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2/4段
“那就透透气吧。”
黑子说着把漱口水、水盆还有毛巾都暂时放到了一边。接着黑子走向了房间另一侧的拉门。
下一瞬,朝向庭院一侧的拉门被完全的拉开。阳光与清新的风扑面而来,淡淡的花香与雨后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
“……”
浴衣与几缕垂落下来的头发被风吹的微微飘起,二十七岁的春末,准新娘苍崎霜月坐在和室之中,眺望着属于自己的庭院。
略过中间一些挣扎的过程。以结论来说就是霜月和她身边的这群男人们在一起了。
霜月不太清楚自己要怎么说明这个“在一起”的意思。总而言之,她和他们的“在一起”就是像现在这样普通的同处一个房间之中,一起说话聊天,一起吃饭或者是看电视。当然最多的还是在床|上、地板上、沙发上、墙壁上、桌子上或者是其他任何地方做|爱|做的事。
(这个不算是“交往”吧?)
霜月时不时的会被这其中的某个人喊出去看一场电影,看一场展览,或者是去海底公园、水族馆之类的地方放松一下。有时候则是会被带到不同的料理店、料理亭或者是大酒店、小餐馆里吃东西,还有的时候霜月会被带到隐蔽的地下酒吧或者是地下剧场喝酒看表演。有几次霜月还被带着去看了棒球大联盟的比赛。
霜月不确定这些事情算不算是“约会”。就像霜月不确定一起去化装舞会、拍卖会、交易会或者是去出席各种各样的晚宴、晚餐会、舞会和其他公式类活动算不算是“约会”一样。
既然是不是“约会”都无法确定,霜月当然更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和这群男人“交往”了。因为通常而言“交往”是一对一的。霜月实在没法一厢情愿的擅自把这种一对多的关系划入“交往”之中。
不过说实话,霜月也不想深究自己和这群男人的关系。
少女时代所经历的悲惨记忆依然分外鲜明的留在心中。哪怕现在的黄濑略带羞涩的闭上蜜色的双眸亲吻霜月的嘴唇,眷恋的抚摸霜月的脸颊,温柔的用那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为霜月梳理长发,霜月也无法忘记黄濑那冷淡的背影以及冷漠的语言。
结果“爱情”是什么呢?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自我满足罢了。疼痛也好,悲伤也罢,所有的情绪都是只属于爱着的那个人的东西,和被爱的那个人毫无关系。
霜月想即使所谓的“爱情”是存在的。“爱情”这种东西自己也无法拥有。与其追求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的“爱情”,做些愚蠢的事情去确认“爱情”是不是存在,还不如节省下时间与精力,去做能够看得到结果的事情。
霜月不想浪费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这份由赤司给予的生命,霜月想最大限度的将之奉献给赤司。霜月想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谈论什么“爱情”,也没有权利去争取或是享受一份“爱情”。
“漱口水。”
“擦脸毛巾。”
黑子依次把东西递来,霜月也一一接过,听话的漱口擦脸。
十年如一日的体贴,黑子对霜月的态度和十几年前相比多了一份毫无保留,少了一份不争不抢的压抑容忍。黑子不会再勉强自己去接受什么或是对什么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现在的黑子想说什么就会说,想做什么就会去做。黑子之所以能和赤司、紫原还有黄濑等人共享霜月是因为黑子本身并不排斥和霜月等人的这种关系。
霜月想黑子的感受自己多少明白。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的: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霜月更愿意相信联系自己和黑子等人的是一种近似亲情,某些方面又比亲情复杂许多倍的感情。说这种感情复杂是因为这种感情不仅类似亲情,还类似友情。掺杂着诸如嫉妒、嫌恶、悲哀、同情、想要帮忙还有不可自拔、泥足深陷等等的情绪,这种感情太难用语言来形容。
可是某种意义上这种感情又很纯粹。因为无论这种感情如何复杂,想要在一起的心情是不变的。
不需要什么苦大仇深的包容与接受,仅仅是因为“想要在一起”,所以就“在一起”。
“稍微有点烫哦?”
火神说着为漱了口、擦干净了脸的霜月吹了吹勺子里的粥。这样贴心的小动作让霜月心中微微一暖。
霜月相信和火神这样的人做情侣,无论是谁都会很幸福。霜月不敢去想象火神对自己有特别的感情,这样的贴心与温柔只针对自己,自己是火神特别的人这种事情。霜月很有自觉——自己配不上如此单纯美好的火神。
“嗯。”
霜月微微张口,让火神喂自己喝粥。
可是霜月明白自己没有立场去对火神说:“不要留在我的身边了。”
不谈情、不言爱,只是“想在一起”就“在一起”的唯一困扰就是谁也没立场劝谁要怎么做。因为彼此之间都知道这是对方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选择。而自己没有权利在别人不干涉自己选择的情况下去干涉他人的选择。
“啊~嗯~”
见霜月乖乖喝下一口粥,冰室也过来凑起了热闹。浅笑着的他把烤吐司送到霜月的面前,然后出声示意霜月张嘴。
于是霜月理所当然的乖乖张开了嘴,咬了一口吐司。接着作出:“这个面包很好吃,不是那么干。”这样的朴素感想。
闻言,冰室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是我做的面包。是新来的面包师教我的。他说亚洲人的唾液没有欧洲人分泌的那么多,不那么干的面包比较合亚洲人的胃口……”
将冰室的笑颜看在眼里,听着冰室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霜月一时间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享受到如此的优待。
(我这种人哪里好啊?)
霜月太清楚自己的脸孔有多普通,身材多一般,性格多糟糕,脾气多善变。
(还是说……就是这样的我才好呢?)
十三岁的霜月无法理解那本外文小说上写的“窗前的明月光”和“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是什么意思。二十七岁的霜月却是明白的——得不到的才会惦记着其美好的地方,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虽然霜月也认为这么看待冰室与紫原的自己很差劲,根本是不会体会他人感受的、没血没泪、没有感情的怪物,可是除此之外霜月也想不到冰室和紫原不对自己腻味的理由。
“苍亲~~”
大概是觉得和青峰吵架也没有意义,随意的穿起了浴衣的紫原重又黏回了霜月的身边。把霜月抱到自己的双腿之间坐下,抱着霜月不松手的紫原蹭着霜月的背脊。头发透过浴衣扫过肌肤,微痒的感觉让霜月有些分神。
“今天的小紫原异常地黏人呢。”
黄濑眨了眨双眼,长睫因此而微动了几下。
“是啊。黏人到看着的人都觉得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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