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宫殿试第3/4段
冷星深叹了一口气,见主子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便拿起客栈外的木桶,去刷马了。
他深望一眼洛浮生,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哎,一时错,万事已是蹉跎,世间之事大抵如此。他是真心希望主子能幸福,只是那位姑娘既然已有心上人,主子再强求也是求不得的。
数日后,洛浮生与冷星二人到了长安,进东城的时候就听人说明日便是殿试了。
二人就近找了客栈住下了,找顾九只消找到靳南衣便是了,靳南衣是今科会试会元,探他的消息,二人想着不会难到那里去。
长安城西郊紫藤院内
紫藤棚下鹅黄色衣袍的少女和一个深蓝色衣衫的少年坐在藤下做着药丸。
三月,紫藤花海未开,院子里只有一株海棠正缓缓绽开花骨朵。
卫簿将药材磨成粉,顾九将山楂捣成泥,又将药粉塞进泥里裹上蜂蜜。
“卫簿,他起来没?”顾九问道,她问的“他”自是阴寡月。
卫簿放下手中的活笑道:“公子已经起来了,方才我进去的时候就瞧见公子在温习了。”
顾九点点头,许久之后再问道:“明日,真的……要进宫面圣了?”
似乎是一切来的太快了些,快到让她觉得一切都像一场幻影,似是镜花水月一般……
“卫簿。”她唤了一声,目光不知落在哪一处。
“嗯。”卫簿偏头望向她。
“卫簿……”她又痴痴然唤了一声。
卫簿一愣再度放下手中的活,认真的问道:“九爷……怎么了?”
顾九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想着究竟是不是真的。”
卫簿“噗”的笑出声来:“九爷,这如何不是真的,公子是真的中了会元了!明日就要进宫面圣了!”
顾九指尖微滞,摇摇头,终究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从今晨起右眼就一直在跳,也不知是究竟为何,总之心中欣喜、激动、却也不安着……
顾九擦干净手朝着卫簿道:“我,我得去给你主子准备明日的衣服与鞋子了,明日寅时就要在宫门处候着了,还有一系列的规矩得学,也不知……”
“九爷,您别担心,主子一定行的!”卫簿笑道,“九爷您就去吧,这里我打理呢!”
顾九点点头朝他笑了笑。
顾九向寡月的房间走去,方推开门就瞧见端坐在书案前认真温习的少年。
他的确很认真,无论什么时候,她看不到他的情绪的波动,就如同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永远是一副沉静无波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来,少年放下手中的书本朝门这方盈盈一望,目光落在顾九身上后,唇边绽放出一抹微笑。
“九儿……”他唤了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朝顾九的方向走去。
“寡月……。”顾九站在门楹处唤了一声,她微低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忙,可是我想带你出去走走,你带的鞋子不多,我想给你买再买双新的,你那见白狐袍子我已经给你洗好熨好了,明日你就穿去……”
寡月捉起顾九的手,柔声道:“那走吧。”
顾九微微颔首。
“等等。”跨过门楹寡月突然唤住,他退进屋内伸手去取屋内桌上的两顶斗笠。
“还是戴着吧。”寡月笑道。他将那斗笠戴在顾九头上,又给她系好带子。
“可以了吗?”顾九伸手弄了弄斗笠。
“嗯。”寡月拉着顾九的手往后院走,“我骑马带着你。”
“去东城吗?”顾九不解的问道。
“嗯。”寡月点头,他知她担忧什么,笑道“不碍事的,我去那里有些事。”
“那我去给你挑鞋子,你去办你的事如何?”顾九笑问道。
“好的。”寡月当然是对她无条件的妥协的。
等到了长安城东,寡月将顾九带到一个成衣铺前,笑道:“我去那边一刻钟便来。”
“那你快点,我等你。”顾九笑道。
“会的。”少年策马离去,向着当铺那方而去,他早在要进京赶考的时候就有此想法,他早已凑足了百两银子。
老王家的当铺。
“老板,您还认得我?”寡月唤了一声,再见到这个当铺的老板他心中难掩激动。
“公子……”那老板抬眼望了一眼寡月,似乎看着有些面熟,但是着实不想起来了,他摇摇头,“老夫想不起来了。”
“时隔一年半了,来来往往,商客不断,您记不得我情有可原,但您定不会忘记与我的约定的。”寡月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还有三锭银子。
“这是两百六十两银子,后生前来赎禀德十年九月,我当掉的那只血玉手镯。”阴寡月说道。
“血玉手镯?禀德十年九月?”那老板翻了翻自己的账簿,找出禀德十年的账簿来,翻到九月那一栏,找了许久突然一拍桌子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是那只血玉手镯,我还命人不要卖出去呢,公子你等着,我马上命人给你取来。”
过了一会儿,那只血玉手镯便被取来,用檀木盒子装着,保存的良好,光泽依旧如同当年一般柔和。
“公子,可不是我王婆卖瓜,我们家当铺保存的东西,绝对比其他的当铺要好了百倍不止。”老掌柜的将那檀香木盒子呈着的血玉手镯教到寡月手中,“当年两百两当的,你给我两百六十两,这六十两的保管银也着实多了些,我收你四十两吧。”
说着那老掌柜的就将那二十两的银子往寡月手中塞。
“不,掌柜的能信守诺言岂是这区区六十两能言尽的,当年在下急需银子,承蒙掌柜相助,又将家母之物保存的如是妥当,在下感激不尽。”寡月又将那锭银子放了回去,微微躬身作揖,“在下告辞。”
“诶……”掌柜的望着寡月离去的背影唤了一声,见寡月走远又无奈笑了笑。
寡月正从当铺赶来成衣铺子找顾九的时候,顾九已选好了鞋子在成衣铺子里坐了许久。
“你食言了。”顾九朝着少年笑道。
少年骇了一跳,许久似是想到先前自己说了什么,方释然一笑道:“晚了一刻钟。”
顾九故意装着生气的样子道:“老实交代到底去了哪里?”
寡月薄唇微抿,要拉着顾九出成衣铺。
“等等。”顾九拿起她买好的东西随他出门。
寡月牵着她的手,柔声道:“我一会儿告诉你。”
少年先扶着顾九上了马,再自己上了马。
正当他二人策马走过长安东街的时候,这条街上一段路上——
“大人,就是这辆车。”两个衙役衙役走在前头,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在后头。
“这辆车我当日见到的时候是一位外地口音的公子所乘,没几日我再来街上寻视的时候,这辆车又上街了,如今的车主却成了他。”那衙役指着身旁那个新车主道。
那衙役将那黑衣人拉开些道:“回大人,那日那原车主手上有王氏通牒,而我听他主仆二人的声音似带着江南口音……”
那黑衣人抬眼望了一眼那衙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那日还命人跟着这辆车,可是回来的人告诉我跟了一段就不见了,自那时候我便心生蹊跷。”
那黑衣人似是明白了,点点头又转身望向那车主道:“你是在何处购得这辆车的?”
那新车主自知是摊上事了,可是车行有车行的规矩,私交的车都是不能报出车行的名字和卖主的,再说这就算报出了卖主要查车行也不好查啊。
那新车主颇为难的说道:“大人,小的都是跟别人一起买的旧车的,这都不知道转了几次手了,您就别难为小的了。”
那黑衣人眉头一挑,冷声道:“要么说出卖主的名字,要么就随本官进司衙门一趟。”
那车主骇了一跳,脸色顿然惨白,一骨碌的跪地,连磕三个响头:“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是找城东专卖二手车的鲁员外买的。”
“全名。”绽放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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