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夺嫡之争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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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侯道:“好吧。晚上我叫人来带你今晚去醉枫楼一醉方休太子殿下也要来的。”

  ※※※

  醉枫楼是帝都最豪华的酒楼楼里的美酒正是高鹫城来的木谷子酒。

  酒香醇甜美但是我也不懂品尝。文侯一系的军官有不少来和我打招呼我是酒到必干象喝水一样听人大赞了一通“楚将军豪爽”、“楚将军英武”之类的话也不知喝酒和豪爽英武有什么相干。原本喝上一坛头便要晕但此时我好象越喝越是清醒。

  木谷子酒不知还有谁能酿了。

  文侯和太子坐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酒楼里的歌姬歌舞不休也有弹琵琶的但那琵琶声也象刀子一般刺得我心头生疼。

  文侯忽然道:“楚将军你可说说那些妖兽是什么样的?”

  我被文侯一喊忙不迭站起身来他招招手道:“坐下说坐下说。”

  我坐了下来道:“那是年初攻破高鹫城后的事……”

  我说得滔滔不绝从高鹫城中屠城现蛇人开始直到蛇人出现沈西平战死劳国基献计以火药进攻失败现参军高铁冲本是内奸陆经渔和苍月公归来以及苍月公计谋被看穿身死于蛇人阵中直到最后城中绝粮杀人为食最后城被攻破南征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些话大概路恭行也又在帝君跟前说过一遍了我口才不及路恭行但说得也还算清楚。说到杀人为食时我看见太子有种想吐的意思不觉暗自有点快意。

  等我说完却没有一个人话。他们听得都有些震惊。半晌文侯才叹道:“想不到武侯大人最终是这个下场。”

  太子道:“甄卿别说这些了还是看舞吧。”

  文侯道:“是是砺之不该扫兴。这醉枫楼新来的一个歌姬叫花月春虽然人长得不是十分人才但那歌喉婉转动听的是妙品。”

  那个花月春上来了。她长得不算如何美人不过平平而已一展歌喉却真个有绕梁三日之妙。她身后的一班细乐本也弹奏得很是动听但她只一吐字便觉那等乐声不过如草虫之鸣而已。

  一曲甫了文侯鼓掌道:“真是妙曲。可惜这细乐不免失色殿……那个公子你深通音律不妨按节奏上一曲让我等一聆公子妙技岂非韵事?”

  太子微微一笑道:“甄卿既然如此我便来奏上一曲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支黑黝黝的短笛。一见到这笛子我便想起了武侯那枝铁笛了。这花月容珠圆玉润声音既响又脆只怕只有武侯的铁笛才盖得住她的声音太子要给她伴奏岂不是自找没趣?

  太子道:“下一支曲子是什么?”

  花月春大概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真的要吹奏一曲她有点惶惶然道:“公子下一支是《月映春江》。”

  《月映春江》!

  我的心头猛地一跳。这曲子不正是我第一次在武侯帐中看见她时她所弹的一曲么?难道太子知道底细了故意要花月春唱这支曲子来气我的?我偷偷看看太子他面含微笑根本没在意我。我不禁有点苦笑心知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这支《月映春江》很是流行我从小便听得熟了这花月春要唱自不稀奇。而我在太子心目中只怕连个虫豸都比不上他才懒得来气我。幸好我这等自做多情也没人现我端起一杯酒又喝了一口。

  酒方到唇边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串笛音。这笛声响遏行云却又连每一个音调都清晰可辩听入耳中说不出的妥帖舒服。我几乎把一口酒都喷了出来心知不能如此失礼强自忍住。

  太子坐在座上面色端庄。他本来便英俊不凡此时更直如天人。花月春面上也露出喜色她一定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有如此神妙的笛技。

  这时前奏已毕细乐又奏出一段和弦花月春的歌声响了起来:

  月映春江静无波江上青山落花多。

  连山明月春浩渺夹岸垂杨影婆娑。

  江上何人行又止绕船明月愁无已。

  茫茫江水送归舟一棹春波人千里。

  唱到这里花月春停了停乐班奏了个间奏当中太子的笛声如一水长流绵延不绝夹在筝琶箫鼓中既卓尔不群又似和那些别的乐声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时太子抬了抬手笛声本是宫调一下又换到了商声花月春又唱道:

  人隔云山万千重天风吹下玉丁冬。

  影落波心逐江水人在白云第几峰。

  水流水在濯锦鳞人去人来草如茵。

  此水已非去年水此身犹是去年人。

  这歌词也不知是谁做的充满了一股叹老伤怀的感伤气息当花月春唱到“此水已非去年水此身犹是去年人”时我也只觉心头一酸似乎要落下泪来。

  去年。去年我不曾认识她时还是个前锋营里的百夫长攻城略地杀人如麻刀枪上饱饮敌人的鲜血。也仅仅是一年我似乎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还说什么“此身犹是去年人”么?

  太子的笛声在高处转了两个弯忽然又如飞流直下重新转回宫调变得婉转柔靡。花月春又唱到:

  人世兴衰纷如缕百年几见花如雨。

  江流日夜变古今昨日红尘今黄土。

  云破月来江水平轻波未掩落花声。

  但愿人生长如此春江万里月长明。

  唱到“明”字时她的声音如一条长线渐渐轻微但总是不绝便如一条长线无休无止地绕过去。乐班的乐声都渐渐停止唯有太子的笛声也如长线一般追随着花月春的歌声不曾断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得文侯高声道:“歌声曼妙无双笛曲神乎其技其是相得益彰两美并兼啊。”

  歌唱完了么?此时我才现周围鸦鹊无声花月春正看着太子她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光彩。她长得并不如何美貌但此时却大有神采倒似个美人了。而太子居然也微笑着看着她脸上有种莫名的兴奋。文侯道:“花小姐听说闵维丘出都后曾得一闻花小姐妙曲有题壁一说:‘自幸身由天眷顾出都犹得阅清歌’不知是否属实?”

  花月春抿嘴一笑道:“大爷真是取笑闵先生不过是对月春的溢美之词而已。”

  太子这时喃喃道:“难怪难怪闵先生得闻此歌确当不以出都远流为苦了。便是宫中何曾听得此等妙曲?”

  文侯忽然诡秘地一笑道:“公子花小姐闺中今夜尚少个相和之伴公子不知是否有幸入幕唱和一番?”

  我心头猛地一阵泄气。这是文侯么?简直就是妓院里拉皮条的。我不曾去过妓院但在军校时和几个同学外出晚归路过那些妓院便曾看见那些拉皮条的拉住路过的公子哥的马匹嘴里酸溜溜地说些什么“公子春宵不可无伴”之类。那个运筹帷幄曾火烧苍月公战船又定下为渊驱鱼之策将共和军逼上绝路文侯跟眼前这甄砺之难道真的是一个人?

  太子看了看四周道:“这个么……”

  文侯拍了拍胸口道:“放心今天我给公子押阵便在这儿与几位痛饮一宵公子你就放心吧。”

  太子微微一笑道:“只不知花小姐是否肯?”

  文侯笑道:“公子你不曾见花小姐那一张小脸已笑得花朵也似得遇公子这等良人那也是花小姐前世修来的福份。花小姐我给你做得这个好媒你几时要谢我?”

  花月春“哟”了一声跑了进去。文侯笑道:“公子你还不进去。”

  太子答应一声便跑了进去。他本来一脸清雅从容此时跑得急了连鞋子也掉下一只。等他跑进去文侯笑着对那班乐队道:“来人拿赏钱。你们姑娘今天找到个如意郎君你们自己回去吧明天再来接便是。”

  那班乐队答谢了纷纷离去。在他们走时我心头一阵阵地气恼。

  我根本想不到文侯竟然会猥琐至此。便是太子带来的太监也不会这等样子。可我也不敢多嘴只怕一说便说漏了嘴说不定会触怒文侯。文侯对太子既软且媚对我这样的人只怕也和武侯差不太远。

  正想着忽然听得文侯又道:“诸公现在已无乱耳之人且说正事。”

  这几句话说得平和端正若非我听得是文侯的声音定想不到会是刚才这文侯说出来的。我有点惊愕地抬起头。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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