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叩阙,沥血,雷霆 ...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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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自家姓安不姓张,这事他早忘了,不过就算要改个姓氏,在安司马心里倒也不值什么。

  城门司马在城楼上魂不守舍地冒充神像,浑然不知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城内与城外却是一波波的险恶风涛,直欲将这座小小的城楼彻底吞噬没顶!

  就在开阳门前,依旧是赵氏老店前面,这样早的时节,也不是饮酒的时候,一群群的太学生却都扎堆一样聚集起来。

  大汉的太学生,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此时不比科举制度成熟的唐宋年间,士人要走“学而优则仕”的道路,分外地艰难些。能扎进了太学的士子,都是人尖子不说,身后至少也有地方上世家的关系在,这使得太学天然地就成了文官集团的作育基地。就算是太学里荫补出身的勋戚子弟再多,也很难改变这个大势,反过来,勋戚子弟入读太学之后,反而将家门渐渐转变成文官世族一员的反倒更常见。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勋戚家族的爵位也不是那么牢靠的,诸王列侯传上几世就被除国很是常见。东汉历经数帝,这样的事情更不稀罕,反倒是诗书传家的文官大族,很有一些长保家门富贵的逆天存在。远的不说了,四世三公的袁家,如今还有人在朝中任着美官呢。

  这样几番因缘共同作用下,太学生与文官集团形成的党人,差不多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而这些为官僚候补,却还不是官的太学生,也是对政事最为敏感,又急于投身其中的一个群体,某种意义上说,太学生就是都门政争中那根敏感的神经末梢。

  嗯,敏感得一点就跳。

  五经博士张津也混在这群太学生中间,眼下正在那些挑头的太学生手中来回传阅的一卷竹简,就是他刚带过来的。这位看上去分外儒雅可亲的五经博士,就这般冷眼看着那些各地世家出身的大族子弟传看着那卷竹简,而后神情越发凝重、不满甚至愤怒起来。人群间的议论声,更是随着这股子情绪嗡嗡地响起来。

  最后,还是南阳李家出身的李垣排开他这些同学们,正容正色地行到了张津面前,躬身就是一个大礼,张津也不自持身份了,忙把自己这个学生一扶,叫着他的表字:“子勤,何用如此乎?”

  被张津一托,李垣也不朝下拜了,仰着脸就满腔悲苦地开了口:“张公张公,这卷抄本可真的是从尚书台中带出来的?真要将各地素有令名的守臣二十六员,都当成是坐罪贪渎的犯人,一体解送京师治罪?”

  张津面色如水,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这是故太中大夫张喜生前所上遗表,已由尚书台送入禁中御览。本官这份抄本,乃是大鸿胪袁傀的侄子袁本初拼死传出来的,字字真切,绝无虚词。”

  得了这个准信,李垣一脸悲愤地就转过头来,举着那卷抄本高喝道:“诸君可看清了么,这就是如今的朝堂,就是如今的治世!枭獍居庙堂之高,鸾凤陷缧绁之下,群小横行,正人不得其用,如此清平世界,如此煌煌大汉,岂有我辈正人君子的生路!”

  说至动情处,这位南阳世家子已经虎目含泪,与他做了一党同志的这些太学生,更是个个双目发赤,几欲泣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群的兔子似的。

  要是某个半吊子仙术士不是也被拦在开阳门内,见着这样情形,却绝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愤怒不甘,有的只是嗤笑一声――这些地方上颇有贤名的守臣,十个里倒有九个半都是党人一派的孤臣孽子,更是个个都和南阳颍川这些世家有些不清不楚的关联处。对士林中党人一党而言,这些人已经是不多的中坚人物,党人一派想要王八翻身,也就只剩下了这点一党菁华所在了!

  阉党这一手,不是党锢狱,胜似党锢狱,简直就是要把党人一派赶尽杀绝!就算这些年党人一派被揉圆搓扁,再难有什么脾气,这刀架到脖子上,就算束手待毙也要叫几声哭几声的。

  何况党人一派还从来就没有自己送上门去让阉党横切竖割的高尚觉悟――那种奇葩除了南亚发源培育出来的一群奇行种秃驴,好像也不多见了罢。

  旁观着这场上诸人这股子被压制而不得宣泄的郁气已经到了极处,张津却是猛地朝前踏出一步,大喝一声:“诸生诸生,奈何在此,效小儿女辈作此对泣之态耶?今虽阉宦用事,正人摧折,然而天佑我炎汉四百载社稷江山,事情犹然有挽回处!”

  他这一声高喝,却是将场上这些太学生都震了一震,都是不敢相信地望向这位素来熟悉的五经博士。党人这些年和阉党一场场斗争下来,虽然也偶有占了上风时候,但无一次不是立即为阉党辈翻盘,反而落一个损兵折将、连番报复下场。就算是容易被人挑动的太学生,真就是一个大礼,张津也不自持身份了,忙把自己这个学生一扶,叫着他的表字:“子勤,何用如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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