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7)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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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她会否因着……宽谅他?

  他是皇帝,低头不容易。

  桂宫灯烛皆熄,他转头,只见绡帐之内仍有微弱的烛影晃动,连眉都来不及抬一下时,已偃了下去……

  暮去春来,大概便是这样一朝一朝的烛影偃下,又蹿起。

  年华好过。

  三月之后,魏其侯府年华正盛的小翁主北出朔漠,送行大军旌旗蔽天,皇帝居未央,未忍亲送再多瞧翁主一眼。

  未几,送亲大军行至辽西郡,旌旗送回长安奏报:翁主窦沅偶染恶疾,不治,卒于辽西。

  帝闻报拊掌大恸。

  这一日,平阳公主谒未央,皇帝因数日水米未进,瘦脱了人形,本不欲宣召,数几日连列位臣工都被挡在宣室殿外,却闻听晋谒之人乃亲姊长公主平阳,连宣谒。

  平阳因谒:“陛下长乐无极!”

  皇帝笑了笑,脸上却全无血色,抬手道:“阿姊免礼。”又向从侍道:“赐座!”

  平阳长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略欠身下了座:“谢陛下!”

  皇帝笑的有些勉强:“阿姊不必拘礼,宣室殿只有自己人,不必——”因敛声:“朕尽以为,阿姊是来拿朕兴师问罪的!”

  平阳面色有些尴尬,却仍不温不火道:“平阳不敢……”

  “没甚不敢,在阿姊眼里,朕的确做错了一桩事……”

  “陛下是指?”

  “阿姊不必拐弯抹角,”皇帝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抚着座撑点了点,道,“幸我们心是往一处使的,你怨怪我,我心里才高兴——”

  平阳正琢磨皇帝话中之意时,皇帝又道:“若像母后,连怨朕一下都不肯,”他苦苦笑了声,“母后当然不会怨朕,——为阿沅,与朕有了龃龉,值当?阿沅在母后心里,半点儿分量也没有!丢进湖里未必溅起个水点子……”

  平阳明白了,皇帝原是这么个意思!

  “你若为阿沅之事怨朕,朕高兴的很——”皇帝戚戚叹了一声:“阿沅这件事,是朕做错了!朕原不该下诏允阿沅北出匈奴,若不然,她亦不会——”

  皇帝撑着额,极悲伤的模样。平阳一抬头,果见皇帝一双眼睛里攀满红丝,似熬了几个通宵,绝没休息好似的。

  她心里微颤,甚觉心疼。因道:“陛下该好好珍重才是……”

  皇帝凝眸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泛着泪光,侧面的轮廓浸在宣室殿消沉的光色里,很黯淡,淡的几乎要晕了开来。像毛了边儿的帛画似的。

  她当时真觉皇帝心伤不已。为阿沅。

  许多年后再回忆这时光景,平阳只觉自己太浅薄,谋算远不及皇帝。更觉皇帝——她的彻儿,演技竟是这般好。

  古来帝王,真要认真数算起来,哪个演技不好呢?

  彻儿只不过做了一个帝王应做的事。

  哪怕是阿沅,也不过是他案上整盘棋局中的一枚子儿。

  平阳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皇帝:“陛下,这三个多月来,您未曾踏近桂宫一步?”

  是试探,亦期待最诚恳的回答。

  那当真是她极想要知道的答案。

  皇帝点头。

  平阳一时竟不知要接什么,皇帝却叹息道:“朕正为这个头疼。朕听阿姊的话,桂宫那边,半点不敢打扰,——想来她认为朕仍是个顽固,不肯接近她。那也罢了,这几月来,母后那边也无甚动静,对桂宫没有半点儿动作,这便够啦。朕不在乎她怎么看朕,只要朕的忍耐能够换回往后长久的安宁,原是值得。但……”他顿了一下,又道:“不想出塞之事,竟出了这么个乱——桂宫那位若知道阿沅命丧北行途中,还不知要怎样看朕呢!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朕了!”

  原来是为这个。平阳心emsp; 平阳明白了,皇帝原是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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