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第4/4段
然后他的身子一歪,整个人便醉倒在了铜子的怀中。
慕尹昶立刻站了出来,“将世子扶进新房。”
夜枭漫不经心地一笑。楚离晔的手一顿,指间的酒杯悄然碎裂。
银子与铜子快速将慕子衿扶了下去,因大婚,府内多添了不少布置,有小厮随处服侍,一见慕子衿从喜堂出来,立即掌了灯火跟上,一溜笼纱银灯照上回廊,曲曲折折,勾勒出雕梁画栋精美的轮廓。
夜幕愈发黑沉,外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为大婚新添来身边的宫女正在小声夸赞着什么人。
听着听着,百里思青忽然从喜榻移步到了红桌边。
除了糕点外,上面还摆着两只鸾凤杯和一壶酒。繁琐的喜服穿着不大便利,她捋起了袖子才勉强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上等的女儿红,一倒出便飘出一股馥郁的酒香味。
她一口一口地慢慢啜饮着,可还是很快便喝光了一杯,辛辣充斥喉间,却尝不出一分香甜。
她的酒量很好,千娇阁和湘江楼里练出来的,可以喝很久也感觉不出一点醉意。但是现在她却感觉自己只喝了一杯便有点醉了,不然为何看着旁边燃烧着的红烛,会觉得它们高矮不分?
外面的宫女声音小了点,她握着鸾凤杯慢慢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可还没等她睡着,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她立即警觉地坐起。
银子和铜子扶着人跌跌撞撞地进了新房,见她卸了凤冠坐在红桌旁,立即移开了目光,不忘解释道:“世子喝醉了。”
慕子衿的身形孱瘦,但好像并不轻,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扶到了床榻上,然后擦了把额间并不存在的汗,退出几步,朝着百里思青躬身道:“烦劳公主照顾了,我二人就守在外面,若是公主有需要,可以随时传唤。”
他们说完便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榻旁的香炉内燃着不知名的香,有袅袅香雾升起,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酒味。
百里思青环顾四周,脑子也清醒了几分。慕子衿喝醉了酒,不省人事地躺在床榻上。而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她,什么人也没有留下。
床榻上的人眉心微微轻蹙,那微醺的脸上现出苍白的清弱,如破晓时天边极浅的弧月,仿佛随时都会消失远去,令人不敢上前惊扰。
百里思青屏息,床榻上的人忽然微一侧身,盖着的锦被不期然地滑下。
百里思青迟疑了一下,最终轻轻抿唇,放开了鸾凤杯,从喜案前起身走至榻边,为他牵过被衾重新盖好。
身上加了重量,床榻上的人蓦地睁开眼睛看她,凤眸掠过一缕不明的情绪,顷刻薄唇边扬了丝笑,徐徐抬手,然后触上了她纤白柔婉的玉颈。
凉薄的手指触上脖颈,百里思青一惊,想也不想就快速地退离了床边。
她仔细瞧着床上的人,发现慕子衿只不过翻了个身,这才放了心。
她不晓得怎么面对他,面对这样的新婚之夜。他喝得太多,醉得太厉害,她一走到他的身边便能闻到阵阵浓烈的酒味,比她喉间残留的女儿红还要令人呛鼻。
她端视着他半晌,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去了房间屏风后面。之前宫女为她备了热水,她没有用,这会儿已经成了温水。
她伺候人的手法很娴熟,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公主。舀了温水拧干了帕子后细心地替慕子衿擦拭了脸、脖颈和手掌,又将他额前的发丝慢慢理顺,拨到了两侧。
“咳咳咳,”听见床榻上的人无意识地咳嗽,脸颊跟着涨得通红,她连忙拿开毛巾用手指试了他额头的温度。觉察到没有发烧才拿开了手。
冷不防,她的手却被他握住。
慕子衿睁开眼睛,凤眸迷离,一副似醒非醒的样子。
百里思青想也不想地轻声问道:“好受了些没?”
她的声音愈发轻柔,看得出来照顾醉酒的人很有心得。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她第二次照顾醉酒的人。
从前那个人的应酬就很多,在遇到她之前,总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人设宴请他。能推的便推,有时候碰到位高权重不能推的,他也不得不给面子。
这些她本是不知道的,她总是随心所欲地活着,就以为别人也能如她一般,不想做什么便不用做。
后来有次她去玉轩园找他,却得知他被刑部尚书给请去了府,打听之下才从其他戏子口中得知他经常不得不赴那些明明不想却不能拒绝的约。于是她气恼之余,当即踢烂了刑部尚书家的门匾。
就因为这件事,吏部与刑部那些人开始参她蛮横骄纵,父皇也才知道她时常偷溜出宫与一名戏子厮混,后来,才将他召进了宫…
她蓦然想起了宫女在外面说的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漂浮了起来。
慕子衿很享受,心中欢喜却不敢表现出来,只作醉酒人的形态,带了丝迷茫望着她,然后稍微点头。
自被下旨赐了婚后,外面总有些人以讹传讹她的嚣张跋扈,还可怜他被胁迫才娶了她。可他心里清楚,那些是可怜还是羡慕,不然也不会一口一怨恨世子保重。
他有什么可保重的?他自是不会遂了他们的心愿让她妻子成了寡。
他可爱的妻这么地体贴,这么地温柔,教他心里的火一把一把燎烧地厉害,直想现在就能将她拆骨剥肉直接吞进了腹中。
百里思青的手被他握着,他也没有松手的意思,还闭上眼轻轻地将她拉向了自己。
耳边传来虚弱且淡的呼吸,如有一根羽毛在挠来挠去,痒痒的,百里思青面色微晒,她未料到酒醉的他力气这么大,她竟然就这样被他给拉了下来。
她伏在慕子衿的胸前,他的身体明明看似很瘦,趴在上面却很宽实。男子的气息钻入鼻翼,她突然鼻子一酸。
若不是她非要嫁给他,他也不必抱着病躯受别人灌酒。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颜色刚刚又恢复了苍白。
她知道自己的手力有多重,怕一不小心伤了他,也不敢大幅度挣脱,只哄劝道:“你先将我放开来。”
慕子衿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地无影不见,她是如此地抗拒着他的亲近。
就因为他清楚她的心里还有别人,这样的洞房花烛夜,若是两个人都清醒着,端的只有难堪。所以他才很识相地“醉了”。
也省得傻瓜心血来潮地在成婚第一天就闹着与他分房而睡。
他从不指望百里思青会在今天就能够履行作为妻子的本分,她的温柔已经算是让他非常满足。
可又远远不满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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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回了趟祖家,乡村大家懂得,木有网,连手机信号都不稳。哭瞎,跟大家说声抱歉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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