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变生肘腋第2/4段
栾鹏道:“君侯在我们手中中军也在我们手中。而以君侯名义命令后军想罗经纬也不敢不从。”
那个千夫长道:“可是……可是这样岂不真的是内乱了?”
栾鹏喝道:“容照希你家世受国恩如今要你当机立断之时哪里还有那么多话说?”
容照希被栾鹏一喝仰起头道:“栾将军如今我们被困孤城理应合力共抗外敌君侯所作决断末将看来也不无道理。栾将军若要一意孤行恕照希不敢从命也望栾将军不要错得太多。”
这容照希我也不认识这一番话却说也甚有道理几个千夫长都不禁微微颌。栾鹏脸上冷冷一笑道:“容将军是不从在下之命了?”
容照希顿了顿道:“不从。”
他话音未落忽然面色一滞胸口出现一滩血迹一枝短箭插入他胸口。这一箭来无踪去无影也不知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容照希连声音也出不了便已毙命。
帐中一下子都出了惊叫。不知在外的士兵如果听到里面的声音会怎么想我却不由得浑身冷。栾鹏已是铁了心了看样子谁若不从他便要灭口这次与其说是来开会不如说是胁持我们。
栾鹏道:“容将军不识大体死不足惜。列位将军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柴胜相在栾鹏一边忽然吃吃地笑了两声。真想不到这个杀生王笑起来居然还有点猥琐的意思。他突然对我道:“楚将军你可同意栾将军之议?”
边上的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在我身上。他们都是右军嫡派都是沈西平一手提拨起来的。而我却是个半路来的外人我来得又未久他们多半不把我当本军中人看。可是有容照希的前车之鉴我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也心知定然不是轻易能脱身的。想着我站了起来。谁知我一站起来围在周围的护兵一下子如临大敌离我最近的一批将手一下按到刀柄上倒好象防备我马上杀上去一般。
我站了起来脑子里已飞快地转动。栾鹏把我叫来名是商议军机真意恐怕巴不得把我拿下。龙鳞军人数不多在右军中却是威望极重若龙鳞军不附议栾鹏的提议恐怕有一半右军不会跟他们起事。
我站直了按了按受伤的左肩。左肩的伤口已好了大半现在要握刀也已经握得住了可却还没什么力量。栾鹏也实在不必那么防着我的我的心底不禁又苦笑了一下。我现在最多只顶大半个人他只消两三个护兵便拿得下我了这么防我也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栾鹏道:“楚将军你意下如何?”
他说这话时已是杀气腾腾我想要是我说的不合他的意他可能会马上下令砍了我的头的。此时我已无计可施道:“栾将军所言极是有理。”
我话是如此说心底却是一万个不赞成可也只能这么说只是嘴上也只能滑头点心想:“有理是有理我赞不赞成却是另一回事。”此时共和军要求合兵不管如何说都是在加强我们的战力若此时同室操戈我们还有力量对抗蛇人么?可要我再象容照希那样明说不从我也实在不敢。这么违心地说着我也有些痛苦。
栾鹏听了我的话居然笑了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有谁反对的没有?”他不伦不类地套上这一句准也是说给我听的吧。此时还有谁会反对?他问了两声只得到了些附和之声。他喝道:“拿酒来!”
两个士兵提了一坛酒进来。右军驻在城西这些酒倒是不会少的。那两个士兵把一个个大碗放在我们跟前栾鹏拔出腰刀道:“今日事成者大成败者大败。若真说服君侯日后列位将军也多能分封爵位愿意的上来歃血为盟。”
他一刀砍落酒坛封泥又将刀在指上割了一刀血滴入坛中。这时柴胜相也拔刀在手上割了一刀他的动作却没有栾鹏那么沉稳刀子有点抖。栾鹏道:“列位将军都上来吧。”
我们面面相觑栾鹏这般逼我们歃血那也是不让我们回头。帝国最重歃血之仪歃血之后若再反悔那要被天下人所不耻。一个坐在最前面的千夫长见躲无可躲走了上去拔刀腰刀正待要割手指却又道:“栾将军我们若要兵谏有几分把握?君侯营帐位于中军边上除了中兵士兵外围还有前锋营我们就算倾右军之全力也未必能敌得过。”
栾鹏道:“用兵之道岂在多寡。我们本是要向君侯兵谏又不是要与中军开战只消出其不意中军兵员再多再强又有何用?”
那千夫长道:“如此兵谏已形同反叛若君侯不顾一切命中军和前锋营攻击我们那如何是好?”
栾鹏道:“现在也只有赌一赌了。至于前锋营那不必担心我已安排妥当。”
我象被针扎了一样人差点跳起来。栾鹏说这话是难道是指他已买通了前锋营了?前锋营只有路恭行能调得动栾鹏这话的意思是说路恭行已与他有了秘谋?
我越想越觉得事有可疑。陆经渔带苍月回来时虞代说过君侯曾召前锋营拱卫可后来却仍是接受了苍月的办法。以君侯的性格是宁死不屈的我们这批士兵在君侯眼里也不过等同一些蝼蚁君侯自不是惋惜士兵的性命才被迫订约。那么当中路恭行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那千夫长还想说什么栾鹏大喝道:“当机立断再有多言者杀无赦!”他的声音很是响亮想必外面的士兵也能听到。但就算听到了也未知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何况现在去报告武侯武侯措手不及之下又能怎么做?那千夫长一惊刀子一动手上已割了一条伤痕。本来歃血不过浅浅割一道他这一下却几乎要把手指也割下来了疼得脸也煞白。
我前思后想不知如何是好。栾鹏这等做法就算成功于大局有何好处?不过削弱自己力量。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办法这时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道:“禀栾将军末将愿去将龙鳞军拉出来一同带去。”
栾鹏摇了摇手道:“不必了我们不是去打仗只带我的亲兵队便是。楚将军既有此心你先来歃血吧。”
我不由一怔情知自己弄巧成拙武侯本怀疑过我是内奸虽然伍克清已为我洗脱嫌疑但武侯未必会对我就此信任。如果真的歃血了就算不参与兵谏在武侯眼里那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再编个什么理由蒙混过去忽然帐外出了一阵惨叫。
那是些士兵的叫声。栾鹏一惊也顾不上我了道:“怎么回事?”
他话音方落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直冲进来这人身上插满了箭几乎象是从血泊里捞上来的。这士兵一进帐门便跌倒在地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张了张嘴一句也说不上来。
我们一下全站起来了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雷鸣似的声音:“帐中诸将听着出来若有手持武器者当似若叛将格杀勿论。”正是雷鼓的声音。
我眼角瞟了瞟栾鹏他的脸变得煞白喝道:“不要慌。亲兵队守住门口。”
但一个帐篷哪里有什么门口可言象是回答他的话“嘶嘶”两声帐篷四周被长刀割裂帐中一下全暴露在外此时我们才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已将栾鹏的营帐围得水泄不通营帐外已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士兵那些多半是栾鹏守在帐外的亲兵队。这些亲兵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尽数被杀围着营帐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了。我抬眼望去果然围在帐外的步兵是锐步营后面还有一圈骑兵正是前锋营我已看到了路恭行在队伍前看着我们似乎他也看到了我但相距几十步也不知他有什么想法。这两支是帝国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来的看数目总有两三千大约是现在剩余的队伍的一半了。用这样的队伍用来围攻我们武侯看来是把这事当成最大的事了。
栾鹏面色一变。这情形呆子也知道准是走漏消息了。一个锐步营军官手持长刀喝道:“营中乱贼听真立即放下武器……”
他话未说完一支短箭插入他右肩。这一箭因为距离太近已射穿他身上的软甲将他肩头也射透了。那军官闷喝一声退了一步手中长刀也坠落地上周围的士兵都退了一步手中的盾牌举了起来。那军官左手伸上去一把拔出短箭喝道:“真不要命么?”
我们已被团团包围若是他们放箭里面的人一个也逃不掉。栾鹏扭头道:“小九不许放箭!”转过身对外面道:“栾鹏在此外面是哪儿的弟兄?”
忽然武侯的声音从那队人马中响了起来:“栾鹏你好。”
围住营帐的前锋营和锐步营象潮水一样分开武侯骑在马上慢慢地过来离营帐还有二十几步他停住了面色沉重之极。在武侯边上还站了一个将领正是右军的千夫长左元再。
栾鹏脸色一变。如果不是武侯亲来栾鹏可能还有后路可走但他没想到武侯会亲自前来他已是被逼上绝境我看到他的一条手臂也不由抖了起来忽然他喝道:“小九让兄弟们死守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要拼个鱼死网破!我心头不禁一沉手已按到了百辟刀上。
栾鹏没有下我们的武器如果我们这批人反戈一击栾鹏的亲兵虽然人数比我们多了一倍但在内外交攻之下未必能护住栾鹏。如果擒下栾鹏那么岂但无过反而有功。我扫了一眼另一些千夫长但那些千夫长在战场上都是些一勇之夫现在却都有点不安没一个拔刀的意思。
我握住刀柄将力量运在手臂上。如果栾鹏要反抗我只有一条手臂能用力那只能先制人就算要卸了他一条手臂也在所不惜。
哪知我的百辟刀刚拔出一半却听得柴中军开战只消出其不意中军兵员再多再强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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