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郎情妾意第1/4段
最新网址:www.wx.l</p>量他阴寡月年少却历经艰难与风霜,依旧被他这一句话弄得身形一颤。(www.wx.l)
华胥楼主慕华胥,果真是阅尽千帆之人,才短短数日,他便在他面前“穿帮”了。他的确不是靳南衣,又有什么理由替自己辩解呢?他一瞬沉默,紧抿着薄唇,微垂着头,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
他的沉默让慕华胥很是诧异,而他心中愤慨,竟然有人敢假扮他的挚友!
“拿下你的面具!”慕华胥双手插着腰,冷冷道。
他这一句,让寡月平淡的笑出声来:“华胥楼主难道见过传说之中的易容术?楼主的想象力真是令人佩服。”
“你……”慕华胥绯袖一甩,强压住胸腔中的滔天怒火。
待冷静下来,他扭头望着依旧面色不改,恬静安详的阴寡月道:“不是易容术那是什么?你别说你生来就是这么一副容貌?哈哈哈……我慕七可没见过世间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白衣的少年缓缓的摊开双手道:“这的确是我的真容,无论你信否。”
慕华胥止住了笑,似乎是瞬息之间他便闪身至阴寡月面前,四目相望,他们能听闻和感受到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
男子微凉的指尖扫过少年的面颊,滑动至少年的下巴,惹得少年身形轻颤了一瞬。
指下的感觉没有丝毫异样,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与手指贴合的肌肤光滑而富有弹性,慕华胥手抖动了一下,他的确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易容术,那种只存在于方术家的著作里的东西,若不是在他确定这人不是靳南衣后,他也不会往那方面想。这会儿反倒是他显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靳南衣呢?”男子敛起眉目里的妖娆,以冷凌的语气道。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他:“我可以告诉你,你先让我见‘九弟’。”
慕华胥绝不是喜欢纠结之人,他轻叩了一个响指,身后一卷竹帘就被卷起,寡月闻声望了过去,就见一室的绯色帘幔后有一张绯红的大床,大床上躺着的正是顾九。
只是一瞬少年麋鹿般温顺的眸子燃起熊熊烈火,也是眨眼之间的功夫,他已经揪起慕华胥的衣领,声音沙哑地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慕华胥一愣看他病弱也不像是假,缘何还有力气支撑着来制衡他,方才他速度之快,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我把‘他’怎么样?”他挑眉道,“是将‘他’送去做小倌,还是……”
“轰”的一声,一拳头就落在了那人精致的脸上。
“你……无耻!”他怒吼道,修长的手紧捂着胸口,“咳咳咳……你若是对她做了什么,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都要和你同归于尽。”
他咳着俊脸上也咳出红晕来,纤长的睫羽上沾了些许水汽,不知是汗水还是咳出的眼泪。
慕华胥出奇的没有恼怒,反倒静静的凝着他,若是,他本来的容貌和靳南衣一样,那么他是不是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件事情。还有,这人对顾予阡的在乎是不是太过了些……
绯衣男子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袍,方很是认真的解释道:“我没有对她做什么。”
他垂下手,偏头凝着白衣少年,再道:“那么你该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到底是谁?”
寡月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江南人皆言华胥楼主一言九鼎,他想他可以信他一回,在得知顾九无事后他才长吁一口气,全身有些疲软的扶着梨木大桌坐在了一旁的梨木大椅上。
慕华胥见他如此难受,思及他方才竟能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将他的身子提起,眉目一黯。
寡月舒缓下来才开始道出数些日子前的一切……
“什么?他死了!”绯衣人一掌拍在了梨木大桌上,茶壶与茶杯都随着那一掌倾倒。
“你比我更无耻,他死了你都不告诉我!”那人妖娆亮丽的眉眼里满是哀伤。哀伤如此真实,寡月也为之动容。
寡月抿了抿干涩的唇,沙哑道:“南衣哥哥,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连我也不告诉?”慕华胥被这么一唬,呆呆地顺着寡月的话说,突然心中哀伤感更甚,什么挚友,什么生死之交,前一刻把你给哄着,后一刻,他入了土都不告诉你。
寡月轻轻颔首,不再说话。
慕华胥随着他这么一颔首,怒火与哀伤齐集胸间,他从椅子上跳起,随手砸了一个杯子。
“他连半个念想也不曾给我留下,他就这么不拿我当朋友?”
那人发了飙,似乎是见到什么就想去砸,杯子和茶壶砸完了,那凤眼一扫,又伸手要扯一旁木架上插着花的美人斛,捏了下,似乎是嫌重了,拿不起,停了手。奈何心中恼意更甚三分……
寡月见他这一派纨绔张狂的做派,心下摇头,深深叹气,江南第一楼的楼主,外人眼里,主商海之沉浮,不可一世的慕华胥,他哪里也不曾想到,会是这般模样。正当此时他想起一件事情……
慌乱间,他在怀中摸了摸,有几封信,南衣死时叮嘱过他,所以他一直贴身带着。他拿出打开一层包着的红布,果然看到有一封愕然写着四个大字:慕七亲启。
“咳咳咳……”寡月咳嗽着示意那货消停下来,又平淡道,“你过来。”
慕华胥一愣,倒是很乖巧的朝寡月走去。
寡月将黄褐色的信封递与他,道:“想来哥哥生前还是念着你的……”
寡月收好红布包,这信不是留给他的他不会看,靳南衣知他,就不曾将这信笺糊口,这是对他的无比信任,他知。
慕华胥凝着那信封上的四个字:慕七亲启,心中一阵暖意,是靳南衣的笔迹,这笔迹他看了多年,他自是骨子里的熟悉,他从信封内取出信纸,只此一瞬恍然大悟——
“慕七,很遗憾,因为我的软弱与动摇,终其一生我都无法再回汾阳,也无法再入长安……请替我照顾好我的弟弟,助他和我……南衣。”
华胥捏握着薄薄的信纸,只觉得沉重得如同一块烙铁,他将信折好重新塞回信封内,贴胸收好,这是那人走尽一生,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沉默半晌,华胥游离的目光瞥向东面墙上的一个近似于橱窗的柜子,只是那橱窗不是现代透明的,琉璃的杂质还很多,不过已是上等,透过那琉璃能看清柜子里面的东西,最醒目的是一柄团扇,那团扇上绘着一枝寒梅……
正当寡月疑惑的时候,慕华胥已走向那柜子,伸手将那柄团扇还有一卷画轴取出摊放在书案上。
华胥的脸上写满追忆,唇角高高扬起,他柔声道:“那日他下棋输了我,被我逼迫着画了这女人用的玩意……”
虽是寥寥数笔,一簇寒梅落笔苍劲,而一旁题词却是落笔风流。wx.l[]
寡月能想象南衣被逼迫着绘此团扇时温柔又无奈的神情,他精通音律却不大擅长绘画,看来以后要悉心研究一下画作了。
慕华胥兀自的打开那卷被金丝线捆好的画轴,兀自的说道:“南衣一生钟爱梅花,所作之画以梅花较多,他笔下的梅花
集坚毅、秀雅于一身……”
寡月望向书案上摊开的画梅图,是一副工笔梅花,画面上描绘绿萼梅两枝,一俯一仰,婀娜多姿。梅开似玉蕊占风,琼葩含露,绰约玲珑,清幽冷艳。扶疏的瘦枝玉蕊清冷、暗香涌动,属宫梅。以勾勒法淡墨细线写出花瓣,再层层填色,以水墨绘枝,重彩染花,强烈的对比映衬,生动的体现了寒梅冰肌玉骨之美。从画作透视人的心灵,南衣工笔之作多染其人温润柔和之色,写意之作却多落笔风流,这许是受了汾阳靳氏之书法的影响深厚。看来,日后若是真去了汾阳,回了长安,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寡月。”慕华胥唤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南衣信中隐其姓氏,只是称呼他为寡月。
“我受南衣遗言助你一臂之力,你只消记得南衣托付你之事。”慕华胥沉声道。
寡月凝着他,微蹙的眉舒展开来,他相信事情南衣已经在信中交代的很清楚了,也相信这人能许诺就一定能完成。
“寡月多谢楼主。”他顿了下再道,“天色已晚,是否……”
他还未说完一旁侧门里就走来一黑衣人:“主子,那公子醒了,嚷着要见你。”
寡月一听就要随那黑衣人进屋,却被慕华胥拦下:“我去见她,我有话要对她说。”
华胥自知寡月不会依他,忙道:“我不会对他怎样的。不过我倒是好奇了,他又不是女子,奈何璃能看清柜子里面的东西,最醒目的是一柄团扇,那团扇上绘着一枝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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