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刘文钊第2/2段
小城最奇特的地方是城中的水系,居民在自家的房前屋后就能淘米洗菜。这一切随着小城后来的大规模开发改造,已经是荡然无存了。有人为此惋惜,但为时已晚。
刘文钊颇有些聪明,能写诗,也能当郎中,甚至还能谱曲,对下人也很和善。正是这样的敏感诗人气质,面对挫折自己无法排解时,他选择了投河,对妻儿不管不顾了。
投河的地点,他可能事先做了周密的安排。那是条大河,不远处可直通长江,有几条叉河在这里交汇。河岸的两边,芦苇密布,即使白天人躲了进去,找到他也是十分的不易。
近一个月来,刘文钊始终心神不宁,心好像莫名其妙的常被人狠狠的掏了一下,一揪一一揪的生疼。他有一种预感,觉得正有某种灾难正向他逼近。可他并不知这灾难来自何方,又是个什么灾难!
他开始疑神疑鬼,稍有风吹草动,心中就大大的不安。从外面传来的旧闻或是谣言,更使他心惊胆跳。某某不堪承受折磨跳楼自杀了,某某不知什么原因被关进了牛棚,某某被反绑在台上,被当众抽了几个耳光,还被逼跪下……
这些个众某某,大都和刘文钊八竿子都扯不上边,但只要其中有一个是他熟知的人,或者是附近的人,这就够了,这消息不啻就是颗深水炸弹,能将他完完全全的击跨。要知道,他可是个双料狗崽子。
刘文钊长的很清秀,有些儿倔强,也很自尊,这种恐惧的心里,当然不可能和别人说,即使冯德轩他也不说。倘若他要是真说了,别人劝一劝,或是发生了点什么事,这个坎,他也许就渡过了。
他不说,也会有人猜得到,因他的忧郁就写在了脸上。冯德轩几次主动的问到过他,问他有什么难处,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有什么心事,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坚决的否定了。
这种一惊一乍的心理,使他的饭量明显减少了,觉也睡的不安生,常常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中乱哄哄的,生疼的要命,有时,这乱哄哄的场面会突然不见了,旋即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脑细胞的极度振荡,反复的思考,使他疲劳到了极点,这个时候,刘文钊才会模模糊糊的睡上一小会。可就是这极其珍贵的一会,也必定在做噩梦。时间不长,他就被这噩梦惊醒了。
惊醒后的他,无论怎么努力,采用什么办法,都甭想再睡着了。
这大段的沉沉黑夜,又该如何处置呢?刘文钊大都会选择回忆来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他想小时候的锦衣玉食,想年青时在南京求学时的种种情景,想那天从大院搬进低矮小屋时的心情,想这几年的颠沛流离生活,想孩子们的苦难,想与祖美凤相识的过程……
一想到祖美凤,刘文钊就会唏嘘不断……甚至会流下难过的泪水。
刘文钊虽说是个教师,但这几年他好像没有固定的学校,一直被调来调去,越是偏僻的学校,越是小的学校,免不了就可能有他的身影。
他不可能拒绝,也没有这个资格拒绝,谁叫他是个要改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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