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庙堂第2/3段
“谢陛下!”高熲又施了个礼,将满是浮雪的披风递给宫中内侍,虚坐在胡凳上。他说话时鼻音很重,想来是这风雪之夜赶路,略受了点风寒。
几个内侍将牛油大蜡挑亮,又抬了一个略小的炭盆放到高熲身前,然后才垂着手缓缓退了出去。高熲待众人离开之后,才开口试探的问道:“陛下,这么晚了宣臣进殿,可是北疆战事有结果了?”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紧张,这次与突厥交恶,正是他和朝中一干新锐派的臣子力主,若是战败…
“恩,北疆大捷。”杨坚随口应了一声,将桌上的捷报拿起,递给身边的贴身近侍,后者双手接过,送到高熲手中。
高熲一目十行的浏览完毕,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达奚长儒,两千破十万?这个达奚长儒倒也长命。’他摇了摇头,心中感叹达奚长儒的好运气。
这次北击突厥,本来应该由梁士彦或者宇文忻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将担任主帅,可是有了尉迟迥反叛的前车之鉴,皇上哪还敢把兵权交给这些在民间颇有威望的老将统帅,到时候万一对方拥兵自重,未必就不是第二个尉迟迥。
念及于此,最终才有虞庆则和达奚长儒这种怪异的组合出现。虞庆则本是边境游侠儿,因为上书建议诛杀前朝皇族宇文氏受到杨坚信赖,此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又因为前面那件事受到朝中和民间不少人的厌恶,不具备反叛的条件,皇上用起他来自然放心。
可是保证不反叛还不够,这是去打仗,最终的目的是获胜,论起打仗来,这虞庆则毕竟还是差了一点。因为这样,皇上才选了前朝名将,能征惯战的达奚长儒做他的副手。不过这件事上虞庆则恐怕会错了皇上的意思,他恐怕认为皇上有借刀杀人的想法,于是暗中使计,之后才会发生达奚长儒行军总管这军中副帅身边却只有两千人,还‘凑巧’碰到了突厥十万大军。之后苦战三日,虞庆则以道路难行为理由,未派一兵一卒增援。就是现在,从自己手里这份捷报之上,高熲仍能看出虞庆则浓浓的不甘之意。
‘唉,此事之后,虞老弟和前朝一干重臣必成水火之势,今日他仰仗陛下对他的宠赖,他日一旦失势,恐怕无一人在一旁帮衬,必不得好死。’高熲对虞庆则暗暗做出评鉴,将手中奏折递还给内侍。
“这件事,你怎么看。”杨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其中必有蹊跷。”
“哦?细细讲来。”
“是。”高熲起身应了一声,缓缓开口道:“臣以为,两千破十万,实是夸大之言。非是达奚将军击破敌军,沙钵略退却,乃是后方不稳所致。”
“恩…”杨坚沉吟片刻,看着高熲低声道:“难道是安插在草原上的暗间…”
“不然,那些暗间是微臣和长孙将军花了无数精力才安插在各部落中的,人数很少,除了暗中打探消息、结交部族权贵、离间各部落关系之外,不具有搅乱整个草原的能力。”高熲摇头否决了杨坚的猜测,思量片刻才继续道:“倒是微臣前些日子收到一则情报,说草原上有一伙流寇,趁沙钵略带兵在外内部空虚之机,不断袭击各中小部落。凡受其袭击者,鸡犬不留,而且行踪飘忽不定,狡猾如狐。据情报上所讲,对方似乎掳走了沙钵略最宠爱的女儿,七公主阿史那燕,震动整个草原。”
“哦?大概什么时候的消息?”杨坚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
“约半月前。”高熲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时微臣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每日需要处理的政务太多,力有不怠,难免有所遗漏。直到刚才说起,微臣才觉得这一伙人,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他高熲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怎会因为政务太多而犯这种低级错误。现在这样说,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手中的权利分出去一些。现在明里暗里的权利过多,虽然圣上仍旧对他信赖有佳,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是自己不知进退,迟早会重蹈那一字并肩王韩信的覆辙。
“你是说,有可能是我大隋的兵马,有何依据?”杨坚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借刀杀人的想法,于是暗中使计,之后才会发生达奚长儒行军总管这军中副帅身边却只有两千人,还‘凑巧’碰到了突厥十万大军。之后苦战三日,虞庆则以道路难行为理由,未派一兵一卒增援。就是现在,从自己手里这份捷报之上,高熲仍能看出虞庆则浓浓的不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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