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贺知章：长安一梦第1/2段
我连续两夜做了同一个梦。
恍恍惚惚之中，我乘坐一叶小舟，沿着一条如缎似玉的清溪漂流，两岸峰峦如峙，草木青葱。
我不知道这是条什么河，也不知道这座山是什么山。只觉得这山、这水都如此美妙。反正在长安是肯定没有这么好的风景。
我正看的入迷，忽听岸上一老者说：“既然知道山水之趣，为何还要五十年一直待在长安，不离半步呢?”
我心下纳闷：这位老者和我素不相识，怎么对我如此了解呢？
我回头仔细一看，但见他骨骼清奇，神色飘然。我知道她绝非凡人，就问：“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夫范蠡，和贺大人是同乡。”
“原来是范大人，晚辈贺知章能够得见先贤，真乃三生有幸！”
“哈哈，老朽早就无官一身轻啦，你就称我为老头子或者老先生就可以啦。”
“晚辈贺知章想当面请教一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
“不必客气，就请直说。”
“当年，越王勾践灭掉吴国，成就霸业，先生的功劳当属第一。可是，先生为什么在功成名就之时选择悄然隐退呢?”
“这个问题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我啦。当年勾践不听我的劝告，冒然进攻吴国，被打得大败，做了亡国奴。人们常说‘主忧臣劳，主忧臣死。’作为臣下，此时，不仅不能够离开他，反而要尽心尽力地支持他、帮助他，这是做臣子的本分。等到越国胜利以后，我的职责已尽，任务已完，自然就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生活啦。”
“可是，勾践为了感谢你，提出分一半国土给你。范先生，你为什么不但没有答应，而且还要远走他乡呢？”
“自古以来，立下大功的臣子，有几个能得以善终？伍子胥就是前车之鉴啊！他的功劳可谓大矣，课最后还是被吴王夫差杀死。究其原因，就是功高震主，主不得不防啊！勾践的为人，还在夫差之下，只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同欢乐，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说要拿一半国土给我，这话可信吗？因此，一旦勾践大功告成，我就得远走他乡，越远越好，绝不能向伍子胥那样等死。离开越国时，我写了一封信，送给同样有大功于越国的好朋友文种，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希望他也能尽快离开越国。可惜，文种明白的太晚了，最终难逃一死。”
“晚辈终于明白范先生为何在盛名之下离开越国的原因了。”
“久居高位，享受尊荣，这是不祥之兆啊！老子说‘功成身退，天之道。’我岂能违背天道？”
“范先生之语，使晚辈有拨云见日之感。晚辈早有归隐之计，可是，心中总有事情割舍不下？先生何以教我？”
“你所担忧的，不过是太子的安危罢了。太子李亨目前的处境确实有点不妙。但是，吉人自有天相。太子虽然资质一般，但躲过风险之后，日后定有高人辅佐。虽有波折，不过终究会有所成就。你以八十岁高龄，留在太子身边，能对他有多大帮助?你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你如此瞻前顾后，谨小慎微，还自称什么四明狂客，我看就改叫四明愚夫好啦。”
“骂得好！骂得好！”
“那还不速速做离京归乡之计？”
“愚夫贺知章这就辞官，绝不拖延。顺便问一下范先生，此地山水如此明媚，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可悲！可悲！做了五十多年的京官，竟然连家乡也不认得了。这条河就是剡溪，河边的山不就是天台山吗？”
一听此话，我羞愧不已。
我匆匆下了船，想当面拜见一下范先生。可是，由于走得太急，一不留神，脚下被大石头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我猛然惊醒，原来还是在长安的家中，只不过是做了一场大梦而已。
我再也无法入睡。
回想起梦中情景，越想越觉得范蠡说的有道理。是啊！在长安为官已经五十多年，期间，大唐虽发生了几次大的变故，但幸运的是，自己总算走过来了，政声还算不错。如今，继续在朝廷混下去，并没有多大意义。
目前，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子李亨。作为太子宾客，最希望太子能够平安顺利。不过，这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真到了山雨欲来的时候，自己不照样无能为力吗？
景龙观事件，韦坚和皇甫惟明办事不周，不但自己丢官丧命，也连累了太子，太子被迫废掉太子妃。太子变得更加胆小，惴惴不安，生怕祸从天降。每天除了上朝和面见父皇，一步也不敢离开太子府，更不敢再和大臣们见面。
我记得在梦中，范蠡告诉我说太子吉人天相，自有高人辅佐。
这个高人会是谁呢？
我一下子想到了好几个，但最后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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