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八章 夜思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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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琰习惯晚上写札记,记所见所得,还有练兵的感想,等等,但她今晚没有写札记的心情,却想着应该给四哥和姊姊写封信,随同送‘药’的队伍送到庭州去,便点头道:“也好。磨一寸就够了,别磨多了‘浪’费。”

  安叶禧应了,将木盆泼水搁了,往砚台中滴了清水,跪坐在案几旁,取了松烟墨条开始研磨。

  萧琰铺了信纸,心里打着腹稿,提笔先给四哥写信,将军中的事拣着说了些。萧琮是大都督府的兵曹参军,说军中的事不算越职,萧琮以往的回信也常常指导她的练兵,两人虽然隔着时日没见面,感情却没减少。萧琰略略写了自己在军中的事,便着重劝兄长不要进入染疫的金泰榷场,对疫情做到尽心就好,若把自己折进去就不合算了。她这位兄长对黎庶有着慈心,这是好事,但慈心太过就未必是好事了,萧琰还真担心她的四哥亲自去榷场——又不是大夫,去了又有何用。但沈清猗就不一样了。萧琰真个担心的,还是她这位姊姊。萧琮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去榷场,但沈清猗是作为大夫而去的,是要身入疫地的。

  因了这种担忧,萧琰给沈清猗写信时,真个下笔凝重,叮嘱的话就写得多了些,回头一看,倒不似妹妹写给姊姊的信,竟像来了般。萧琰心里嘀咕,没准姊姊看了这信要瞋眉,她心里哆嗦了下,却也没‘揉’了这纸重写。“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个让人‘操’心。

  将两封信各折了‘花’样装入一个信函中,让安叶禧拿了火漆蜡,点芯滴蜡封缄。见砚台中还有一些墨没用完,她想了想,便又铺了信纸,给母亲写信。因行军打仗不比在静南军大营时方便,她给母亲的家信虽然时时写,却是一个月才能寄一封,尽管父亲与贺州每隔数日都有亲兵快马来回递送军函,但萧琰也不好太过滥用随附家信这种特权——特权可以用,但要有分寸,这是出身世家的子弟都要接受的教育,而没有这种教育的世家,迟早都会没落。

  萧琰就着余下的墨写了两页纸,装入给母亲的信函中,默默算了算日子,后日就可寄出去了。

  想到家信,她心里有些不开心。

  母亲是从来不会给她写信的,每次都是绮娘和商七执笔回信,里面有母亲给她的话,通常都是寥寥几句,占不了几行,写的多是绮娘和商七的话:绮娘多是说清宁院的琐事,闲扯母亲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商七的回复主要是解答她在武道上的疑问。但是今年开年后的四封回信比以前都短。母亲给她的话只有年后第一封信中的四个字:“大道为己”,之后再无话;绮娘说她要外出,短则三月,多则半年,为何外出没说;商七从年后第二封回信起不再回答她信中的疑问,而是写了谒语一般的短句,让她自个儿悟。萧琰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或许是绮娘破天荒的外出让她生了疑窦——究竟是什么事呢?也或许是商七的回信变得短且答非所问,让萧琰觉得不像以前那么关心她了。这或许是因为长信变短信生出的一种落差,萧琰往日只觉自己多想,念头一起便按下了,这会因为心情不好,只觉心里像‘蒙’上了层‘阴’霾般,舒展不开来。

  因心情不畅,萧琰没有立即入寝,和安叶禧说了会闲话,问了些她家里的事,这才知道安叶禧是瞒着父亲来参军的,原因是“逃婚”,确切的讲,是不想被她父亲送给静州刺史做妾。

  正好她的几个哥哥到了年龄不想服兵役——按大唐兵律,有募兵和役兵,募兵是自愿参军的,役兵则是服兵役的兵,规定每户有二子以上的,要‘抽’一个儿子到军中服兵役五年,不愿服兵役的,可以出“代兵役钱”免役,士煌商户一般都是出代役钱;但兵律还规定,家有四子以上的,必须出一丁参军,不得出钱免役:安叶禧的父亲妻妾多,子‘女’也多,她上头就有五个哥哥,还有一个满十五的弟弟,这六人中最有可能被送去参军的是庶出又不受宠的三哥——她三哥便偷出兵役帖悄悄给了她,帮她信纸,给母亲写信。因行军打仗不比在静南军大营时方便,她给母亲的家信虽然时时写,却是一个月才能寄一封,尽管父亲与贺州每隔数日都有亲兵快马来回递送军函,但萧琰也不好太过滥用随附家信这种特权——特权可以用,但要有分寸,这是出身世家的子弟都要接受的教育,而没有这种教育的世家,迟早都会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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