感人’的一幕,眉头蹙起。

  “为什么还不动手?我怎么不知道勇士场里还有等人叙旧的规则?”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一股狠辣。

  诚如白竹所说,心若铁石。

  他不可能让人带走沐寂北,他要将她留在这里,他相信,只要沐寂北在,楚凉总有一日会醒过来。

  没人知道,那座水晶棺最多能够保存尸身二十年,而今,只剩下短短几年的时间,若是楚凉再不肯醒来,那么她便会永远离他而去。

  而今,看着沐寂北那与楚凉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庞,她却总是移不开眼,那样的明艳,虽不及楚凉的恬淡,却像是一抹浓重的色彩,忽然间代替楚凉,闯进他的生命。

  他知道,那不是爱,只是因为楚凉所衍生的占有,他不会伤害她,可她却不可以离开自己的视线!

  白竹悄然出现在人群,看着楚墨盯着沐寂北看的目光,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是楚凉真的就这样死去,或者再不肯醒来,那么面前的男人则会将北北当做楚凉的替代,将她囚禁。

  白竹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却知道,对于楚墨来说,却并非不可能。

  而无论是处于哪种缘由,他一定都不会让殷玖夜活着离开,白竹看了看殷玖夜的情形,也蹙起了眉头,这时,一人来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白竹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了眼失控的沐寂北,转身离开。

  在楚墨的示意下,那两名老者很快就有了动作,沐寂北的瞳孔骤然紧缩,殷玖夜没有急着转身出手,而是眷恋的看着沐寂北。

  就在两名老者出手的时候,男人突然鬼魅般的移走,两人前后夹击追逐着男人。

  而刚刚明显精疲力竭,难以应付的男人此刻却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纵然明知武功不敌,可是那满身压抑的让人窒息的气息,却瞬间笼罩了全场。

  随着男人的移动,洒下一片片血雨,男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是即便如此,却依旧没有一丝一毫要退缩的意思。

  几番交手下来,纵然男人意志坚强,却难以弥补这无法跨越的差距,奋战一夜的人,到底要如何才能战胜两个世间罕见的高手。

  ‘嘭!’一声,男人被甩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溅起了一地尘埃。

  广场上一阵寂静,殷玖夜缓缓动了动,最后一点点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身上却已经千疮百孔。

  沐寂北眼看着殷玖夜越发的难以支撑,发疯般的运起内力开始扭扯起那精心打造的栏杆。

  嫩白的小手上很快就血肉模糊,把栏杆似乎为了安慰沐寂北,只是小小的晃动了一下。

  男人爬起后,再次迎了上去,几个交手,男人便再次被打翻在地,一口鲜血喷出,男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等了半响,终于瞧见,男人的胳膊到底还是微微动了动,站起,跌倒,再站起。再跌倒。几番之后,男人终于稳稳的站在了高台上,下面围观的看客们忍不住一阵阵叫好。

  可是悲剧就是这么发生,不过交手四五招,再两名老者的合击下,殷玖夜再次被甩了出去,相比于之前,这次明显更严重,先是重重的撞击在一侧的铁栏杆上,而后跌落在地上。

  看客们不知道自己还在这看什么,因为结局是毫无悬念的,可是却始终没有一人离开,那些曾经叫嚣着让猛兽把人吃掉的暴戾,却通通消失不见。

  沐寂北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殷玖夜,心凉了半截,继续疯狂的扭动着那极粗的铁栏,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纤细的手指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上面锈迹斑驳混合着鲜红的血液,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地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众人心中不由得有些遗憾,难道这样一个男子就这么死去?不知为何,每个人的心中都涌动起一股淡淡的哀伤,似乎为他的坚持,似乎又不是。

  就在众人颓然的瞬间,男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染血的手指扣在地面上的泥土里,缓缓收拢,指甲尽断,血液混合着泥土,怵目惊心。

  两名老者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心头却是有些不忍下手。

  终于,大约花费了一盏茶的时间,殷玖夜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双手抓着铁栏,比起以往的每次都更加艰难。

  再次出招,男人的动作已经滞塞,出手的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一般,却依然不肯放弃,一名老者气的跳脚,转身就走:“不打了,老朽我可不打了!”

  而另一名老者思虑的则要多些,他知道若不让面前这个男人再也爬不起来,他是不会放弃的,而他若是继续坚持下去,便只有一死,这样一个有着执念的人,他们是不愿看着他死的。

  老者雷霆出手,一刀重重的砍向男人的肩头。

  沐寂北惊呼出声:“不!”

  话落,那即使被有着几十年内力也撕扯不开的铁栏杆,竟然被沐寂北生生扭曲,撕扯出一个窟窿来。

  沐寂北脸色惨白,想要闯进去,可是却偏偏因为有了身孕,挤不进去急的直掉眼泪。

  而因为刚刚用力过度,这一刻,整个人都好似虚脱了一般,两腿发软,若非扶着栏杆,几乎都站不起来。

  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河水,汹涌澎湃。

  沐寂北扶着栏杆,整个人渐渐滑落,跌坐在地上:“殷玖夜…殷玖夜…”

  男人似乎渐渐只剩下一片光影,在沐寂北的眼中越离越远,满身血色的男人背后,好似出现一个巨大的白光,渐渐扩散着,让人越发看不清男人的身影。

  泪眼婆娑的沐寂北险些昏厥,跌坐在地上的她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就好像一瞬间生命被抽离,一点点,支离破碎。

  摇摇晃晃之中,眼前渐渐发黑,就在她以为即将摔倒在拔凉的地面时,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的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

  沐寂北缓缓睁开双眼,紧紧的搂住男人的脖子:“殷玖夜…殷玖夜。”

  “北北。”男人的语气很淡很淡,仿佛每多说一句话,都好似在透支着他的生命。

  可是即便如此,男人的脸上却浮起了满足的神色,紧紧揽着怀中的女子,唇瓣狠狠覆下。

  沐寂北紧闭着双眼,轻点着脚尖,搂住男人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男人的吻。

  唇齿纠缠,男人的舌头不安分的滑进女子的小嘴,尽情的吮吸着女子的甘甜,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楚墨在上面蹙起眉头,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做的足够让人动容,就连他也有些被感动,若是他肯离开,他会放他走,只是,若是他想要带走沐寂北,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此刻的楚墨如此坚决,可是不可否认,此刻他的心也有着轻微的动摇,难道,他真的错了吗?凉儿,你为何还是不肯醒来,你告诉我,我是真的错了么?

  靠在男人的怀里,沐寂北的心才安稳下来,可是看着那满身的血迹,她便觉得眼睛发涩。

  殷玖夜笑着伸出那只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沐寂北的发丝,染满血浆的手和那乌黑柔顺的发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诡异的和谐。

  楚墨沉声道:“将他给我抓起来!”

  众人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楚墨,一声令下后,很快便有侍卫冲了下来,将沐寂北和殷玖夜团团围住。

  沐寂北将殷玖夜护在身后,看向楚墨的双眸,带着浓浓的杀意。

  她虽然喊他舅舅,却并非真正的承认他,就如同当初她也一样会喊沐正德父亲一样,而今,这个男人却正打算伤害着她深爱他的男人。

  “北北,你让开。”楚墨的语气尚算柔和。

  沐寂北冷笑道:“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爱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楚凉,却将她从深爱的男人身边带走,你毁掉了她的幸福,毁掉了她!”

  楚墨的眸子中有些慌乱:“我没有。沐正德三妻四妾,凉儿根本不适合那样的生活!”

  “那她适应什么样的生活?现在的生活?躺在棺材中十余年却不肯醒来,原来这是她想要的生活?”沐寂北牢牢的将殷玖夜护在身后。

  男人虽然疲惫,可是看着她为自己而发怒的样子,便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回自己的怀抱,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沐寂北有些忧心殷玖夜的伤势,男人却对她的询问置之不理。

  抱你,我从来都不会没有力气。

  楚墨被沐寂北说到痛处,二十多年的痴恋,他不想这么放弃,如果一丝胡茬,发丝整齐也不见凌乱,日日准时用餐,唯独夜里不去休息,就这样站在船头,一站便是一宿,任由刺骨的海风吹打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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