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第1/3段
二月的上海,天气还有些冷。
大陆性季风气候使得这座城市的冬季低温干燥,晚上还会出现两三摄氏度的低温。所以现在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呆在屋里,点上炭火,身上再裹上厚厚的棉衣渡过这样的寒冷季节。
到了晚上,千万座建筑里面透出来的灯光映照的上海这座东方夜巴黎如梦如幻,尤其是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实在是让人目眩神迷。
大上海,这是这个年代里面无数中国人向往的地方。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可惜,战争的光临却改变了这一切。淞沪的战事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昔日车水马龙的上海市区如今早已是没有半点人影,郊区那些华丽的独栋洋房更是十室九空。
庙行、江湾、闸北这些主战场一带破坏的十分严重。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日军大口径舰炮炮弹爆炸造成的巨大弹坑随处可见。
暴尸街头的平民百姓和中日双方来不及掩埋的士兵尸体堆在一起,被阳光暴晒腐烂以后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黑色的血液一直淌到街道旁的排水沟里,在里面汇成流动的血河。
街面上四处散落的军具、枪械还有财物,和尸体混在一起。一堆白花花的银元就摊在街道的中央,银元的主人已是血肉模糊,这里附近的尸体显得比其他地方都要密集些,距离最近的几只手里面都捏着几块银元。只是,这些手都已经冰凉多时了。
忽然,街面上飞快地跑来几条失去主人的丧家犬,它们的口中还叼着不知道哪里寻来的肉块。
丧家犬站在街道中间不时的看看两面的战壕,仿佛它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类要挖土把自己埋在里面,他的主人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挖好自己的坑,所以“轰”的一声就不见了!
“啪!”一声枪响,子弹打在离一只狗不远的青石地面上,火花四射。
狗受到惊吓,夹起尾巴迅速的逃走了。由于是慌不择路的逃命,不小心将口中的肉块丢掉了,掉落的肉块滚到街边咕噜噜的转着,最终慢慢地停了下来,居然是一个人头!五官已经是残缺不全,耳鼻都已经不见。
这应该是阎罗殿里面的场景,可惜这并不是梦境。
“他妈的,谁打的枪?”咆哮的声音来自连长朱晋一,东北大汉,平时吼出来的声音能传出好几里地去,可是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战场上的硝烟是个很伤嗓子的东西,比五个铜子一包的劣质香烟还要好使的多。
朱连长从交通壕里面慢慢地探出半截脑袋瞄了眼对面的日军阵地,马上缩了回去。他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哪里来的鸟人?新兵蛋子!瞎他妈打枪!要是引来了鬼子的炮火,大伙一块完蛋!败家玩意,给老子传话下去,都他妈的把保险关上,打了一天了,都给老子歇歇。”
“是!连长。不过刚才那枪像是对面的鬼子放的。”
搭腔的是朱晋一的传令兵许三柱,河北人,今年才十八岁,朱晋一看他年纪小,还算机灵,就把他一直带在身边。
“狗日的,小鬼子的子弹还真多,居然有闲心去管畜生的事!三驻!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许冒头,小日本的枪法都不赖,这晦气咱可不沾。”
“知道了!连长!你要不要趁现在去见见那个旅部来的参谋?人都在后边等了你好长功夫了,怎么说人家也是长官啊!”
“妈的,老子还得伺候这货!旅部的那些人一定是脑袋让驴给踢了,这个节骨眼上面居然给咱们派来个秀才老爷。还没打就尿了!那货还在吐吗?”
“还吐着呢。连长你最好还是赶紧去见见这位官长,人家还带着旅部给咱们的命令呢。”
朱晋一又瞄了眼对面的鬼子,感觉对面一时半会是不会再发起冲锋,于是朱晋一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双手,对许三柱说:“那咱走,会会这个鸟人!”
接着转身对另一个长了个娃娃脸的部下说:“赵排长,负责警戒,一会天可就要黑了,别被小鬼子摸上来了。”
“是!”看上去只有20岁刚出头的赵排长立正领命。
时间往回倒上一个多月,1932年1月28日夜,日军悍然向我上海闸,居然有闲心去管畜生的事!三驻!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许冒头,小日本的枪法都不赖,这晦气咱可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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