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九章 料峭(上)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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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与大长公主都平静下来,满秀才借着帮她敷眼的空档,凑在她耳朵边儿轻声说了句话,“‘蒙’大人走之前让俺给姑娘说,大长公主是巾帼,是好人,是姑娘的家里人,除却过了身的陆公与夫人,就剩下个大长公主同姑娘最亲了,‘蒙’大人叫姑娘甭犯轴,好好过,日子还长。”

  长亭眼眶一下子无端端红了。

  别犯轴,好好过。

  她明白‘蒙’拓的意思,放下才能重新拿起,她想一想也觉得后怕,如果今夜真定大长公主稍偏‘私’一些,她的余生或谢能在稠山山寺里头过了吧。

  在‘蒙’拓眼里,她的举动无异于以卵攻石。

  长亭想了许多,想陆绰,想符氏,想一路逃亡的那些日子,她一直努力,努力地活着,她不能让长宁看到她也在害怕,她不能让‘玉’娘挡在她的身前。回到陆家,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她怕真定悔棋,怕长英一辈子只能坐在椅子上,怕她愧对拼死护卫的那一千亡魂。

  她怕,可是她不能说。

  就当这条命是捡的吧,随时都能再豁出去――她只好这样宽慰自己。

  当一个人再无法信任人‘性’,同时也无法背弃良善的时候,真的很煎熬啊。

  如果她能像信任着‘蒙’拓、‘玉’娘一样信任真定大长公主该有多好,她回到平成时,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蛮好的。

  长亭合眼扯开嘴角,笑得真心,至少她的祖母是一个好人,一个正直的好人。

  蛮好的。

  她与真定大长公主终于坦诚相见了。

  同样的伤痛总是让人惺惺相惜。

  珊瑚觑了长亭两眼,心里有点心疼,昨儿个夜里姑娘叫她与碧‘玉’几个家生奴才避到里头去,身边就留了个满秀与白‘春’,她原是不忿的,可今儿一早回家换衣裳时她老子娘听了,只连声直道这主子是个心眼好的,是个护短且有担当的。

  她埋头想了一想才明白,她、碧‘玉’与满秀、白‘春’不一样,她们根儿在陆家,是脱不开的。研光楼若开罪荣熹院,满秀、白‘春’还能随着石家回冀州去,她与碧‘玉’的前程便毁了,闹不好还得连累到这两家人。

  索‘性’叫她们避开,她们不参与,自然再怪罪也怪罪不到她们脑袋上来…

  “…广德堂估‘摸’着是留不住了,整块地都黑了,五太叔公撑着拐杖站在街头骂,又闹着要给三太爷满‘门’讨一个公道。宗族里头反应也大,几位太爷辈的人也聚起来了…”珊瑚压低声音,作态神秘,满心都是投桃报李,“都说这几位太爷是要趁二爷不在家,国公爷又过身的时候,借这个由头从大长公主手上争地盘要好处呢。”

  真定大长公主是长嫂,是陆家的老祖宗。

  可她还是‘女’人,是符家的‘女’儿,符家都摇摇‘欲’坠,大长公主这个由头从根儿上就压不住人。

  ‘女’人当家本就难,再加上娘家势微,难上加难。

  也真够恶心的。

  长辈不慈不仁,三十四条命,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支撑‘门’楣的亲侄儿,什么都不管了。

  心心念念的只有地盘。

  大约人被饿极了,也不太管什么礼仪道德了吧。(……)1292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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