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3段
这时,外洲乡乡长夏金城赶到。他凭着自己是外洲人,也一直工作在外洲的底分,冲着大伙说:“你们都给我听着,这是命令,必须服从,别再耽误宝贵的时间了,别再给我们外洲人丢脸面了。都给我滚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大家知道,他说不客气的含义,是象催劳力上堤时用鞭子抽、棍棒打的,谁也不敢抗令,只得乖乖上堤。否则,还会被抓到派出所关起来。可眼前,他们是要死守大堤,情况不大一样,管卡压的行政措施难以排上用场。大家激奋地瞪着他,没有一丝要离去的表现。张道然最后说:“我相信大家都是明理的,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又不是劝小孩子。卯起,你带个头,你也把大家带回去。时间不等人,洪水不等人,我就只找你一人了。”外洲人这才不得不离去,让龙场的民工防守到炸开堤口,垸内灌了水再撤离。夏金城把张道然邀到一旁,悄声说:“县里刚才又传达了省委的紧急指示,说外洲群众的转移工作不主动,还说要对您……所以我就赶来了。”张道然泰然自若地说:“对我进行处分是吧!我知道了。这倒无关紧要,关键的是我担心牌洲湾的悲剧在我们外洲重演,这样稀泥糊涂的外堤已浸泡了二个多月,再要加高到三十九米是不现实的了,土堆不上去,堆上了也是摇摇欲坠,连人都无法行走巡堤了。四万多人的生命财产啊,不是好玩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夏金城又说:“这都是我们外洲连累了您呀!”张道然忙挡着他的话说:“怎么能说到连累上去呢,垸内的转移进行得象么样了?”夏金城有点难为情地说:“我正要向您汇报,群众的抵抗情绪极大,把县公安局来维护转移的警车都掀翻了,唐国良书记在广播里喊了话,请全乡的父老乡亲们理解支持,理智冷静下来,不能拿生命作赌注,开玩笑,洪水猛兽来了是不认识的人。”张道然目光灼人,心如火焚,吼道:“天都黑下来了,距明天清早七时下口炸堤的时间中只有十多个小时了,时间不等人,赶紧要各堤段一个哨棚一个哨棚地落实换防的事,坚决把外洲的民工赶回去,适当的时候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夏金城说:“指挥部是这样安排的,不是我们外洲的民工太倔犟了,只凭想当然,狭隘、自私、无知。现在的老百姓真是不好对付,你要他上堤他非不上;你要他下堤,他非得不下,就是要和政府过不去,对着干。”张道然又狠狠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牢骚话顶么用。”他又补充刚才的说:“采取强制措施,也要注意掌握火候,不能发生与群众的群体对抗事件,会让我们的工作更被动的。”在出外洲的大路口子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群众,正与组织转移的干部们对峙着。肖嘴村村民在龚太平的带领下,携老带幼向乡外移去。张道然紧随其后。聚众群中不知谁吆喝了句:“堤挖开了,快逃命去哟!看,县委张书记都往外逃了。”张道然带的一班人来到人群众中,他挥着手大声说:“乡亲们,请大家相信我,听我的劝,赶快安全转移,时候不等人了!”就这样通过堤上堤下结合做工作,外洲的群众才开始连夜向长江干堤的对口乡镇转移,有的干脆住进了干堤上临时搭建起的帐棚内。
八月九日上午七时许,在解放军的防护和操作下,在外洲联垸的下游没有房子的堤段上点燃炸药导火线,引爆炸堤。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坚守了两个多月的堤子被爆开十多米宽的口头,一二十米落差的洪水象脱缰的野马倾堤而泻。随着撕裂的咆哮,口头在五十米,一百米,二百米地迅猛址大。片刻,绿茵茵的良田,古朴的村舍,挺拨的树木……被含满泥沙的洪水而浸蚀吞没。水火无情,灾祸无情!堤身在下洲炸开,洪水由下向上反灌,减缓了它祸害人类的凶势。此前,大县沿江的十多个大小民垸洲堤先后扒口蓄洪,减轻了对长江大堤的压力和下游武汉省会的威胁。大县人民为了大局的利益又一次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两天后,洪水将整个外洲乡淹没有十多米的深,就象一个活生生的五彩缤纷的人间社会消失在了浩渺的宇宙间,而无影无踪了,留下水天相连的无限惨景。几万难民栖身在燥热的干堤上,凄惶地遥望美好家园的消失,承受着无家可归的疾痛。有了难民,大堤上更是繁乱起来,留有只能挤过小车的通道。卫生防疫来了,救灾捐赠来了,政府的关怀来了,人间的温情来了。十七日晚十时许,长江第六次洪峰以三十八点三一米的超警戒三点八一米的历史最高水位达到大县江段。二十日十四时以二十九点三九米的水位到达武汉关,并顺利安全地向下游寻去。直至九月十日第八次洪峰通过大县江段,才使洪水象泄气的皮球缓缓退去。第九次洪峰在千万万防汛军民的威慑下降服,在中下游没有形成,自然消亡。历时百日的魂牵梦萦的中国九八抗洪终于以最低限度的失损而向世人宣告取得伟大的胜利,从而也创造了“万众一心,众志成诚,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韧不拨,敢于胜利”的伟大抗洪精神。人民用血汗和生命战胜了一次次大洪峰,排除了一处处大险情,谱写了一曲曲惊天动地的壮丽凯歌!
人们在战胜洪魔有了喘息之余,自然没?”夏金城有点难为情地说:“我正要向您汇报,群众的抵抗情绪极大,把县公安局来维护转移的警车都掀翻了,唐国良书记在广播里喊了话,请全乡的父老乡亲们理解支持,理智冷静下来,不能拿生命作赌注,开玩笑,洪水猛兽来了是不认识的人。”张道然目光灼人,心如火焚,吼道:“天都黑下来了,距明天清早七时下口炸堤的时间中只有十多个小时了,时间不等人,赶紧要各堤段一个哨棚一个哨棚地落实换防的事,坚决把外洲的民工赶回去,适当的时候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夏金城说:“指挥部是这样安排的,不是我们外洲的民工太倔犟了,只凭想当然,狭隘、自私、无知。现在的老百姓真是不好对付,你要他上堤他非不上;你要他下堤,他非得不下,就是要和政府过不去,对着干。”张道然又狠狠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牢骚话顶么用。”他又补充刚才的说:“采取强制措施,也要注意掌握火候,不能发生与群众的群体对抗事件,会让我们的工作更被动的。”在出外洲的大路口子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群众,正与组织转移的干部们对峙着。肖嘴村村民在龚太平的带领下,携老带幼向乡外移去。张道然紧随其后。聚众群中不知谁吆喝了句:“堤挖开了,快逃命去哟!看,县委张书记都往外逃了。”张道然带的一班人来到人群众中,他挥着手大声说:“乡亲们,请大家相信我,听我的劝,赶快安全转移,时候不等人了!”就这样通过堤上堤下结合做工作,外洲的群众才开始连夜向长江干堤的对口乡镇转移,有的干脆住进了干堤上临时搭建起的帐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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