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宫殿试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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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wx.l</p>三月十五,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长安城中是三月花灯节,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而礼部贡院的夜晚确实十分的冷清。

  一辆四轮的马车在贡院门口停下,马车上的少年在朝那礼部贡院的方向盈盈一望后,身旁的青衫男子立马会意,车夫撑开伞,那青衫男子将轮椅上的少年推下,那车夫用伞遮挡住,掩护着二人进了院。

  礼部贡院里依旧燃着灯火,会试刚毕,正在筹划着接下来的殿试,上次的殿试因恰逢战事匆匆而过,而今战事已矣,科举刚刚恢复,夜帝对此次的殿试尤为重视。

  谢赟就在正中的书案前忙碌着,隔着不远是正在执笔书写着什么的萧桢。

  “桢儿。”谢赟放下手中的卷录,端起书案前的茶杯朝那方唤了一声。

  萧桢闻声从一旁走过来,朝谢赟微微躬身行礼。

  “先生何事?”萧桢比起萧槿同谢赟更要亲近一些,私下里无人的时候便是以先生相呼。

  “坐。”谢赟一指一旁的座椅,朝萧桢说道,“被锁在这贡院里十多天了,还习惯不?”

  萧桢笑了笑:“先生说笑了,桢儿一年多前也被锁过的。”

  说着二人都笑出声来。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少年温润的深喉。

  “深夜叨扰,相爷见谅。”

  门外传来车轮的吱呀声,桓青衣推着璃王从门外进来。

  “臣等有失远迎!”谢赟和萧桢相识一望朝着卿泓那方走去,躬身作揖。

  卿泓伸手虚扶二人笑道:“我见贡院这方还亮着灯,所以命人将我推过来瞧瞧……”

  卿泓的目光又落在萧桢身上片刻:“不料相爷和萧侍郎都在。”

  萧桢闻言一笑,上前道:“臣父身子不适,臣陪着谢相审卷十多日,自是当在贡院里头的。”

  卿泓故露出恍然之神情:“原是如此。”

  萧桢何其聪慧,他半月未出礼部,也是能猜测到外面的情况的,他朝着卿泓微作揖,再道:“王爷与谢相有话要谈,臣便告辞了。”

  卿泓轻笑了一小:“青衣去送送侍郎大人。”

  “是。”桓青衣抱拳道。

  桓青衣随着萧桢出门又带上贡院的门。

  谢赟如何会不知璃王卿泓怎会是一时兴起才来找他的。

  “相爷请坐。”卿泓伸手一指一旁梨木大椅。

  谢赟躬身作揖后坐下。

  卿泓顿了一下,才望向谢赟道:“本王想一阅今科会试会元的卷子。”

  谢赟身形一滞,未曾立马作答。

  卿泓放下茶杯,将轮椅移得开了些。

  他知晓谢赟心中所想方道:“本王刚从皇宫出来,皇上将今科殿试传胪之事交与本王协助主持。”他淡淡道,面色依旧从容。

  谢赟大惊,竟是从座椅上站起朝着背对着他的卿泓道:“王爷恕臣不知之罪。”

  卿泓笑着转过身来道:“消息紧迫,相爷何罪只有。”

  殿试本该是由皇上亲自主持的,或许有大臣们协助,这皇上亲自出面也是少不了的,临时将殿试与传胪之事都交与璃王爷,只有一个原因,宫中有急事,若是宫中有急事他该有耳闻,可是他未曾收到消息,那么宫中无事,便是圣上……

  圣上身体抱恙了?

  谢赟眉头一皱,方道:“即是如此,璃王要靳南衣的答卷臣便去取来。”

  卿泓微微颔首。

  谢赟走到卷阁,心思又不禁沉重些许,皇上亲自主持殿试这是历来传统,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进士最终要效命的是皇上,若是由璃王来主持,便是将今科进士有心推向璃王?至少璃王对今科之进士也有举荐之恩,夜帝此举何意?至当今太子又是何意?

  当初夜帝将科举之事交与他和璃王负责,并不是说连皇上亲自主持的殿试也要接手了去。

  那他是否可以猜测如今太子已不在京中?故此事轮至璃王?

  谢赟将靳南衣的答卷取来,刮下蜡封,取出纸卷,双手承给璃王。

  “既璃王已待圣上负责今科之殿试传胪,这卷子璃王要阅自是可行的。”

  璃王接过谢赟递来的卷子,没有立刻打开,只是浅浅道:“去将前十名的答卷都取来吧。”

  谢赟愣了一瞬,点头,他再至卷阁取来那前十名的卷子。

  璃王一直将“靳南衣”的答卷置于一旁只是先阅读了前十名的卷子。

  待匆匆阅毕,他再拿起一旁“靳南衣的卷子”。

  他反复看了数眼后,再抬眼看着一旁的谢赟。

  谢赟沉默不语凝着璃王卿泓逐渐阴沉的脸,且听得卿泓道:“何故选他作会元?”

  谢赟似乎是早料到卿泓会如此说,他知晓卿泓此行便是为了靳南衣被提名为会元之事。

  谢赟不语,只是负手立于一旁。

  “谢赟!”卿泓厉声一吼,“莫不是他靳南衣行了投石问路之举?!”

  卿泓语气生硬了许多。

  “臣确实有臣的想法。”许久,谢赟才沉声说道。

  “说。”卿泓柔声道。

  谢赟拱手行礼,似是深叹一口气,方道:“只是臣有直觉此人日后在朝中定非平庸之辈。”

  卿泓眉头一抖,只差就笑出声来,回他一句:谢赟的直觉值几个钱,就凭直觉便能定今科生死么?

  他不适的咳嗽一声,又听谢赟再道:“璃王也清楚,取士不是单单以文章来判功名的,此人能得多人之赏识投帖臣的门下便是深谙处世之道。日后在朝中定非等闲。”

  “多人赏识投帖?”卿泓挑眉望向谢赟,“何解?这多人又是哪几人?”

  谢赟上前一步,声音依旧冷静如常:“恕臣无法透露与王爷。”

  青年坚定如石,不曾想过要透露什么,也不容得卿泓再问什么。

  “哈!”卿泓先生滞了一下,随即大笑一声,笑声停止望着谢赟的神色多了些复杂,他素白的手一拍轮椅的扶手叹了一句,“好一个靳南衣!”

  好,的确很好,短短数日从轩城至京城,能得谢赟如此帮他,也算他本事!

  谢赟不接他的话,兀自道:“几日后的殿试既由璃王协助皇上主持,璃王自可细细评定此人文章的好坏。(www.wx.l)”

  卿泓滞了一下,微微颔首。他轻轻勾唇,心中又颇觉得有些好笑,谢赟,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他每一步棋都是为了什么?

  大雍萧氏为纯臣,因为纯便无需猜测,其实也是最难猜测的。

  而谢赟,看似每一步走的杂乱无章,理由简单,却又不简单。

  谢赟此言摆明为了“激将”。

  卿泓脸上笑意更深几许,靳南衣,他要看看他到底有何三头六臂!

  亟待桓青衣复进贡院将卿泓推出,再上了四轮车离开贡院。

  马车上。

  萧桢就坐在卿泓身旁。

  只听得卿泓沉声问道:“你认识靳南衣?”

  萧桢愣了一下,单膝跪在了马车车板上。

  “回王爷,臣确实认得……”萧桢说道。

  卿泓绝美的凤眸一瞬阴沉,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那么,为靳南衣投石问路之事你也有份?”

  萧桢愣了一下,半晌才沉声答道:“若是要说的话,臣确实有份……”

  “说来听听。”卿泓淡淡道,眉宇间的阴沉散去不少。

  萧桢依旧低垂着温柔的眉目望着谢赟的神色多了些复杂,他素白的手一拍轮椅的扶手叹了一句,“好一个靳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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