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续章 5第2/2段
大家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的岗位。寒月一直旁观着,谁对谁错还没有个完全的头绪。觉得姐的话博得众人的赞同,没让事态继续而自豪。还有她这个试用工,才有个合适的事做,不能让她们闹砸了。她瞟了一下那边的姐,一个劲头的在机做着。仿佛姐是她的靠山,姐在踏实的做,她也放心踏实的折衣了。
大多数的女工都不回家吃晚饭,用个馒头或块米糕填填肚,有的甚至只喝口水抚抚胃,要一直熬到厂里拉灯,免得耽误时间,要钱不要命似的。寒日寒月也一直忙到晚10点钟,厂里关灯拉门了,才下班离去。各自在楼下自行车棚内推自行车,有了说话的空隙。寒日问了句今天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寒月惬意说,这事忙适合我的,要是合同早点签了好了。寒日说,别慌,只管做着,记到刘师傅的名下跑不了的。签合同要交报名费120块钱。今天你总共还没折几块钱,冤枉花耗二十。哎,不说这了。寒月笑说不冤枉。暗光下,寒日没看清楚寒月嘻笑的脸,还是狠的说,还不冤枉!她知道,姐的狠是关爱,要是旁人才不那么直说的,她不再回姐的话,寒日又轻缓说,不早了,回去吧。说着便先踏自行车,,寒月随之也自行车,各自回家去,下班是轻松了,可寒月一路忧虑起浮着的明天。
寒日的家在市纺织工业局,那是她公公的福利房。结婚时在家住,想等以后有经济基础了再自主建家的,偏偏这个机会一直没有等来。她丈夫尚亮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走红的时候招工到县棉纺厂。尚父没有留他到局机关,是想让儿子从一线的工人干起。尚亮也还争气,当过生产能手,获过劳模证书,好不容易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时事突变,改革潮涌,这两年厂子盘没了,纺织工业局也精减改掉了。三代人还是挤在那套70平方米的客厅窄小的老式套房里。再说公婆年岁大了,婆婆又脑血栓卧床,要人照料的。没多久,尚家公婆先后仙逝,但没带走遗憾。
寒月的家在市机械厂,那是厂里特地分配给模范工人寒父的一间直统房,在当时是时髦走俏的,让寒家从房管公司的改造房搬出,有了自己温馨的居家。寒日出嫁了,寒月尚小住在家里。后来厂里开始做新式套房,面积不大,也分了几室几厅的,也开始按职务排队分房,领导们都排在了前面,寒父也没落孙山之后,可他犟着,硬要发扬风格,让给了一家人口多的工人师傅,这样一直落在了直统房里。到了寒月结婚,仿佛不是出嫁。嫁给寒父的第三代徒弟吴青。吴青弟兄多,反嫁到了寒家,寒家成了吴家。寒月不知自己不是寒家血脉,夫妻俩都不知,这样也好安心理得的住着。不几年厂子改制,寒月俩用工龄把直统房抵下了,据说还少许的找了现金。寒家父母也靠在了他们跟前。还好,没半年寒母有了三百多的退休工资。今年春季雨水过多,房子象风浪的漂舟。这房怎么住人啰,哪天塌了,连性命都难保的。寒日毅然接走了寒爷爷寒奶奶。反正女儿尚雪去了省城大学,房子宽着。姐妹感慨的,如果有老板投资,也会变成百瓷砖的房子,那时谁来让你白住,别白日做梦了,痴子。
直统房是傍围墙砌的,背在围墙,门前是个污水坑,在这夏季来临的时候更泛着恶臭。在姐妹俩的记忆里,过去的房子是崭新,漂亮和自豪的;水塘是若大的,且水清清,草绿绿;塘边门前的梧桐树柏子树是葱郁芬芳的,一切那么可爱诱人。他们在这样清新而美妙的环境里长大成人,又先后做了妈妈。
一天,寒月在塘边,新地注视着小鸭水活泼的游玩,她姐寒日折的纸船游得有趣,游得鲜活,时而还潜入水时而还钻出水面,便拍水逗它们。小鸭游远了,又追赶到跳板去拍水。不巧跳板不牢,将她晃入水,幸好寒日正出屋来洗菜,见此脸像吓得煞白,丢下手的篮子,忙拼命喊,来人啦,月月落水了,救命啊!边喊边下水看,手伸向沉浮的妹妹,可怎么也够不着。她下到了齐大腿的水,还是无能为力,真想扑向水去。急得嚎哭起来,哭着呼喊,快救我妹哟,爸爸,妈妈。她知道爸爸,妈妈都班去了,车间那边轰鸣机器声,根本听不到她的哭喊。最后,还是一名深夜班的工人从睡梦惊醒,连外衣也顾不得穿,跑出屋来,跳入水救起了寒月。刚来好事的寒日因此而冰了凉水,而住院治疗。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只记得有过一次落水,也不记得是谁救了,是怎么掉进水塘的。儿时的经历象梦幻,只有了朦胧的影子,残缺不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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