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第2/3段
这时,前来殡仪馆送花圈吊唁的车流人涌。张道然的女儿友琼、女婿韩翔宇、外孙韩振超被县委会的小车接到,又是一场嚎天大哭。再过一阵,张道然的白发老爹张凤国和前妻冉腊娥也被县委会的小车接到。张老爷没有勇气去看一眼熟睡着的儿子,他觉得有愧,觉得是自己长久的活着,把儿子年岁占了去,让儿子折了寿,他老年丧子的人生最悲惨的心情,化作了巨大的滚落的泪珠,颤巍巍地扶不到儿子的灵枢。一旁的人将张老爷扶到靠壁的椅子上坐下。冉腊娥纵身扑到张道然的灵枢前,嚎啕大哭起来,她悔不该当初让他跳农门走出老家的,在老家他一定会比父亲还活得长命百岁的!一家人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相聚了,他们相对无语,又禁不住地痛哭起来,仿佛只有泪水才能洗去岁月带给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复杂情怀,仿佛只有泪水才能将他们融入一个完满的家庭里。在场的人们又是一阵悲哀的潮起,有人湿润了眼框,有人流下了寒碜的泪水,还有人把苦涩的辛酸吞进了肚里。刘忠国老人也闻讯赶来了。他知道电话代替不了五元钱的车费能把人的真实情份带到,他望着不会说话的张道然,哽咽着说:“张书记啊,你不该走这么早呀!老天爷怎么就留着我们这无用的老朽呢!老天爷不公啦!”曾国超已赶来了,他向这位曾经尊敬过也曾经嫉恨过的老领导深深三鞠躬,他没有言语,可他感悟颇深,什么名利!张县长,这世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这大县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只有灵魂和思想才是自己的,其实人一闭上眼睛,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连日来,瞻仰和吊唁的人们络绎不绝,殡仪馆院内摆满了花圈和挽联。第三天上午九时,大县县委、县政府为张道然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大会由田隆生主持。大会开始后,全体肃立、默哀、三鞠躬、奏哀乐。接着由田运成宣读送花圈的单位和个人,郭道武代表治丧委员会致悼词,卢祖鑫作为生前好友讲话,韩振宇作为子女讲话。然后是向遗体告别,由亲友、治丧委员会成员在前,围绕着张道然的灵柩转圈,所以参会人员紧跟着,有线电视台的记者进行了整场摄影。最后是出殡,大会开得庄重而悲切。按照大县的民俗,送葬不能走同路,因而,送葬的车辆按规定只用了一辆大车载了少许花圈和乐队,再一辆载灵柩的灵车。两辆灵车在前,大车在后。张道然的亲友们坐在灵车上,他们由边门出去,游街,绕环城路一转,再经县委会和县政府门前,走正街出城,由大门进回到了殡仪馆。张道然的遗体被八名带白净手套的丧夫送进了火葬场的电火炉。倾刻,袅袅白烟从高耸的烟囱升向天空,飘往天际,张道然也随之去了,只留下一撮白灰。天地依旧,日月轮回,大县依旧,人去不回,张道然的事业,张道然的言行举止,张道然的音容笑貌,张道然的为人准则,就这样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切会被人们淡忘。只有柳莹象衰老了十二生肖的轮回,头发花白了,脸面有了波纹,眼角出现鱼翅翅。她落着泪,翻看着张道然留下的日记。在他的生前,她是不会去看它,去冲闯他的个人领土的。她看到了省报登载他的先进事迹时他记下的心情,称它是在南桥时的人生亮点!她再也看不到他的亮点了,泪水淌落在日记上,模糊了“亮点”二字。冉腊娥被女儿友琼留下来住了几天,还与柳莹共桌吃饭,这是张道然在世时不可能做到的。背地时,友琼劝慰姆妈冉腊娥,要娘改嫁。冉腊娥突然觉得张道然再不会回到自己的怀里了,最渺茫的希冀也泯灭了。她不禁数数落泪,这是她几十年来甘守孤寂的情怀舒发,为张道然也是为她自己而倾注的泪雨。
风凄瞑色愁杨柳,俯瞰大县映春辉。张道然还虚无飘渺在凌云天空,它虚无得连一点灰尘、一点水蒸气、一分质子都没有了,因为颤巍巍地扶不到儿子的灵枢。一旁的人将张老爷扶到靠壁的椅子上坐下。冉腊娥纵身扑到张道然的灵枢前,嚎啕大哭起来,她悔不该当初让他跳农门走出老家的,在老家他一定会比父亲还活得长命百岁的!一家人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相聚了,他们相对无语,又禁不住地痛哭起来,仿佛只有泪水才能洗去岁月带给他们的喜怒哀乐的复杂情怀,仿佛只有泪水才能将他们融入一个完满的家庭里。在场的人们又是一阵悲哀的潮起,有人湿润了眼框,有人流下了寒碜的泪水,还有人把苦涩的辛酸吞进了肚里。刘忠国老人也闻讯赶来了。他知道电话代替不了五元钱的车费能把人的真实情份带到,他望着不会说话的张道然,哽咽着说:“张书记啊,你不该走这么早呀!老天爷怎么就留着我们这无用的老朽呢!老天爷不公啦!”曾国超已赶来了,他向这位曾经尊敬过也曾经嫉恨过的老领导深深三鞠躬,他没有言语,可他感悟颇深,什么名利!张县长,这世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这大县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只有灵魂和思想才是自己的,其实人一闭上眼睛,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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