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才是夫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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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休弃了九丫头的那个吧?”王玄眯眼道。

  闻“休弃”二字阴寡月震了一下,连同於思贤也皱了眉。

  阴寡月仔细想想知她说的可能就是顾九,他上前一步,朝那女子深作一揖。

  “求舫主借在下一队人马……‘寻妻’。”

  “寻妻?”

  众人皆是一愣,王玄更是不解的凝着他。

  “舫主所言九丫头正是在下妻子……”阴寡月沉声说道,低下头去。

  王玄眉头一挑,转眼脸就阴沉了许多。

  “你又休弃了她?”

  王玄此话一出,将於思贤都震住了,更何况阴寡月。

  寡月抬眼眸子清明却也难掩伤痛。

  “回舫主,我没有有休她,曾经因时局窘迫,万不得已的想要逼走她,我用一生悔过,只是这一次实不知九儿落入何人之手,还请舫主相助。”寡月说完再度深深作揖。

  此刻站在寡月身旁擎着伞的於思贤也收了伞,朝那王玄一作揖。

  王玄震了一下,显然对阴寡月将信将疑。

  许久她才开口道:“就算不是为情,你拿着王氏通牒来我就该助你,何况我与那九丫头本就有一段缘分,更不该不帮……”

  白衫少年抬首,斗笠上的雨水一滴滴,滴落下来,却遮挡不住他眼眸之中的欣喜。

  “谢……谢舫……”他方要言谢,便被女人打断了。

  王玄一抬手道:“先别谢的那么早,事成之后再谢我。”

  “对了,小公子怎么称呼?”她问道。

  寡月愣了一瞬,拱手道:“靳南衣。”

  四下的人都怔住了,相视一望,再看向自家主子,这一路从晋阳至咸阳再至长安,谁不在谈论靳南衣。

  王玄微抬起下巴,又微眯眼眸,点点头。

  “原来是大雍第一个三元及第者,靳南衣啊。”王玄没有料到当年随手一助的人,竟是今时三元及第的状元爷的妻子,世事造化弄人啊。

  “想必这一位也是今科进士及第者吧。”王玄望向於思贤道。

  “后生於思贤。”於思贤拱手道。

  王玄唇角一勾,今日倒是,一个状元,一个榜眼都见到了。

  王玄心思一转,凝着阴寡月再道:“靳公子今日我王玄帮你‘寻妻’,也不求什么回报,只求你他日荣登高位不要为难王家便是。”她说完给一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侍女转身离去。

  她没有说等着他荣登高位对王家多多照拂,只是说不要为难王家,这也符合王家人惯常之作风,辉煌与寂寥付之一笑,宠辱不惊,权衡利弊。

  只是,荣登高位?或许是王玄太抬举他了。

  他眉目一寒,他的伎俩连王玄都可以看出,那么璃王卿泓又如何能不明白?

  这时候那个将王玄送回马车的十七八岁的侍女又折回来,她双手呈给寡月一块铜质的令牌。

  “夫人已将那通牒收回,靳公子可带此令去长安集贤堂调动王家在京城的人马,助公子‘寻妻’。”

  那女子将铜牌递与他,寡月伸手接过,还不待他言谢,那女子便转身离去。

  接着,马队缓缓驶动,朝着城门口而去。

  寡月望了一眼於思贤,转身朝着马匹走去,披上蓑衣,二人策马进城。

  集贤堂是王舫在长安的分堂,集贤堂堂主让寡月画下顾九的画像,又让他将最可疑的几处指出,之后开始全城搜捕。

  东城客栈一间客房内。

  一脸冷凌的男子坐在窗前,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就站在他的身旁。

  “主子,紫藤园内,已四日不见九姑娘身影,主子……”冷星还未说完,就见主子已从座椅上站起。

  冷星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起主子的神色。

  “继续探。”洛浮生低声道。

  冷星点点头,眉头一皱又道:“姚家的来京城了。”

  洛浮生面上并无波动,似乎这些已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了,他“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对于那份错误的情心中悸动已逝,初时的愤慨也消失殆尽,无悲无喜,无恨无痛。

  他披了一件袍子,戴上斗笠与蓑衣出去了,这几日长安多雨。

  深夜,紫藤园内,几场滂沱的雨后,紫藤上只剩下绿色的叶子,花瓣散落了一地,院子里一股潮湿的味道,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墙外一跃入院,轻轻着地。

  他在这宅子里寻了许久,就是没有寻到顾九的身影,卫簿是有些身手的,方才他就见一个身影从他窗子前闪过,他惊醒过来,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将将行至寡月的房门外便被卫簿唤住。

  “你站在。”卫簿举着剑直冲过来。

  黑衣人剑眉一拧,似是不想和卫簿动手,正欲撤走,房门打开了,昏黄的灯光照来,一身素白衣袍的少年站在那里。

  寡月一脸平静无波的凝着黑衣人,道:“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洛浮生本是不喜拐弯抹角之人,他右手揭下蒙着面的黑布,一张俊逸的脸,暴露在外。

  “是我。”他冷声道,抬眼冷冷地凝视着阴寡月,“我要找阿九。”

  闻“阿九”二字,阴寡月不适的皱眉,他不喜欢别人唤顾九,唤得这么亲昵。握着门框的手骨节有些泛白,许久他松了手,淡淡道:“她不会见你的……”

  寡月说道,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本不擅于说谎,说谎的时候总会露出破绽。

  洛浮生听闻此言,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恼意,阿九愿不愿意见他,与这个人何干?他如何能替阿九做决定?

  他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他蓦地上前一步,麦色的大手,一把揪起寡月的衣领,咬牙道:“靳南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阿九不在这个院子你,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卫簿没有料到洛浮生会这般,他剑指向洛浮生道:“少将军,这不是轩城,如今我家主子也是有身份有官阶的人了,你这是触犯大雍律令的!放开主子!”

  阴寡月面色不改,他伸出一手将洛浮生握住他衣领的手移开,又猛地运起将他往后一推。

  “九儿在哪里与你无关……”寡月冷声道,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善的拒绝。

  洛浮生微愕了一下,勾唇冷笑,冷凌的眉目里的愠怒更甚三分,他冷声道:“你竟然将阿九弄丢了?”

  白衣少年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阴鸷,他抬眼望着洛浮生正欲开口要卫簿送客。

  洛浮生再栖身上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求我,我就帮你。”

  此言一出,连屋外的卫簿都骇了一跳。

  阴寡月凝了洛浮生一眼,越过洛浮生,离去。

  “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去找,不劳你费心。”

  听到动静的於思贤主仆也从房里赶来,看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洛浮生显然是惊愕的。

  寡月凝了一眼於思贤,朝院落里走去,取下挂在紫藤树下的木架上的斗笠与蓑衣。

  他要去集贤堂一趟,打听今日的情况,看有无收获。

  是夜,孤家宅院里。

  夜,漆黑似墨泼,无星辰半点。

  一身黑袍的男子撑着头在床榻旁稍作休息。

  似乎是等了两天了,榻上的女子骇未醒来,他一怒之下命人毁了那个他派来照顾顾九的女子的容貌,还将她武功尽废。

  他对人向来只是杀,不会做些多余的事情,这次却连死都不想恩赐于一个人。

  要怪,就怪他用人不慎。

  床榻旁的男子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似乎是睡好了一觉,他低头望向床榻上的女子,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伸手摸了摸顾九的脸,方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办法让她醒来。

  他转身朝屋内一个火炉走去,因为要照顾顾九,他命人将炉子搬进房里,亲自熬药。

  火炉上的罐子被他移开,他倒了一碗进白瓷碗里。

  他身子晃了晃,走到床榻前,这才想起已是一日未曾进食了。

 院,轻轻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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