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军压境第4/4段
蛇人象是聪明了许多。
这时胡仕安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道:“两位将军罗将军请你们过去。”他脸上也是按捺不住的喜色。
路恭行看了我一眼道:“好吧我们马上就去。楚将军我们走吧。”
他的目光有点怪但我也不在意这些道:“路将军请。”
罗经纬的担架在一个箭楼里。我们一到他跟前便跪下道:“末将叩见罗将军。”
罗经纬努力半坐起来道:“两位将军请起。”他的话说得很吃力这么一动脸上也泛起一片潮红。我们站了起来罗经纬道:“路将军楚将军此番守城全赖两位将军之力。经纬在此向两将军致意。”
他在担架上向我们致了一礼我们站定了也向罗经纬回了一礼。可是罗经纬眼中却没有胡仕安那样的喜色也有些忧虑。
他也许也知道了这样子守城绝非长久之计吧。这一战后军的两个万夫长全部战死损兵起码有五千许。以后该怎么办谁也说不上来。
这样一个破城能守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如果不是武侯我想说不定蛇人的第一次攻击时就乱了阵脚哪里还能支撑得下去?罗经纬也是名将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如今有三门被围东门也不知有无战事冒然出去说不定也会象这次北门撤军一样吃个大亏。而今已经失去了撤退的良机我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
路恭行道:“罗将军我想问一下你们是如何碰到蛇人进攻的?”
罗经纬刚想开口便咳了两声胡仕安一边道:“我们遵君侯将令在城外扎营等候辎重营出城。辎重营正在出城时斥堠兵来报北边大路上突然开来一支大军旗号不清。我们开始不曾想到会是蛇人已下令严阵以待哪知这支蛇人军来得极快已成突击之势虽然百般防御仍是不敌。若非路将军及时来援我们定要全军覆没。”
我们都有些心情沉重。蛇人的攻击力越来越强而我们却士气渐渐低落。此消彼长下只怕城破之日也不远矣。
我忽道:“罗将军我想问你讨一个人。”
罗经纬道:“楚将军想要哪个?”他的话不免有点迟疑我在这时来向他要人不免有点挖人墙角的意思。
我道:“贵军五营小校吴万龄。”
他松了一口气。吴万龄只不过是个小校大概他也不认识。听得我没向他要后军的中坚大将自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他道:“好吧楚将军将他带走便是。”
辞别了罗经纬回到城头城头上还有些欢声笑语但那都是后军的。他们认为自己是打个个胜仗因为守城时没有伤亡。可是我不知道那些蛇人第二次攻击时会怎样。
回到自己的防区正看见后军把那箭楼里的人赶下来。那些衣衫不整的城民一个个都面无人色他们也不知道刚拣得的这条性命是不是还得丢在这儿走得东倒西歪一个后军士兵不耐烦伸着枪柄要打路恭行喝道:“住手!”
那个士兵看了看路恭行有点惊慌地伸回枪柄。路恭行走过去道:“刚才是哪位在弹琵琶?”
一个半老的女人看了看后面叫道:“将爷我们让那老头子不要弹的可他不听。”
这时一个老人正从箭楼里走出来那女人道:“老穆你真要害死我们了!”
路恭行喝道:“住嘴!”他快步走上前道:“老人家请走好。”
一个帝国军将领对共和军的城民如此客气恐怕战争后从来没有过。那个女人有点目瞪口呆不知道路恭行吃错了什么药。那老人看了看路恭行叹道:“抱歉我将愧对大公。我没想到你们这帮禽兽也会听得懂我们的葬歌。”
他的话里还是一股桀骜不驯的语气。没想到这老头子气那么大而他唱的那歌是共和军的葬歌么?他的话一出口边上的士兵一下将枪对准了他只怕马上要捅他个对穿。
路恭行只是一笑道:“老人家帝国军和共和军都只是人而已。来人让他们从东门出去每人一块干粮不得留难。”
他下完令转身便走了。
我有点呆呆地。我只以为只有我才会那么婆婆妈妈的心肠软没想到这个铁石一般的路恭行竟然也说出那种话来。如果帝国军和共和军都是人那战争是谁对谁错?
我有点苦恼地摇摇头。这时金千石道:“统领我们回去缴令吧?”
我道:“好吧。我去向路统领辞别。”
我走到他身后小声叫了声:“路将军。”
他正看着在退下的前锋营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来道:“楚将军啊。”
我道:“我要回去缴令告辞了。”
他点了点头道:“是我也得去了。”我正要走他忽然道:“楚将军这些日子你千万当心。”
“什么?”
我一时还没听懂他的意思他已转回头回到自己的营中点名去了。我拍了拍头道:“金将军我们也点名回去缴令。”
这一趟在守城时主要是前锋营的功劳但能让溃兵井井有条地入城我们龙鳞军的功劳也不算小没让蛇人抢夺吊桥更是件大功。
金千石点了名道:“禀统领龙鳞军应到三百零六人实到三百零五人前哨士兵伍克清失踪。”
那个伍克清多半已战死了吧?每次总有一些人失踪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现已将腐烂的尸。这一次只损折了一人实在不算什么。可不管怎么说有一个生命也就此结束了。
我不禁有些伤感。这时耳边听得有人道:“禀楚将军吴万龄前来报到。”
我抬起头吴万龄正站在一边。我笑了笑道:“吴将军你来了?请入列吧。”
我们在退走时罗经纬被抬着出来向我们致意我们在上马时也都向他致了一礼。这个心高气傲的名将这时变得象一个平常的老人一样萧然――尽管他年纪也不算很大。
回到西门西门也是一派狼藉。还好右军以前是沈西平统领战斗力也够强的来攻西门的蛇人虽然多却不象攻北门的蛇人那样装备精良与以前山都的差不多。右军经过一番死战损兵两千终于守住了城门而且让来犯的蛇人也留上几百具尸。柴胜相固然有点大言不惭可他的战斗力倒也名下无虚。
我让金千石将龙鳞军安排好自己去缴令。龙鳞军已重整了三个哨吴万龄被我任命后左营哨官去挑选人马入龙鳞军。龙鳞军哨官也相当于前锋营百夫长比他原来的小校算高了一级但这两军较为特殊他算是一下子升了好几级了。
我打马去武侯的中军帐缴令。一路上还能看到那些烧焦了的破房子。不知道白薇和紫蓼她们怎么样东门尚无战报大概她们能顺利到达五羊城吧我也希望她们能安全抵达。
不知为什么杀的人越多我的心反而越软。父亲只是一个平凡的低级军官他梦想着他的儿子能成为一个大将因此我从小就被他送到军校去。如今我也已经算是个中级军官了勉强可以称得上“大将”可是在我心里却更加地厌恶战争。
走了一程我忽然听得边上有人低声道:“将军。”
那是祈烈的声音。我看了看边上只见祈烈有点鬼鬼祟祟地钻出来身后跟前几个什长他们也正向我致意。我笑骂道:“小烈你做什么?”
他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道:“将军你知道你营中有个伍克清么?”
我的心动了动。这名字正是金千石跟我说过的失踪的人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我道:“他怎么了?”
“他是武侯幕府的参军之一。”
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回到那些什长中去了。
武侯的参军?祈烈的这一句话却让我心中起了万丈波澜。武侯幕府中参军足有十几人其中自然有高铁冲这等武侯视若股肱的一等谋士也有刚被武侯青眼有加名声大噪的张龙友但不少人别人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可能入武侯幕府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不论名气大小。这伍克清投到龙鳞军中那是什么意思?
忽然我的心象被针刺痛了一下。
武侯在怀疑我!
那次劳国基所献的以风筝飞入蛇人营再以火药包火攻之计可说是万无一失结果却是败得一塌糊涂。那时我也想过可能是有内奸泄露了机密。可是军中有谁会向蛇人泄密呢?我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人投靠蛇人这计策除了前锋营和中军的高级军官谁也不知道。武侯一定也这么想他那么急着要班师准也有想逼着那内奸现身的用意。而我从蛇人营中全身而回实在令人有点不可思议偏偏那时我还老向人打听劳国基之策准是有人向武侯报告过也难怪武侯会怀疑我。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以武侯之能也万万没料到西、北两门也出现了蛇人。他这条计策仍是失败告终。他让那伍克清投入龙鳞军也正是要观察我的动态吧?怪不得路恭行也用那么怪异的语气对我说话他一定也想提醒我。也怪不得连火雷弹这等利器造出来我却连一点也不知道。
我有点兴味索然。身经百战武侯仍要怀疑我。难道当一个名将总是要疑神疑鬼么?
我打着马让马不紧不慢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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