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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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拐弯抹角地骂冷千山没头脑。真恨不得跳起来将这小白脸打个稀巴烂。可是,方才已经领教了人家的功夫,又吃了苦头,没有顺天府的官兵来撑腰壮胆,他还不敢轻易动手。

  白衣青年道:“冷将军还要继续追查这戏是谁写的么?请便吧。在下戏是看完了,酒还没喝够,先回席上去了。少陪!”说时,拱了拱手,和蓝衣青年二人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雅室之中。

  冷千山想:反正不怕你飞了!一会再来计较!便招呼人继续唱名审查。不过他心里已经十分确定是这两个神秘青年在搞鬼,接下来的审查也就不甚认真,随便问几句便了。程亦风看得直是摇头叹气:朝廷上怎么出了这样的官员?朝廷怎么能容下这样的官员?就算那两个青年真有什么不轨企图,但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有冷千山这种私心着重的官员,哪里又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符雅似乎能读懂他的心思,道:“大人何必为此烦恼?你要是搅和进去,有些人还更有文章作了。既然‘嫌犯’都回去喝酒了,咱们也继续吧。”说时,替程亦风打起了帘子。

  程亦风微笑着点点头,心道:这个女子还真是有大智慧,难得。便和公孙天成,臧天任夫妇走回了雅室中。小莫却不动,仿佛对这场闹剧十分有兴趣,一个劲儿地盯着隔壁的雅室看个不歇。符雅不得不唤:“小莫!难道你想惹麻烦么?”

  这年轻人一怔,笑道:“那位公子还真有意思,瞧把冷将军气得!”也跟进了雅室来。

  才注意到方才那添茶的伙计还未走呢,想是在雅室中看热闹耽搁了,见众人还席,才低着头退出去。符雅同他匆匆照了个面,怔了怔:咦?走到桌边再想想,又回头要看那人,不过已经去远了,连背影也不见。

  “怎么?”公孙天成问道,“那伙计有什么不妥么?”

  “似乎在哪里见过。”符雅回答。

  “符小姐也……看到那人的眼睛了么?”程亦风道,“好像是绿色的呢——方才我看到,以为看错了。”

  “绿眼睛?”符雅惊道,“他低着头,我倒没看清楚……要这么说来……”她沉吟着:“那可就奇怪了,莫非他是……”

  “等等。”公孙天成突然道,“符小姐请先不要说。今晚这六合居是个是非之地,若此人大有来路,小姐一泄露天机,恐怕被什么有心人听去了。还是等离开这里再说。”

  符雅不知道公孙天成是防小莫,程亦风猜到了,也只能摇摇头:“搅成这样,我们还怎么继续赏月呢?不如把月饼和酒带到我那儿去,还清静些。”

  余人都说“也好”,唯小莫恋恋不舍这闹剧的结局:“就不看顺天府来了冷将军怎么下台?”

  “有什么好看的?”公孙天成道,“那两个人都身手不凡,不知是绿林里哪一门哪一派的。就算是顺天府所有的兵丁都出动,也伤不了他们分毫——你是想留下来看打架,还是怎么?不过,老朽看来,打架也没得瞧,这两人不会干坐着等人来找麻烦。他们一回那雅室,恐怕就已经脱身了。”

  “这怎么可能?”小莫道,“难道他们真会飞不成?我要瞧瞧去!”说着,径自站了起来,也不顾礼貌,真到隔壁的门口张了张。回来时,满面的惊讶:“先生,您真神了!两人真的不见了!”

  公孙天成并不曾自负“料事如神”,不过对自己的谋略还算满有信心。然而这一次,却失算了——他当然是算准了冷千山抓不到那两个神秘的青年,也猜中了符雅认出的店伙计是个不寻常的人物——为了不让小莫听到符雅的话,他一直等到在程亦风家饮过了酒,赏完了月,才问符雅此人是谁。符雅道:“我随先父在西瑶时见过太子段青锋,虽然当时看得不十分清楚,不过依稀有个印象。但我确实知道他的眼睛是绿色的。程大人既然看到了绿眼睛,我就有些怀疑是他——只是,西瑶太子到我们这里来做店伙计干什么?恐怕是长得像而已。”

  公孙天成拈须沉吟:“的确是蹊跷,得派人去好好查一查。”

  他本以为事情没有声张,就不会打草惊蛇,谁知第二天亲自到了六合居,假装随意向掌柜问起昨天的伙计时,掌柜一脸苦相:“别提了,竟是个浑水摸鱼的混帐!乘着昨天乱哄哄的一团,就偷了柜台的钱匣子,溜了!”

  卷款潜逃!这可不像是西瑶太子的作风。哪怕是他觉察身份可能被人识穿,要立刻离开,也不会做这种偷钱的事——岂不是更加惹人注意么!但,偏偏就是和符雅打了个照面后匆匆出逃,总有些可疑。“报官了么?”公孙天成问。

  “怎么没报?”掌柜道,“昨天半夜里就报了顺天府,不过那儿都忙着帮冷将军捉拿那两个年轻人呢。”

  “他俩也没消息?”

  “没——冷将军叫人画了他俩的画像,现在要在京畿一带通缉,说不准还想发到全国呢!”掌柜说时一指店堂的柱子,果然贴了那两的青年的头像,画得栩栩如生。

  或许这两人和那绿眸伙计是一伙的?公孙天成没有头绪,但如今既然断了线索,也无法追查。他便回来见程亦风。

  然而来到兵部,却说程亦风已经去靖武殿了,老先生唯有等着。这时,就见一个兵丁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大事不好了!我要见程大人!”

  公孙天成见他是顺天府服色,心中一凛,即问:“何事?程大人不在,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兵丁手里拿了卷纸,展开来,也是那两个神秘青年的通缉文榜。

  “抓到他们了?”公孙天成问,有点儿吃惊。

  “不……”兵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这是……这是玉旒云……”他手一指那个白衣青年的头像,又指那蓝衣青年:“这是石梦泉。”

  “什么?公孙天成大惊,“你从何得知?”

  那兵丁道:“小人原不是顺天府的,参加过大青河之战——当日程大人派军东进截击樾军,小人就在其中。当时玉旒云正要率部逃回河北去,小人是拦截的前锋,就和她交上了手。玉旒云斩小人一剑,但小人侥幸不死。她的模样,化成灰我也记得。当时她与石梦泉同乘一马,所以石梦泉小人也能认出来。因为大青河之后小人身体受损,不得再在军中,就调到了顺天府。”

  “你确定没有认错?”公孙天成这时不知道是希望兵丁认错还是认对,声音也微微打了颤:玉旒云,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只带了一个部下就潜入楚国来?即使是要打探虚实,也没有以身犯险的道理。更没有道理在六合居里导演一出闹剧,让自己成为瞩目的焦点——看她以往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个追求“白开心”之徒。

  兵丁道:“除非是顺天府的画像画错了——那也不会两个一齐画错的。除非世上还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而且还同样形影不离。”

  公孙天成眉头深锁,忽然又听到了小莫的声音:“咦,程大人还没有回来吗?”只以探身,又要退出去。公孙天成心中突然一闪——小莫!前夜冷千山和神秘青年争执时,小莫最关心是何结尾,最担心两个青年被冷千山抓去。小莫!若把这一切都串起来……那么白衣青年是玉旒云的可能性极大。当即喝到:“站住!”同时从顺天府兵丁手中夺下那通缉文榜来,大步走到小莫的面前:“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的主子在哪里?”

  小莫呆呆的:“公孙先生,您说什么?”

  公孙天成几乎将文榜丢到了小莫的脸上:“玉旒云——她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你若不老实交代,就等刑部的大人们来问你吧!”

  小莫十□岁的大小伙子,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差点儿哭了起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又是要说我是樾国的奸细了?我哪一点像是奸细了?您倒是问问程大人,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交代的事我可有办砸过?我什么时候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来了?先生怎么老是要冤枉我?您找出凭据来,要杀要剐随便你!”

  “收起你那可怜相!”公孙天成冷冷道,“程大人不在这里,我不吃你那一套!”

  “我……我去找程大人来评评理!”小莫揉着眼睛,转身朝外跑。

  这次公孙天成没有阻拦,只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要去给你主子报信么?那得快一点儿!咱们就要把通缉文榜发到全国了,天罗地网,她可跑不了!”

  “先生!”正巧程亦风回来了,差点儿被小莫撞倒,“先生说什么报信?”

  “大人请看——”公孙天成递上画像,又让那顺天府兵丁将经过说了一回。

  “这是玉旈云?”程亦风怎么也不相信,“昨天那个白衣青年满口地道的凉城腔啊!若这是玉旒云,那出闹剧又是她的杰作,那她岂不是已经藏匿在我国许久了?咱们在楚国的探子可不是这样回报的。”

  的确古怪,公孙天成也回忆起那白衣青年的口音来。

  程亦风又接着道:“先生怎么老是针对小莫那孩子?大青河的时候你就怀疑他——他去了石坪城,不是好端端把崔女侠的民兵队伍带回来了么?要是奸细,还不帮着樾军把咱们的民兵都杀了?”

  公孙天成冷冷的:“樾军却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夺回了石坪,他们的暗桩子也没有暴露,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程亦风知道争论不出什么结果来,缄口不言。

  公孙天成却忽然一笑:“试试他而已——若他真是樾国的奸细,那么知道我们通缉玉旒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主子,那么,他就会把们引到玉旒云身边——抓到玉旒云,虽称不上是对樾国一劳永逸的打击,但总可以使天下太平一段时日。相反,若他无所动静,那他的嫌疑就减小了。而另一方面,我们仍然可以全国通缉玉旒云,或是抓住她,或是扰乱她的计划。”

  “全国通缉玉旒云?”程亦风踌躇道,“这恐怕不妥吧?不论此人是不是真的玉旈云,诏告全国百姓官员敌国将领大摇大摆地在我楚国境内逍遥,势必造成恐慌,后果也许不可收拾!”

  公孙天成笑了笑:“老朽说要全国通缉,并没有说要通缉玉旒云。”他拾起落在地上的通缉文榜,端详着:“悬赏捉拿这两个人,又不一定要说出他们的名字。大家只要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就足够了——是皇亲贵族也好,江洋大盗也罢,只消扰得他们无处藏身,一事无成,就已经足够了。再说,假如真是玉旒云,她悄悄来到我国的事河对岸的人或许还不知道呢,如果能把这消息传过去,她树敌如林,想钻空子找她麻烦的人不在少数——传递这消息也不需要说出名字,只要画像就够了。咱们不认识她,樾国那边可多得是人认识她呢!”这样说着,又问那顺天府的兵丁道:“这位军爷,还没请教你的姓名?”

  那兵丁道:“小的名叫魏进,听候程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差遣。”

  “很好。”公孙天成道,“魏兄弟,还有别人能认出玉旒云来么?”

  魏进摇了摇头:“小的不清楚。当时跟玉旒云正面交手的,几乎都死绝了——如果只是受伤没死的,应该和小的一起留在京城,可是小的一个也没见过,所以估计都没了命。还有追着她上船桥的,那些人多半还活着,可是都还在北方呢。其他若还有谁,小的不知道。”

  公孙天成点了点头——总得想个办法不把这事张扬出去。“魏兄弟,方才我和程大人说的话,你总听见了。玉旒云来到楚国的消息最好不能泄露出去——能认出她的人有多少,会去顺天府报告的人有多少,咱们控制不了,只好听之任之,实在泄露了,也就只有按照泄露了来办。不过,那莫校卫,我怀疑他是樾国奸细,你可愿去监视他的行踪么?”

  魏进调在了顺天府,日子虽然比在前线冲锋陷阵好过得多,但是立功的机会少了,升迁几乎不可能,公孙天成交给这样一个任务,又可以说是直接替两殿大学士办事,哪有不乐意的?他当即点头道:“小的要怎么做,请先生和大人吩咐。”

  程亦风当然是很不赞成监视小莫的。不过,这也是小莫可以证实自身清白的机会。他也就没加干涉。因为要汇总各处新法奏章的缘故,他回到家中,夜色已浓重,秋风也有些凉意。本想直接歇息,却见书房亮着灯。大约是童仆打扫时疏忽了,他想,因走了过去,可推门一看,却吓了一跳——只见自己的书桌前坐着一位青衣公子,面貌俊秀,气度非凡,听见开门声,就抬头望了望,两人一照面,程亦风就看见了那双冰绿色的眼睛——这可不就是“卷款潜逃”的六合居店伙计么!他愣在原地。

  青衣公子笑了笑,站起身来:“程大人,昨夜在六合居匆匆一面作不得数,现在请容我重新说一声‘幸会’——在下段青锋。”说时亮出一面黑底描金的令牌,上面正写着“西瑶武德”,是西瑶皇帝的信物。

  “幸……幸会……”程亦风怔怔的,不知要如何反应。

  段青锋倒自由自在如在自己家中,翻着桌上程亦风的一本诗集,道:“久仰程大人才名,昨夜在六合居听你作螃蟹诗,就十分惊叹,今日看了这些诗稿,愈加佩服。”

  程亦风不答话,盯着这位不msp; “似乎在哪里见过。”符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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