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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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wx.l</p>樾国京城护卫有侍卫禁军、护军和步军。侍卫禁军是皇帝亲军,仿楚制,执侍从兼宿卫之职,设领侍卫内大臣。楚制,此领侍卫内大臣由亲信宦官担任,但樾国太祖以来,为免宦官专政,乃以亲贵大臣充之,六人轮班。护军把守禁宫门户,以天罡北斗,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营。前三营守卫皇宫,后四营守卫皇城,若遇皇上出宫祭祀或秋狩围猎,护军也要担扈从之责。每营有统领一名,参将一名,统领多是亲贵出身,而参将则由武举选拔。步军的规模较前两者为大,主要负责京师城门守护及抓捕逃犯,但皇上出巡时,也要担当护卫。因樾国西京有九门,所以步军统领又叫“九门提督”,官职和楚国的执金吾相同。

  玉旒云了庆澜帝全权信任的圣旨,立刻让人传令给九门提督潘硕,让他对九门出入之人严加盘查,同时,立刻便装来玉府相见。吩咐完毕,她就好整以暇地让仆人沏一壶茉莉香片来,和石梦泉同饮。

  石梦泉看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有些不解:老刺客死了,戏班子是宫里带出来的,杂耍班子诸人一口咬定老刺客是新近才加入班子的,而引见他父女的人早就不知去向——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如今上哪里去找奸细?又上哪里去救翼王?

  玉旒云镇定地品着茶:“翼王么,楚人把他弄死有什么好处?活的翼王至少可以做个筹码,威逼我们割让些土地;而死的翼王——哼,楚人掂量掂量他们的兵力粮草,看有没有本事再玩一次十五年前的把戏!”

  石梦泉知她指的是楚国公主遇刺,楚人乘机起兵之事。当时楚国虽然刚刚被樾军攻到凉城下,但楚王不战而逃,保存了大部兵力,而樾国正是太宗末年,太宗诸子为了皇位,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楚军此时偷袭,自然得着不好好处。可如今,樾国兵强马壮,扫荡四方,势不可当,楚国却在落雁谷损兵折将,据南方探子回报,楚国年来天灾不断,乡村十室九空,再也征不到壮丁了。这种情形,楚人不敢轻易出兵。

  “可是,”石梦泉道,“总不能就任他们挟持翼王爷吧?”

  “那又如何?”玉旒云笑道,“翼王这家伙早该吃点苦头了。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为我玉旒云是吃素的。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但……”石梦辁依然觉得不妥。

  玉旒云笑着把他的茶向前推了几分:“你别急,这是好茶,先尝尝——翼王毕竟是我樾国贵胄子弟,让他落在楚人手中有失我皇朝尊严,我自然会把他拎出来的。”

  不用“救”,偏使一个“拎”字,玉旒云对翼王的厌恶可见一斑。

  “那……”石梦泉沉吟着,“你让九门提督火速赶来,想让他搜遍西京么?楚奸藏身何处,我们可没有头绪。”

  玉旒云笑得狡黠:“我们没有,可它有——梦泉,我给你看样好玩意儿!”

  石梦泉被她弄糊涂了,跟着走到里间,只见桌上一个笼子,内中养只貂鼠,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毛。

  “这是?”

  “这是‘黑无常’。”玉旒云打开笼子将貂鼠抱了出来,在怀里逗玩着,“你到南方去的时候,我养了这么个宝贝,才两个月大,却厉害得紧。”

  石梦泉不解。

  玉旒云又把貂鼠放回笼中,从小屉子里取出一个仿佛胭脂盒的匣子来,打开了,内中是如那貂鼠皮毛一般乌黑油亮的膏子,幽幽地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玉旒云把匣子敞开在空中随便晃了几下,那笼中的貂鼠即“吱吱”乱叫起来,四爪在笼壁上乱抓,好像拼死要逃出来一般。而玉旒云将那匣子一盖,没一刻,貂鼠又恢复正常了。

  石梦泉觉得好是稀奇:“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毒药。”玉旒云道,“名叫‘福寿膏’,又叫‘阿芙蓉’,原产在比西瑶还要往南的湿re之地,花朵虽鲜艳美好,但是从果实却可使人上瘾。尤其从果实炼制的这重软膏毒性最大,若放在烟枪里吸食,民不思稼穑,兵不能征战,一个国家也可毁灭。我国原不产此毒物,但是太祖皇帝在书中见到记载,就明令禁止培植与提炼。但现在却发现大青河河谷里有人秘密种植此物。我已下令将那片田地烧了,不过,缴获的福寿膏却没有尽数销毁。本来只是想试试它的毒行是否真的有记载中的那么大,所以喂养了这只貂鼠——它就是吃福寿膏长大的,现已毒瘾深种,不可自拔了。”

  原来如此。石梦泉点点头:“那就没有解毒的办法么?”

  “我还没想到那一层。”玉旒云道,“这只貂鼠现下最大的用处其实是搜寻福寿膏。出入京城的货物众多,倘有人居心叵测走私福寿膏要毒害我国臣民,护军实在不够精力彻底盘查。有了这貂鼠,哪怕是山一样的货堆,它蹿上去,若有福寿膏也能立刻挖掘出来,实在便宜。”

  “那这和……寻找楚奸下落有何关联?难道他们藏了福寿稿么?”

  “他们没有。”玉旒云笑道,“不过,我在翼王身上放了一些——就在他进箱子之前。”说时,晃了晃腰间的七巧荷包:“连月来驯养‘黑无常’,我随身带着福寿膏。翼王身上被我抹了蚕豆大的一块膏子,黑无常鼻子灵,嗅到了一定会飞扑上去的。”

  正讲到这里,外面报说“九门提督潘大人到了”,玉旒云就把荷包也朝屉子里一锁,提上黑无常的笼子:“走,咱们抓人去!”

  由戏台开始追踪,出玉府,一路曲折,穿过了小半个京城,在一所四合院外停了下来。玉旒云亲自轻身跃上墙头望了望里面的动静,接着命令潘硕立刻调集人马在四周埋伏,看她号令行事。

  潘硕领命而去,玉旒云命所带的其他几名禁军高手注意着变化,自己笑着朝石梦泉眨了眨眼:“怎样?来见识见识这些够胆子潜入我家里的楚人?”

  石梦泉知她是要潜进院里一探究竟,怎能容她孤身涉险?点了点头,两人一齐悄然无声地跃上了房去。

  一眼就看到翼王了。贼人的胆子颇大,就只把他堵了嘴巴,蒙了眼,五花大绑丢在院子里——难怪方才玉旒云只瞥一眼就晓得来对了地方。院中也无人看守。北地十月的夜晚凉意透骨,幸亏一只小炉子不知在炖些什么,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否则翼王不冷死也要冻残。

  石梦泉便欲下去救人,被玉旒云拦住了。再等一等,玉旒云无声地命令,接着轻轻走到偏厢的房上,好张望正堂里的动静。

  正堂里有十来个人正在吃饭,围着一只热腾腾的沙锅,蒸汽让每个人的轮廓都有些模糊,不过可以依稀看出有一个是女子,其余的人身材不高,也都像是南方人。有人对那女子道:“刘老前辈恐怕已经落到了玉旒云的手中,是凶是吉,我们担心也无用。得先看看玉旒云那边是什么反应,再行营救,不然,恐怕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女子默默不语。

  旁边又有人道:“不知刘老前辈会不会……你们说,玉旒云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是咱们做的?”

  “你什么意思?”女子哑着声音道,“你是说师父会受不了拷打,泄露出大伙儿的身份?你也太小瞧我们琅山派的人了!我师父宁可自尽,也决不会说半句对不起楚国的话!”

  “曹姑娘误会了。”开头那人赶忙道,“赵大侠的意思是,玉旒云声性狡猾,咱们对她不得不多多防备。咱们此刻身在樾国,就是身在她的手掌之中,万一露出什么破绽,便满盘皆输了。”

  算你们还有自知之明,玉旒云无声冷笑。

  那曹姑娘道:“张千总说的,我何尝不知?不过,看样玉旒云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为,是以只让步军严查进出城门的人。西京这么大,他要挨家挨户搜查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要熬过了风头,把那个狗屁王爷偷出京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张千总道:“说的不错。可惜,本来是想抓玉旒云,却只抓了这么一个草包王爷……到时怎么总设法用这草包王爷换了刘老前辈出来就是。”

  曹姑娘点点头。

  房上了石梦泉拧紧了眉头:这些人劳师动众地从楚国而来,计划周详,手段也算得高明,却只是冲着玉旒云一人——以今日的情形,他们若是算计庆澜帝,恐怕没了玉旒云在场,也就算计成功了。可就连那老刺客,也是招招只为了取玉旒云的性命,看来在楚人的眼中,真正可怕的敌人只是玉旒云。

  玉旒云在旁满面轻蔑:奸细们不知死到临头了,竟计划用翼王换一个死人,着实可笑!

  桌边又是一个人发话了:“刘老前辈要救,但是我以为不可用草包王爷去换。”

  余人都是一惊,听他继续说。这人道:“要换人,难免就要和玉旒云交涉,要约时间、地点。这其中有太多的环节她能够使诈。方才梁老弟也说了,咱毕竟是到了樾匪的地盘上,诸多不便,也有诸多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钻进她的套子去——我知大家都恨玉旒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咱也不得不承认,她奇谋甚多。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单看落雁谷樾军一以少胜多,就该对玉旒云的厉害体味到一、二。能不和她正面交手,还是不要正面交手得好。”

  这人的分析倒冷静在理,石梦泉想,望了望玉旒云,见她也专心致志地要看此人还有什么高见。

  桌边余人道:“铁大侠说的有理。那眼下这个草包王爷要怎么处置?”

  姓铁的摸了摸下巴:“怎么来的,还让他怎么回去。左右他也没见过咱们,不知道咱们落脚的地方,回头咱就把他丢到哪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去。等他醒过来,还以为自己是被天兵天将丢下凡来了呢!”

  玉旒云差点儿笑出声来,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拉过石梦泉的手掌来,写道:“最好他们把翼王丢在猪圈茅厕边,他就以为自己投胎做了蛆虫了!”

  石梦泉见她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为之一哂。他二人自有默契,开自尽,也决不会说半句对不起楚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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