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这些人简直不怕死第2/4段
“回皇上,是的。”李华答。
“嗯。”万历爷犹如满意地嗯了两声,“这个布,穿在华才人身上,像是如鱼得水。”
李华屈膝:“都是皇上的目光好。”
万历爷说完李华,好像才察觉自己母亲在这儿,那肯定是要和太后说几句话,看到太后桌上摆的几盘点心,无论好吃不好吃都要当作很好夸一口时,忽然,像是新奇的东西咦了一声。
太后本是默不吭声的,在皇帝忘了她这个老母先看妃子都是默默无声的,现在,万历爷突然伸出手拿起了她刚才随手搁在了石桌上的那幅字,嘴角微勾,道:“皇上,您不先坐会儿,吃杯茶。哀家这儿有御膳房按照光禄寺卿家里的法子做出来的枣泥糕,哀家尝着这个味道还不错,不甜不咸,应该合皇上的口味。”
万历爷两只手举起字作,对太后的话貌似都听了进去,点头:“给朕一杯茶吧,太后给儿子做的枣泥糕,朕肯定要亲口尝尝。”
底下的人,因为这个突然的变故,全部变得忙碌了起来。
李华始终站在万历爷身边,却发现,万历爷的注意力全不在她这儿了。或许,万历爷爱美色,但是,万历爷本身是个才子,更爱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她李华怎么能靠李大同那手字在后宫里走到今天。
万历爷的注意力,如今,全被李敏写的小楷吸引住了。
李华本来还不太焦急,想这个李敏再怎么厉害,又怎能比得过自己。李莹她这个做姐姐的知道,是比不过她这个姐姐的,从一开始在家里跟老师学写字开始,她就有意压住这个妹妹的头顶。李敏自小连老师都没有跟过,难道还能超越她们姐妹?
稍微踮起脚尖,在万历爷手里的字上瞄了一下,李华顿时眼睛有点直:这?这?!
这样的字,从没有见过。
她敢割下自己脑袋保证,这样的字,李大同都肯定写不出来!
实际上,李大同也绝对不知道什么小楷。这点,王氏昨晚上,趁着李大同酒醉时再三套问,李大同答不出个所以然时,已经够让王氏心生疑窦了。
莫非,李敏这手新奇漂亮的字,不是出自李大同手里所教,是徐氏?
徐氏不是早死了吗?怎么教李敏练字?
李华此刻就像王氏一样,犹如走进了迷宫,绕不出来。
“这字是谁写的?”万历爷捋着胡须,津津有味地问。
太后像是忙着让人给皇帝倒茶没有接上话。
万历爷只好又问卢氏和李华:“你们两个不知道吗?”
卢氏硬着头皮答:“回皇上,这个字,是尚书府的小姐写的。”
“李大人的女儿,岂不是――”
李华立马接上话:“臣妾回禀皇上,是臣妾的妹妹写的,妹妹写的不好,请皇上怪罪。”
“哈。”万历爷朗声一笑,把那个字,拿给自己身后学富五车的大学士看,“周学士,你倒给看看,这个字哪儿写的不好了。”
周学翰是有名的江南才子,口才了得,听到皇帝这个话,虽然自己也早已在旁看着,对李敏写出来的字早已存了一丝疑问,于是脱口说了出来:“回皇上,在臣看来,这个字实属鬼怪。”
“鬼怪?”
李华心里头微微暗喜,因为知道万历爷近来很喜欢周学翰,经常把周学翰带在身边。周学翰或许对朝廷上的政事插不了嘴巴,但是,他对琴棋书画之类的见解,万历爷都是听在耳朵里了。
“是的。”周学翰说,“此字,字体为臣前所未见的,不像大篆小篆,又不像隶书。但是,比起前朝那些字儿,无疑是更进一步,字体兼具了祖先流传下来的优美与端正,臣以为,乃上天的鬼斧神工,能诞生在皇上有生之年,是皇上对子孙后代的恩典。”
李华感觉是被周学翰这番话扫了脸上一巴掌。
李敏与周学翰之前并不认识。但是,周学翰不是傻子,这样好看的字体,如果他硬要说不好,不是在皇帝上兴头上泼冷水吗。况且,李敏这个字真的好,看得他都十分赏识。不如实话实说,拍下皇帝马屁。
万历爷像是被打了针兴奋剂,兴奋得摩拳擦掌,问李华:“你妹妹何时进宫?”
李华在心里咬了口嘴唇,幸好自己早有准备,于是低着头作答:“臣妾不知,是太后娘娘安排的。”
听到太后安排人进宫了,皇帝也就不急了,坐在那儿,吃起茶,顺道和周学翰就李敏的字继续议论。
看万历爷这个状态,是要等到李敏进宫。
李华眼角扫过凉亭下面的一角,看到杏元回来了,唇角浮现出了微笑。
*
李敏被公公带着,前往福禄宫。走到半路,穿过一个不知名的小院时,忽然前面的公公抱起了肚子,回头对她说:“杂家肚子疼,可能要去趟茅厕,请二姑娘在这儿等杂家回来,千万不要在宫里随便走动。”
人要三急,眼看这个公公脸色苍白额头流汗,不像是说谎装病,李敏点了头。
公公抱着拂尘一路小跑,不会儿消失在了院子的尽头。
这个小院子里,没有什么人住的样子,地上可见长了些荒草,许是荒废许久的院落里。李敏之前由于有公公带路,知道这个公公并不是李华的人,所以并不生疑。到现在,看到这个院子有些奇怪,心里便是生了几分警惕。
但是,公公叮嘱的话又没有错。宫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走动的。要是她李敏乱走一通,被人抓住了什么小辫子的话,砍头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李敏眼色一沉。
背后忽然一阵凉风嗖的刮过,李敏警觉地退了两步往后转身,来人没有抓住她,却是擒住了她身后的念夏。
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全身黑色紧身衣,脚上一双鹿皮油靴,眼瞳很黑,眉毛介于清秀与浓眉之间,那手拿了把锋芒毕露的短刀,搁在了念夏脖子上。
念夏只是被对方一只手拿捏住,已经犹如被缚的小鸡一样不能动弹,只能嘴巴张张,对李敏说:“姑娘不要管奴婢,快走。”
李敏眼里几分深思地看着那个蒙面黑人:“能在宫里来去自如,如果非是宫里的人,或不是有宫里的人接应,实在说不过去。”
黑面人说:“敏姑娘果然是才思敏捷,我家主子说了,只是请敏姑娘到我家主子的地方做客,别无其它。”
“邀人做客,挟持人家的丫鬟,你家主子的诚意,可见一斑。”
“敏姑娘不要见怪,若我手中没有这个丫鬟,只怕敏姑娘不跟随在下走。”
“你确定我一定跟你走吗?”
“敏姑娘为大夫,大夫怜悯苍生,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丫鬟死于非命,明明可以不死的。”说着,那人装作要在念夏的脖子上一刀抹过去。
李敏瞬间眼睛里放出一抹锐利,她清楚,这个人不一定杀念夏,但是,念夏在人手里,她确实不敢拿念夏打这个赌。这一刀真抹下去,她是神医都救不了念夏的了。
手中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李敏说:“急什么?放了她,我自然随你去。”
这时,她们四周,从屋顶上又落下了三个黑衣人,把李敏团团困住了中间,但是,没人敢靠近李敏。只听那个带头的黑衣人说:“还请敏姑娘不要耍小计,乖乖跟在下走,在下会保证敏姑娘与这个小丫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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