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火伴(五)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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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口失利的结果必须有个口子来发泄出去,否则那股低迷就会一直盘旋在所有右军的头顶无法自拔。他们身为刑辖官,目的就是惩奸除恶,振奋士气,若是军中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就要面对越来越多的怀疑。

  为什么出现了危险,没有多少人来救?

  为什么没有派出斥候,而是直接让五支百人队直接守隘口?

  为什么……

  大魏已经胜利了太久,经不了这些疑问。和蠕蠕的大战就在眼前,这般动摇士气,只会乱了军心。

  所以,若干人从调头去搬救兵的时候,是生是死都是一样了。

  不,若他真死在黑山口,好歹还有个“牺牲将士”的名声,至少忠烈殉国,能得一个名声。

  可是他要现在这般不名誉的死去,就算他是谁家的少爷,祖地里也都不会再有他的排位和坟地了。

  刑辖官们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让良心不安的事情,但即使如此,每次遇见这样的事,他们还是会不敢去看被冤屈者的眼睛。

  他们只能催眠自己“这人确实先走了”来说服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然后其中一个刑辖官指着若干人,对几个手下说道:

  “把他关到刑营的木笼里。这几天给他吃好喝好,要是有人探视,不必拦他们。”为首的刑辖官尽自己所能的给他最后的优待,而若干人闭着眼睛,仿佛当自己已经死了。

  “等三天后,校场……”

  他顿了顿,望着上方说道: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

  花木兰得知若干人被抓到了刑营里去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呆过的那个木笼。

  鲜卑人处罚犯了军法的人,喜欢当众羞辱。有的在三九天被扒光衣服,赤条条的塞在木笼里,便溺都在身上;有的被吊在旗杆上,谓之曰“人旗”;还有当着新兵的面被鞭刑,直到满地翻滚,痛不欲生……

  花木兰十分庆幸自己当年得了王副将说情,即使用箭吓唬的突贵将军魂不守舍,蔑视上官到那种地步,也没有被剥了衣服示众什么的,只是蜷缩在木笼里伸展不开,饿着肚子被风吹日晒了几天而已。

  还有没事就来陪着她说话的同火们,以及偷偷做了猪油胡饼给她吃的火长阿单志奇。

  犯过错就要接受惩罚,这并不可怕,每个人都有接受惩罚的时候,有谁能不犯错呢?

  可是……

  被这样对待,就有些过分了。

  “住手!”花木兰冲上前去,一脚踹开正在做出侮辱动作的某人,而那个正在对着若干人浇尿的小兵一时无法防备花木兰的袭击,直接坐在了地上,露出那恶心人的东西。

  花木兰在军中已经见过不少次这个,最初的羞耻已经变成了一种麻木的无力,但即使如此,她也很少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人有就这么把它拿出来,作为一种侮辱人的工具。

  这让她出奇的愤怒。

  “你搞什么!有病吗?”那人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也不急先收回“工具”,反倒瞪着眼睛看着花木兰嗤笑了起来:

  “哟,逃兵配懦夫,还真是合适的很。怎么?火长不给你饭吃,你想让他没死之前把那些家当给你?”

  这人也听说过若干人曾经拿粮食“引诱”花木兰跟着他们混的事情,所以一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他身后的众人都笑了出声。

  “哈哈哈,那不可能,罪人的东西都是要充公的,你是痴心妄想!”

  “不会这若干人细皮嫩肉,花木兰看上他了吧?我们鲜卑人可不好这一……”

  嘣!

  花木兰紧闭着嘴巴,以惊人的气势挥舞出拳头!

  刑营里一根木柱应声而倒,上面挂着的绳索和各种捆绑的绳子一下子掉了下来,有的套住了他们的脖子,有的缠住了他们的手脚。

  木柱倒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刑营外负责守卫的魏军吓得闻声而入,当发现是行鞭刑的木柱倒了下去,各个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

  一个魏军走上前去踢了踢钉在地上的木柱,木柱纹丝不动。

  木笼里蜷缩成一团的若干人似乎刚刚恢复了听觉似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避开了花木兰的视线。

  花木兰整个人已经气得发抖,但她还牢记军中严令禁止互相争斗的军规,所以冷冷地说道:

  “怕是刑营的柱子都看不惯这些人,突然一下子倒了吧。”

  “明明是你打断的!”

  倒在地上的人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我还可以打断别的东西,你信不信?”

  花木兰威胁似的看了一眼那人还没塞进去的某物。

  呕……真丑!

  幸亏她是个女人。

  几个看守刑营的甲兵顺着花木兰的视线看向地上的倒霉蛋们,然后同样发现了那东西。一个年级较大的甲兵哼了一声,用脚踢了踢地上被绳子套住,却幸而又幸没被柱子砸的头破血流的那些人。

  空气中弥漫的骚味,已经那个木笼里已经彻底丧失了活力的若干家少爷,已经让他们推断出了事实。

  至少是一部分的。

  那甲兵作势要踩他的k间,那人马上把身子缩成一团惊叫了一声。

  对此,那早在刑营里见惯各种场面的老甲兵呸了一声。

  “差不多就适可而止,别像个女人没完没了的。长官让人可以随意探访他,是想让他最后一程走的体面点,你们这些人这么缺德,以后在战场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抬眼看了看花木兰。

  “你觉得呢?”

  “啊……”花木兰轻哼了一声。“我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犯错。否则,一定会有更多这样的人这么对待你们。”

  “他明明就是个不要脸的逃兵!”

  “那你就是个杂碎!”

  花木兰疾言厉色地叫了起来。

  “我可以让你随时被木柱砸成‘杂碎’,你信不信?”

  “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火头。这样那个人只会更尴尬的。”老甲兵指了指木笼,“我觉得现在该让他们走了,你来这里不是来吵架的吧?你觉得呢?”

  花木兰回身看了看那木笼,若干人已经把脸转向另一边了。她想了想,走到木柱旁边,一吸气……

  把木柱又抱了起来。

  脖子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被缠绕进去的倒霉蛋们哎哟哎哟的叫唤出声,他们就像是被套上项圈的驴子或者骡子什么的东西,不得不因为花木兰将柱子竖的站立起来的动作而点起了脚尖,努力让自己不会变成绞刑架下的冤魂。

  那些甲兵如同刚才他们笑话若干人那样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但是为了防止出事,他们还是好心的走上前去,去替他们去掉身上的绳索。

  “啧啧,你这绕的不错?教教我们这种能把自己越捆越紧的本事呗,也许我们就不用天天站门口守卫了。”

  “啊,你脸被绳子抽了一下吧?真好看,就跟你下面那啥抽了自己的脸一样。我想想看,这该叫什么脸?”

子被风吹日晒了几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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