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甄一审案第2/4段
“主子,听长安衙役属的人说,江南邢氏一案的涉案人员,在送往长安的路上了。”
他话音方落,房里的人都怔了一瞬。
末了,寡月转了下身子方问道:“可知晓约莫到哪了,几日能到?和萧肃联系上没有?”
寡月一连串的问完,方知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些,微垂着面,绯红了脸。
小易见主子紧张的样子,觉得更亲切了些,他勾唇角,上前一步道:“主子莫忧心,萧肃大哥的信还没有到,不过估摸着快了,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吧。”
寡月再问道:“那可知晓交与何人审理?”他说道,眉头微蹙,眸深似海。
易书敏想了下,方道:“刑部的别大人。”
“姚氏一案交与璃王受理,这邢氏也是璃王勒令了先行罢官,撤其品阶,等来年便充入军旅,璃王如何……”寡月顿然止住,想到若不是璃王受理,顾九便不会暴露,他也不会暴露,如此不是最好吗?他为何要多问呢?
寡月无奈勾唇,一拍木椅的扶手道了句:“如此就好,还好不是什么惊动皇族的大案子。”
素衣少年伸手揉了揉额头。
小易眉头皱了皱,以为是主子身体不舒服忙道:“主子我去熬药。”
路上这么多日断了药浴,他深知主子的身体是受不了的,不能再断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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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处宅院内。
几个碧色裙裾的女子站在一处房门外,屋内不时扔出些东西来,噼里啪啦地砸在人心弦上,虽是大冬天的却让人感到异常的烦躁。
屋外的几个女子相识看了一眼,努了努嘴道:“真以为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家小姐好心救了她,还安置她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其他几个女子也点头:“每日就闹这么一通,不是绝食就是要上吊,要死就真死啊,怎么饭送进去了,还是吃个精光呢?”
“听说她骗了咱家姑爷。”
“去,什么姑爷啊,大小姐还没嫁过去呢。”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指正到。
“那还不是姑爷。”那个小些的大眼眨巴地说道,“反正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听那姑爷的救她作甚?就不怕姑爷与那女人旧情复燃?”
那年长的摇摇头道:“的确是个不好打发的。”
一旁一个只听不插话的顿然插了一句:“倒不如让她去桃阁了干净。”
这时候来了一个鹅黄裙衫的女子。
“莺儿姐姐。”
莺儿瞧了她们几个一眼:“谁叫你们几个嚼舌根子的?小姐和姑爷的话也是你们几个能说的?这屋内的女人姑爷已发话了,送到蜀地去自生自灭,不会耽误到小姐与姑爷。”
那几个碧衣丫鬟相识一眼。
屋内的姚玮瑢一听,从地上爬起,她不要走,她才不要走,洛浮生既然肯救她便是还对她有情,若是连这点情都抓不住了,她这辈子就是完了。
她不要去蜀地,这绝对不是洛浮生的主意,洛浮生不会那么对她的,她的洛哥哥不会这么对她的。
一个花瓶又从窗子里扔出来。
“叫洛浮生来见我!”
“你们不让他来见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几个碧衣丫头动了动身子正要上前去吼上两句。
只见那鹅黄裙裾的少女上前拦住她们,她步态稳重的上前,站在那离着窗子两米的距离前,勾唇冷笑沉声道:“姚玮瑢,你拿什么跟我家小姐比?我至今还替我家小姐不值,一时间猪油蒙了心喜欢上那个男人,那男人连你这种货色都能看上,我真真是,只能‘呵呵’了……”
“你……”姚玮瑢指着莺儿说不出话来。
“我家小姐仁厚去桃阁救了你,你仍旧不是悔改,本姑娘不乏告诉你,你得以留下这条命多亏了杨国公府,你进桃阁,你曾经的情人并没有阻拦,他说要你留在世上赎罪,他说要你在‘她’呆过的地方赎罪!这是那男人的原话!那个‘她’本姑娘不知道是谁,但是本姑娘也不想知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所以,你更应该大恩大德感谢我家小姐,而不是在这里大吼大叫,若不是我家小姐,你就在桃阁被男人玩弄至死吧!”
莺儿气极反而镇定下来,道:“姚小姐,做女人不易,我也不说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带着足够的银子去蜀地,找个人嫁了买几处田产好好过日子便是,世界之大,总有地方给你重新做人。”
莺儿说完转头离开了。
姚玮瑢靠着窗子前的墙坐着,他说:要她留在世上为“她”赎罪……
她岂能不知道他说的“她”是谁?
果然他心里只有阿九,只有他的阿九……
姚玮瑢大哭了一场,男儿薄幸,当真薄幸。
莺儿瞧了姚玮瑢所在的房间,便对几个丫鬟们吩咐了一句,离开了。
她转过树林,穿过长廊,就瞧见那个一身银袍的男子,她俯身微微行礼。
“姑……洛少将军,你要莺儿带的话,本姑娘带了,话说在前头,那姚家的姑娘若是耳朵软,死了,你可别怨我也别怨我家小姐!”莺儿说道,若不是她为了她家小姐,才不愿意给此人好脸色。
洛浮生微微点头,未说一句,沉声离开了。
莺儿怔了片刻,是她该给他脸色才是,怎么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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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元宵,华灯初上,长安的街市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子衿公子又开始做灯笼了。”
“不是说子衿公子自前年起就不做了的吗?”
“今年又开始做了,这两年就只出了两盏呢,一盏送进宫里了,一盏在东街花灯街最尾十四桥那里,快去看看,去晚了,人都围着了,就看不到了。”
“说的也是,去看看也好。”
马车在这里停了片刻,等人群走散了才开始驶动。
易书敏和卫箕坐在马车外头,望着远去的人群,略有些动容,似乎都生了看热闹的心思只是时局不允许啊。
马车离开东街,往城南行去。离开东街,往城南走,越走越寂静,虽说周围的景致也愈来愈美丽,华闾楼台,贵族府邸,许久,马车在城南一处大红的朱门前停下。
“嘶——”骏马嘶叫了一声,朱门内马上有一群身着着华服的人出来。
你啊群人华服美袍,在门前站了一排,接着有一位老人走上前来。
“恭迎少爷,元宵吉祥。”钟翁在寡月所在的马车前作揖说道。
卫箕与小易已经跳下车来,又有小厮上前端上下马车用的木桩子。
寡月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钟翁将寡月引过朱门进了府,卫箕和小易还有整排的华服仆从们都跟在后头。
钟翁先引着寡月朝着靳公所居的松景楼走去。
走过垂花门,再过抄手游廊,穿过大理石基,还有青石雕刻的迎客松石屏,就见巍然而立的松景楼。
裱金的牌匾,金字黑底、端正从容的“松景楼”三个字跃然于目。
玉石栏杆外头小厮与丫鬟站了一群,有谢氏堂姐妹房里头的,也有二爷靳云涛房里头的,当然最多的还是靳公这方的。
远远的瞧见钟翁领着寡月走来,那一群仆从不紧不慢的站好,毕竟只是个庶出的,即便是长孙。
寡月随着钟翁的步子踏上台阶,就听到寥寥的几声“少爷吉祥”,喊出来的也只是靳公房里头的几个人罢了,他知,也不做计较。
进了前堂,正堂的高座上坐着的就是已过知命之年的老靳公。
从正堂高座往下,左边是靳二爷,还有他夫人,其后站着的是他的一双十四五岁的儿女,右侧独自坐在次位上的便是靳家嫡长子的大夫人谢珍。
寡月只是在进门的时候余光轻轻一扫,心里大致清楚后便一撩衣袍朝着靳公行跪礼。
“孙儿叩见祖父。”
顿了一会儿后,才听得老人沙哑地开口道:“起来吧。”
钟翁虚扶着寡月起身,引着他道谢珍前头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卫箕与小易都站在了寡月身后。
只是假意客套的问候了一下,寡月避重就轻,捡着一些问题作答,只字不提他在西凉或者这几月做了什么。
元宵饭无比的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有许多寡月以往想都没想过的,什么鲍鱼熊掌,就连饭后的甜点竟是“燕窝血玉温”。
靳公仅此于大雍四大国公,这样的奢华不过是靳公为保全颜面罢了,靳家已是几代未曾再朝为官了,不过是收取汾阳封邑上的租税还有一些作坊的生意,却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靳公亦是不易。
纸醉金迷,繁华榭后,不过如此。
所在的房间,便对几个丫鬟们吩咐了一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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