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第2/2段
大巫祝又躺下,道:“身子骨太弱了,让他们带着他去补补先。”
巫乙应了声,转身推开大巫祝身后那扇乌油的大门,对着里面正有气无力的摆动着身子的几位少年叫道:“别他妈装了,都赶紧给我过来。”
少年们立马跑了过来,道:“巫祝。”
在巫教,有大巫祝、小巫祝之分。其中,大巫祝只有一个,主管六种告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小巫祝有数位,有管丧葬指挥的丧祝,田猎祭祀的甸祝,更有祈祷、报福、消罪、弭灾等各种名目的巫祝。巫乙便是其中的一个,一个不愿管祭祀的巫祝。
巫乙道:“把他带上,赶紧滚吧。一个个就会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少年们纷纷看向封里,问道:“巫祝,他是谁啊,怎么这么脏啊。”
巫乙道:“让你们带上就带上,哪来的这些废话。”
少年们不敢再多问,推搡着封里赶紧出门,恭恭敬敬的跟大巫祝问声好后,拔腿朝寨中的祭坛跑去。
望着少年们热切的背影,巫乙突然道:“这又是什么祭祀?”
大巫祝道:“禳祭。”
巫乙道:“消灾除厄,真能消灾除厄的话,还会困在这山里?”
过了许久,大巫祝缓缓道:“那是祖辈流传下来的东西。”
巫乙问道:“祖辈流传下来的难道就一定是对的吗?”
大巫祝望着天空,并未回答,最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巫乙不再自讨没趣,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换了身衣裳的巫乙又来到演武厅,推门而入,里面空空荡荡,无一人影,对此巫乙早已习惯,自行找个地方打坐练功,更静思前些天与张常的那一战。自己以封里为饵诱使他露破绽,但隐伏于胸前的“伏熊掌”却只打得他身形微颤,只能怪自己修为未到,功力未到。
这“伏熊掌”说是掌法,但巫乙也仅知其真气运行的心法。由丹田至手臂,经肩贞、小海、支正、阳谷等穴行至掌心,再盘旋、凝缩。若熊隐伏于地,直前先屈,引而不发,静待眼中猎物显露破绽,掌心真气立时以雷霆之势吐出。
几个大周天之后,巫乙下颚轻启,长长的呼了口气,起身从墙边的武器架上取下柄刀来,练起了刀法。
巫教刀法讲究“刚在他力前,柔乘他力后。彼忙我静待,知拍任君斗。”“刚在他力前”即先发制人,攻其于欲发未发之际,抢先截之,令其措手不及。“柔乘他力后”是避实击虚。彼力已发出,不与其斗力,闪其峰、变其力,乘其旧力己过,新力未生时而还击。“彼忙我静待,知拍任君斗”。静是动中之静,拍是空当、时机。所以巫乙一心想将刚习学没多久的“伏熊掌”融入刀法之中,伏熊之扑,蓄势所发。但巫教刀法自有它的行气运劲之法,两相结合下多有窒滞,只能退而求其次,一手刀一手掌,右手使巫教刀法,或劈、或砍、或撩、或挂、或架、或格等技法,左手默运“伏熊掌”,或拍、或拦、或拿、或握,夹于刀法之中,行兵法中的正奇之法。
兵法中有云,“以正当敌,以奇制胜。”前手为正,以狠辣刀式正面迎敌,后手为奇,蓄凶猛掌力袭敌之不备,亦可正奇颠倒,后手为正,前手为奇,循环不已。
巫乙手中一招“涣奔其机”,双手合握,挑刀力劈数下。力竭之后,刚踏出的左脚后撤开来,手中单刀顺势拖回,使出一招“往屈来伸”来,身随刀走,藏于刀背之后,复又撩起,左掌引气,蓄势待出。
这招“往屈来伸”正是力竭之后,转守势伺机回力回防对方的进攻,以退为进、以屈为伸。连撤两步后,
这招“往屈来伸”正是力竭之后,转守势伺机回力回防对方的进攻,以退为进、以屈为伸。连撤两步后,巫乙右手单刀横封,左掌蓦地从刀下拍出,去势如虹,紧跟着单刀悄然回撩。
就在这时,乌油大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条细缝,狂欢一夜的少年们小心翼翼的扒在缝隙上朝里观望。只见厅里的巫乙或进或退,进时疾如风,退时稳如山,掌夹与刀中,或拍或崩,凌厉无匹。但少年们并不在意这些,他们来只是想确认巫乙是否在厅内,这样,他们就能省掉今日的功课,毕竟巫乙不愿他们在他的眼前厮混。
少年们自以为不知不觉,小心翼翼的欢快离去。寨子的西北角又重归于寂静,与寨子中其他地方的热闹、噪杂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如此数日,巫乙独自霸占演武厅,心无旁骛的练功,有心想找人切磋印证,但整个寨子,除了巫乙一人,其余的都沉浸在各种祭祀之中,每个人的脑中、心中都是该怎样才能乞得鬼神、先祖的庇佑。是以巫乙每每回到寨子里,都觉得不甚自在,呆不了多久便又跑下山去了。且大巫祝先前话语中对寒梅剑的称道,直挠得他心中痒痒的,便提着刀,飘身下山。至于自己带上山来的封里,连着数日的光景都没见着人影,在他心中已跟那群小混蛋一般了,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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