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部分身世第3/4段
这衣服还没穿一半,就听见小易与宁远懒洋洋的通传声:“爷……於大人到了。”
寡月系着腰带的手一顿,这么早?从西城到东城,这人不会是丑时起来的吧?正道完一句:“进来。”那人已入室内。
於思贤因要赶早去藏经阁修订,又因事出紧急,所以丑时三刻就起来了,一路快马而至。
“我,我跟你啊……南衣……你……”
於思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寡月凝着眉,人已走至书案前,取了一只杯子给於思贤倒茶。
“喝茶……你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於思贤灌完一杯水,急匆匆地道:“大事!你的九姑娘来长安了,昨天夜里还托人给你嫂夫人送了礼品。”
“哎……”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小易与宁远二人的叹息声。
於思贤不明所以地凝着三人,讶然道:“怎么了?这还不是大事?不,我说,我火烧火燎的来是为了什么?”
“於大人,您去前堂好好歇着,等会儿小宁远会给您和爷把早膳端上去,别妨碍爷穿衣了……”小易轻声叹息道。
於思贤愈加一头雾水,末了愕然明白过来,自己瞎慌个什么劲?人家早就知道了!
还真当他们小两口没有和好,一个回江南去了,留着一个“独守空房”,这不,他一得到消息便赶来了……
“於兄,谢谢你。”
动手穿着衣袍的少年朝於思贤盈盈一望,眸光暖人,会心一笑,满面春风。
他明白,这便是顾九说的,好基友……
在你落寞困苦的时候他在,在你身居高位的时候,他依旧在。不为一切,只为当初一个短暂的初识,一眸暖意,相随一生。
用完早膳,二人出府,於思贤说他还是早些去藏经阁去抄录吧。
寡月笑他,这个时候将将鸡叫,翰林的门都没开,更何况藏经阁的。
於思贤却是笑道他自然有办法,于是从怀中摸出一串藏经阁的钥匙来。
量寡月如此冷静的人也猛骇了一下,不是不知晓这於思贤平时的爱好,喜欢磨铜片,竟然可以手痒到去磨一把藏经阁的钥匙出来。
“你怎么磨的?不会是把藏经阁管事太监身上的钥匙给偷下来?……”
寡月竟是凑近了些问道。
於思贤从未见过这般不拘谨,可以说随意无比的寡月,讶了下,笑道:“你再凑近些我告诉你。”
寡月听话凑了过去。
“不过是在那一日进藏经阁的时候那管事的开了门没有取锁,我便趁机将那锁取下来了,再用了个老办法,灌了油,又灌了一种我自制的粉浆,等凝固后取出来就可以了……”
寡月长叹:“想不到於兄还会这‘鸡鸣狗盗’之事……。”
於思贤的脸顿时难看如锅底,他从没有用这项爱好做有背仁义道德的事情好不好,不过是像早点进去多抄几部书。
“罢了,於兄趁着天还没有亮,南衣要快些去靳公府,稍候再会了。”
寡月说着上了马车。
回靳公府自是要带着卫簿去的,所以昨日早晨卫簿就来了东城,来得急忙,没同於家的打招呼。
小易与宁远守家,卫簿驾车,萧肃坐在卫簿身旁。
本来至从隐月阁回来后,寡月心里因着顾九而甜蜜,却因着即将要面对的许多事情,心情复杂无比。
那日回来就写信给靳郑氏,直言问有没有靳云湛遗留的信件,或者只言片语都可以……
要打动靳公,他能想到的除去靳公逝去的长子,南衣父亲靳云湛,再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他揉了揉酸胀的额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太劳累了便是这个样子,思虑太多也是这个样子,他身子受不住,可是清闲不下来啊……
马车在城南一处停下,这里较城南的王公府有些偏,他以前来没有正视过,今日瞧见了才知道,郑国公府也在这附近。
郑裕安是以前的来郑国公庶出子的妾室所生,小时便不是个受宠的,便与了靳公长子为妾室,后来生了子,由靳公死去的原配做主抬为二夫人。
想到这里寡月身子震了下,靳死去的靳老夫人能将郑裕安抬为夫人,虽说大部分是因为靳南衣,但多少……或者说是有那么一丁点,念着郑裕安的……
他不知南衣出生的时候,靳公府发生了什么,但一个妾室不光是因为生一个男孩就能抬为夫人的,姨娘和夫人的区别,在高门之中更加鲜明,而且自古一夫一妻(多妾),能立平妻的世家并不多见。
还没等寡月下车,就听到靳公府有人迎了上来。
是钟翁,寡月听见了他的声音。
“可是,南衣小少爷来了?”钟翁似乎是将披了件衣裳就出来了。
寡月这才从马车里头出来,天还是黑的,也不知是第几声鸡鸣了。
“钟翁,晨安。”寡月柔声谦和道,云淡风轻的口气,不失风度与雅致。
与靳云涛的两个子女相比,钟翁无疑是对南衣少爷的谦和心中生些异样的。高门奴仆,也终究是奴仆,可是这南衣少爷,眼里,似没有主仆之别的。
这时候后头有几个提着灯笼的小厮进来了,忙上前了给寡月问礼。
“南衣小少爷,靳公和夫人们还没有醒,老奴先领着您去堂前坐坐。”钟翁说道,已上前带路了。
钟翁给命人给寡月看了茶,寒暄数句,先回房穿衣服去了。
等钟翁穿好衣服来,靳公那头的小厮才来报:靳公将将醒,南衣少爷恐是要多等会儿了。
钟翁给寡月先传了膳,拘谨地站在了一旁。
“钟翁,且坐下陪我说说话吧。”寡月柔声道,眉目温润。
钟翁身在靳公府中几十年,一路走过来能留在靳公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晓,南衣少爷有什么话要问他,能问他的不会是什么近年事情。
坐下同小少爷说话,他定是不敢的,这传出去成何体统,他虽说与大夫人那头往来不多,也就是每月的月例和必需品,但是不想因此生了无端嫌隙。
“少爷,老奴站着回话即可。”钟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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