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尾哗变第2/4段
那正是德洋。他身上倒没穿战甲战袍解开了露出半边身子一个医官正给他换包扎的纱布。我走过去道:“德大人你好。”
“好什么”他呲牙咧嘴道“那些怪物好狠我都十几天了这伤还没好全。”
我笑了笑。他的体格远没我好我只消七天便差不多痊愈了他的伤和我差不多但看样子伤口才开始愈合。我道:“你放心吧叶医官医道高明很快便会好。对了叶医官呢?”
这时德洋的绷带已经绑好了他把战袍披上身道:“刚才还在这儿那不是在给人包扎呢。真是见鬼屋漏偏逢连宵雨现在军中到处都有生病的若这般下去只怕全军会失去战斗力。”
龙鳞军的比例三十个里有一个生病那么全军大约九万人有三千人生病吧。这个比例倒还不算大可若是生病的人再多起来的确会影响军中战斗力的。我自己一场大病两天里人事不知那些士兵的病未必有我那么重但在病中肯定也无法执械上阵了。
我看着那些生病的士兵道:“德大人军中还剩多少余粮了?”
我不过是顺口一问德洋却似听到什么恐怖之极的话一样小声道:“楚将军别说啊。”
我才猛地一惊。现在军中缺粮再说这些只怕有不少人会丧失斗志。我道:“好吧。我去找叶医官德大人你先坐着。”
德洋道:“楚将军你那旧部祈烈可还挺想你啊你不去看看么?”
我笑了笑道:“他现在如何?好些日子不见了。”
“他在帐中养了个女俘两人倒是恩恩爱爱。这小子只怕也是色字当头把你这老长官也忘了。”
我不禁菀尔。德洋不曾见苏纹月若他见了苏纹月不知又会有什么话了。我辞别了德洋向正在给一个前锋营士兵包伤的叶台走去。
还不曾走近他忽然我跟前有个士兵猛地站起来道:“医官我等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轮到我?”
正在包扎的士兵道:“你有什么大碍?我的伤可比你重。”
那个前锋营士兵大概是新来的我并不认识。他的胸前有条长长的刀伤这人倒也硬朗之极叶台撕开沾满血的旧纱布时他眉头也不皱一皱。和他争执的士兵道:“呸前锋营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虎尾营在战场上哪点落后了***吃的你们分得多连医营里还要抢先。”
那前锋营士兵这时已包好了站起身来道:“虎尾营的人每次战阵上你们还不是躲在我们身后居然还有脸来争什么功。哪天你们也如前锋营一般能建下大功那你们便吃得多吧前锋营定无一句怨言。”
这些话依稀有点象蒲安礼的口吻。我听得有些不快正待说什么那虎尾营士兵已暴跳起来道:“妈的你们前锋营有什么臭屁的老子当兵时你小子只怕还在吃奶。”
虎尾营建功自没有前锋营多前锋营是武侯的亲兵一路上冲锋陷阵都是前锋营打头立下的功劳有近一半在前锋营。那个虎尾营士兵说起功劳也没什么话好再说便拿年纪做文章了吧。他比那前锋营士兵大了近十岁说吃奶云云自是胡扯但这话一出口前锋营的士兵也有点怒气道:“妈的你又算什么货色?”
他们一吵医营中的伤病员几乎都开始对骂起来。中军大概仍不象右军那样平均放口粮前锋营和锐步营要稍多一些。以前前锋营和锐步营出击次数多多点别人也无怨言。如今都是在城中守备这样只怕有不少人在心底不满了。医营中登时乱成一片以前诸营的矛盾都爆出来一片乱嚷中有人在骂着路恭行有人在骂虎尾营统领朱天畏甚至有个人在骂前锋营时连带我也骂了两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知诸营中的矛盾竟已到这等地步。我待维持一下秩序但此时人人都在气头上我喊了两声哪里有人听得到?这时忽然那个虎尾营士兵“呛”一声抽出腰刀。
在医营里虽然没人带长兵器进来但腰刀还大多带在身边。他一抽出腰刀登时有不少人也抽出刀来看样子竟是马上便要火拼。我心中一急大声哼道:“住手!”
我的声音不太大但也让他们怔了怔这时门口也传来了一声大喝:“住手!”
一个四十来岁长得很高大的军官大踏步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队亲兵。这人正是虎尾营统制朱天畏。
中军五营人数虽则不一都是精锐。虎尾营虽比不上前锋锐步两营但身处中军岂有弱者?朱天畏当初也是前锋营中出来的从下级军官做起因战功一直做到虎尾营一向也有智勇双全之称。他一进来那些虎尾营的士兵都垂下头刀也不自觉地收回了鞘中。
朱天畏走到那个先争吵的士兵跟前猛地一个耳光。“啪”一声那士兵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这时门口又传来路恭行的声音:“快住手!”
他也前脚后脚地冲了进来。一进门见我和朱天畏都在里面他怔了怔又大声道:“兵刃一律入鞘不得妄动!”
他走到朱天畏跟前行了一礼道:“朱将军我的部下太过失礼请朱将军原谅。”
朱天畏露出一丝嘲讽之色道:“路将军客气了虎尾营的人岂敢与你们前锋营争执我定要重重办他。”
他的话里隐隐的也含着对前锋营的不满。[www.wx.l]路恭行道:“朱将军如今全军正值多事之时万万不可自相火拼朱将军还望你原谅我营中这等无知之徒的无礼。”
他的话很是诚恳客气朱天畏脸上抽了抽似乎也不无所感道:“路将军我将我营中的弟兄带去了。”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向叶台告辞后将几个争吵的虎尾营士兵带了便走。等他走后路恭行也命人将刚才与虎尾营争吵的那士兵押回营去才向我道:“楚将军你也在这里啊。”
此时我已问叶台要了草药来道:“路将军现在中军五营的矛盾如此之大么?”
路恭行点了点头和我一起走出营去道:“是啊。五营中前一阵子前锋营和锐步营的待遇最好便很受另几营嫉妒。现在虽然待遇一样了但另三营的不忿之气未消很易摩擦。”
我叹了口气。离开前锋营不过也十几天吧没想到中军已成了这样。我道:“现在君侯还有什么策略么?”
“东门也被封死插翅难飞了。唉我真的担心我们只怕支撑不到文侯的援兵。”
我道:“对了信使已经回来了?”
他也长叹一口气道:“若是回来了那还好一点。可是到今天为止仍是渺无音信。说不准那些信使根本没能回到帝都半路便已被蛇人捉住了文侯在京在还在盼着我们班师后庆功呢。”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信使未能到达帝都那我们便真的是在等死了。现在进也进不得退又退不得武侯一世英名难道真要毁在这里么?
路恭行这时道:“楚将军我要回营了。你也回去么?”
我道:“是啊。龙鳞军里现在有不少人都生病了我是来向叶医官取草药的。”
“都一样啊。”路恭行有点颓唐他望着在风雨中的箭楼那里几个士兵有点无精打采地注视着城外。“军中瘴疫横行若再这样下去文侯的援兵便是来了只怕也要来不及。”
这种想法我也有但是从路恭行嘴里也听到这等想法更是让我觉得心寒。路恭行虽然一向是未料胜先料败很是持重但却向来不曾丧失信心。可现在他好象也已没什么全身而退的信心了。
如果我要死在城中那该如何呢?以前在战场上偶尔也想到过死但那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没什么亲人了便是战死无非让辎重营在纪录簿上添上一个战死的有功之臣大概连抚恤也不用。如今想想依然如此。
但是我心底已有了些牵挂。
不是因为白薇紫蓼也不是苏纹月而是她。
如果我要战死我死前最想看到的还是她。
雨打在我额头上让我微笑着摇了摇头。随着我摇头头上的雨水被甩开了额头也一阵冰凉。我道:“路将军你也对叶医官的医术也太没信心了吧。”
“不是没信心”他淡淡地道“记得我们刚碰到蛇人时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我道:“记得你跟我说过若共和军驯养了一队蛇人我们不知该如何应付。”
他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时只是对城中零星出现的蛇人觉得奇怪只以为那是些共和军驯化未成的野兽。但如今看来蛇人绝非是被人驯养的那些蛇人如此聪明和人几乎没什么两样共和军绝没这个本事来驯化它们。那么蛇人只怕并没有什么背后的人物而是自己出现的。”
我道虽则不一都是精锐。虎尾营虽比不上前锋锐步两营但身处中军岂有弱者?朱天畏当初也是前锋营中出来的从下级军官做起因战功一直做到虎尾营一向也有智勇双全之称。他一进来那些虎尾营的士兵都垂下头刀也不自觉地收回了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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