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耳珰定情第4/4段
“要吃完。”白衣少年柔声道,似乎是受不了这厨房里的乌烟瘴气,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咳嗽一声。
“嗯。”顾九点头道,开始埋首苦吃,她做的她定是会吃的。
一晃已是二月了,南方的战事无果,攻打尉迟廷老巢竟足足打了三月,战事拖得越久对大雍愈是不利,夜帝派去的兵马也是有去无回。
二月初的时候,科举恢复的消息也传至大雍上下,新一批的科举复杂的官员名单已在草拟之中,只是还未传来到底是何时再度开考。
只是无论是何时开考,寡月已做好紧张的备考。
他读书力考功名,她挣钱养家糊口,宁静却又匆忙的生活有条不紊的继续着。
二月,江南。渡口城郭,马蹄声急,桃花溪畔,春色旖旎,晚梅与桃花齐绽。
女子一身白衣,她带着斗笠,斗笠上垂下一圈白纱,遮住她娇羞的面。
她方走过篱笆栏尽头的坟冢,那坟前插满了梅枝,有从年前就插满现今枯萎了的早梅,也有才呈上的晚梅。
白衣的少年跟在她的身后,二月初,桃花已开至荼蘼。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哈哈……”
身旁传来少女爽朗的笑,少年的脸却是一瞬惨白。
“九儿……”他痴傻地唤了一身,情难自禁的握住顾九的一只臂膀。
顾九怔动了一下,凝着他发白的脸,方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又说错了什么。
她隔着白纱朝他笑了笑道:“既然寡月不喜这首,那便换成: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唤酒钱……”
寡月怔了下,唇角微微扬起,傻愣了片刻,却是开口温濡道:“不……”
这下连顾九也愣住了,他握着她臂膀的手松开。
“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一脸沉静,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衬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顾九凝起眉,懵懂的凝着寡月,却又在一瞬之间也绯红了脸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的确是他的新妇,却不知能否成为他心中亘古的灼灼其华……
她深吸一口气,提着竹篮跑开了些。
寡月怔了片刻,接着未曾多想,随着她的步伐,追了上去。他心中却是酸楚纠结更甚了些,忽地觉得自己和那些花言巧语的公子哥无甚区别。
他如同影子一般的跟在她的身后,她走过桃树将那些将落的花瓣摘下,放入竹蓝内。他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当她走过,有桃枝将要绊住她的斗笠时候他便伸手将那枝桠移开些。
他们的相处寂静、无声却又和谐,远远观望的卫箕卫簿都不敢上前去打扰。
春日的暖阳晒得人发暖,那四只小兔子早已长成了大兔子,在桃花溪畔的青草地旁细细的吃着青草。
她采摘完满满的一竹篮桃花回来,少年还跟在身后。
她在溪水边将桃花洗尽,去花蕊,入坛。
身后的白衣少年也缓缓蹲下,捏起数片竹篮里的桃花,他白皙的手捧着粉色的桃花,学着她的样子将花蕊去掉,再给顾九看了得到她的首肯后再入坛。
等一竹篮的桃花都洗尽入坛后,他也未问她到底要做什么却是扶她起来。
他抱着坛子,顾九提着空篓子。
他走在后面,一步一步行的小心翼翼。
末了,远离了桃花溪的泥泞地,他才开口问道:“九儿,能否告诉我,毓秀坊的布匹是在哪里买的……”
顾九怔住了,步子也放缓,直至最终停下,她转身望向他。
她凝着他,读出他眸子里的担忧,她也不想再骗他了,方道出实话:
“找姚思珩买的。”
她抬起清澈的眸子打量着他,果然读到了他眼中的震惊。
寡月身形一震,抱着坛子的手抖了下,不全是因为不能找姚思珩买布匹,而是九儿竟然再度被姚思珩缠上了。
“九儿,我知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你得理他远点……”他说道,沉郁的凤眸低垂下来,他不想她看到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嗯……”顾九颔首轻声答道,秀眉微蹙。
——
黑夜,南越。
一场急雨过后,地上湿漉漉的,已经两天了,洛家军埋伏在这里已经足足两日了。
慕长安的军队无数次的骚扰、突袭,也未将尉迟廷的人逼出。
慕长安心一横率领着一队人马准备更实施更深入的一次突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长安一声怒吼,将他身后阻止着他的部将们吼得集体一颤,他挥舞着千斤的巨剑朝尉迟廷老窝而去。
他是军人,是先锋,无论怎样他不能忘记身为军人的职责。
“将军,若是我们再深入一些,洛营的埋伏军救援不及时,或者他们见死不救怎么办?”
“啪”的一声。
慕长安一扬马鞭打在那人身上。
“若是所有人都同你想的一样,这仗不用打了。传令下去,今夜再深入敌军势力范围三十里,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凡我大雍逃兵,杀无赦——”
血,染红土地,这一场厮杀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慕长安的军队深入尉迟营后成功的将尉迟廷印上钩。
“乖乖,老子被你们骚扰了一个半月,就是再等你们沉不住气,再上前三十里,怎么这不等来了!还是慕大将军,老子曾经的战友!”尉迟廷大吼一声道。
“尉迟廷,你休得嚣张,要杀要刮随你!”慕长安已陷入绝境之中。
“将军,援军没到啊!”一旁部将惨白着脸说道。
“还有多少人马?”慕长安问道。
“将……将军,不多了……我们……”那人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捅了一刀。
厮杀声,嚎叫声,还有尉迟廷的大笑声充斥于慕长安的脑海,他挥起千斤的巨剑转身下马,悲愤交织于胸,就算是死他也要像个战士一样死去。
“哦?要单打独斗?那老子好好教训一下你。”尉迟廷也下了马。
到底是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兵。没过多久,慕长安就已体力不支。
再加之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一个的倒下,心的压力多余身的压力。
正在这时杀出一对人马,他本以为是洛家军的大部队来了。
却在人马走近时候出乎意料的怔了一瞬。
只有不到五十人吗?
“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就想,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尉迟廷大笑道。
“就凭我,就可以……。”夜风一个箭步上前,腰间抽出软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尉迟廷面前停下,几乎是一剑就要尉迟廷毙命。
“就可以让你死!”夜风冷冷道,“死之前让能见到失传已久的轻功你也是赚了!”
他的战友抱起已昏迷的慕长安。
夜风快速的割下尉迟廷的头颅,高高举起。
“你们的王已死,奉劝你们不要做垂死挣扎,我大雍不杀俘虏,知道你们都是被逼无奈,若是放下武器立即投向,便既往不咎,给你们重新做人的机会!”夜风高喊着,原来的慕长安的人马也重复着他的话,正在这时候,洛家军的军队也赶制。
夜风眉目一黯,忽地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唱起了,长安的名谣《长安辞》——
子上征途,征途漫漫,子上征途,妇泪涟涟,子上征途,妾心戚戚……
只此一瞬,无数的将士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之中大多数的部将都来自长安,由长安征召至尉迟营。
而《长安辞》堪比当年沛公所奏之四面楚歌。
让他们想起他们的妻子儿女,不禁都落下泪来。
“降了,我们降了——让我们再见到我们的妻子儿女——”有一个部将放下手中的武器高呼了一声。
随即无数的人放下了武器,硝烟的战场上传来无数战士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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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要改错别字,顺带改下章节名。亲们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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