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囚笼(下)第1/4段
战前王巨和章楶都分别在脑海里做过反复的推演。
想要打败辽军易,只要辽国军队大咧咧地来到夏州,他们就注定了败局,就更不要说后面分兵宥州、洪州,又分兵盐州。
但想打得他们心寒难。
因为这一段向北,就是著名的南河套了,它方圆数千里之大,面积几乎相当于大半个河东路。因此当年李继迁被宋军打败,往河套里一钻,然后宋军傻了眼。
辽军不是李继迁,但南河套这些游牧民族对西夏比较忠心,辽国是来支持西夏的,因此对辽军好感度较高。包括这一行,辽国就请了许多河套地区的牧民做向导,如果往深里说,则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之间的矛盾。宋朝是农耕文明国度,岂能指望游牧民族对宋朝有多少忠诚度?除非宋军强大到足以辗压任何对手,迫于宋朝的威严,他们也就老实了。
在这种背景下交战,辽国会损失惨重,但损失的会是那批人呢?
民夫!
但这些民夫都是从山后组织起来的,基本上都是汉人,放掉吧,没有震慑力了,杀同样不能杀,不顾民族立场吧,这一杀,山后所有汉人会彻底倒向辽国。
辽国的主力部队因为有当地牧民带领,又是骑兵,又是一个宽阔无比的所在,会迅速进入南河套,然后撤回去。
但问题还没有完,实际上从辽国真正出兵西北起,两国脸皮等于抓破了,战事结束了,宋朝不可能在这里布置几十万大军,象铁门关等处,顶多驻守一营官兵,就是河套除了组织一些边兵节约财力,正规的驻兵不过数将官兵。最好的例子,原先河东十二将官兵,八将官兵于府麟路轮流驻戍,也就是分成两班倒,每班四将,防御麟州与丰州,余下四将各分成两将,防御代州火山军。
这才是正常的防御兵力,但问题来了,因为这场战事,南河套的游牧民族与辽国绞在一起,又是若大的面积,由他们带领,那么到处都是空子,到时候轻则南河河套丢失了,重则威胁到整个西北的统治。因此这一役必须将辽国打寒,打得他们以后提起西北立即噤若寒蝉。
这才有了这个囚笼战术。
…………
内河船只想要航行安全,不是河流大小深浅,大河行大船,小河行小船。
危害船只安全的因素是河流悬差大,比如青铜峡上面,一直到应理(中卫),这一段河面比下面的河面还要宽阔,然而因为青铜峡水位落差大,则不利于航行。
但得看怎么利用了,正是有了这个水位落差,所以就着它,置了汉源渠,唐来渠,汉伯渠,七级渠等水利工程,雍正时又利用它置了惠农渠,解放后又修了东干渠,一道青铜峡,造就了宁夏九成水利灌溉工程。
其次不能多礁石,著名的就是三峡,水位落差大,导致水流湍急,礁石多,因此事故多发。
水位变化不能太大,如兰州,实际上如果不怕危险,整个上游通航不是到达青铜峡,而是一直通达兰州,只是兰州一带黄河水位变化大,河底多石,余下又有一些险峻河段,所以不利于较大的船只行驶,而且航行风险高。
这次王巨伐夏,刻意从渭水流域的一些船坞带来许多工匠,又于前年就在关中训练了一些水军,但从就没有想过,在兰州造船,节约运输成本。
河流不能忽然变窄,王巨所说的航运,上游是灵州,下游则是河口渡,从河口渡过去黄河则属于中游河段了,其实这段黄河多峡而不险,如果从壶口瀑布中转一下,那么航道能延伸到龙门的禹门口。
但问题是自河口而下,河道忽然收缩,水流也变得湍急,以宋朝的技术,航行依然很危险,所以王巨也从未考虑。
最后便是河湾多,船舶航行是借助水流的惯性前进,不象在陆地上,俺们来一个急刹车,船夫看到湾道时必须提前做出预判。同时湾道会产生回流,使得水文特征产生诸多不确定性,最有名的就是三门峡那根砥柱,依据水流的惯性,出三门的船只正好对着那根砥柱撞去,俺用舵,俺用力扳舵,但往往还是会造成事故发生。
那么这段黄河是什么特征?宽阔,水流平缓,多湾,故称河曲,特别是几字上面那一横,那可不是直的,积石军那段河段称为九曲,可是那一横最少有九十九曲!
不过曲多,但因为河面宽阔,水流平缓,航行风险性依然很小。但造成一种现象,频繁地改道。
黄河出了贺兰山,两边都是沙漠与戈壁,风一吹,沙子一起飞到黄河上了。但因为水流平缓,河沙立即沉淀,比如南段的河流有湾口,产生回流,河水不是向下游而去的,而是冲向河流中间,于是河沙会在这一片迅速积淀,但河水要必须往下流,于是河水变得迅急起来,便搜刮北岸的泥沙,从而产生改道。
最有名的便是清朝嘉庆二十四年,包头南河段南移一里半路,光绪二年,包头南河段又大规模南移。现在哪里有两个很不错的渡口,河朔渡(托克托河口镇),毛岱渡(萨拉齐),因为渡口的繁荣,造就了两个繁荣的城镇。但黄河南移后,失去渡口加成之效,萨拉齐还好一点,变成了土默特右巨也从未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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