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皇上知之否 - 3第2/4段
这几日有关毛文龙的消息一个接一个,惊爆不断,真假难辨,说实话,如何对待毛文龙,也着实是让袁崇焕颇费思量。袁崇焕听钱龙锡问起此事,先是沉思了片刻,随即答道:
“东江地处扼要,与关宁可成东西犄角之势,崇焕欲五年复辽,不可不用东江,故五年复辽,当自东江始!然毛文龙现据东江,已七年不受朝廷节制,如今又疑通东奴,其心实不可测,如一旦作乱,则为祸不浅!崇焕欲用东江,必得先要收服文龙,如毛文龙可用,则用;如毛文龙不可用,则去之!”
钱龙锡闻言,心中一惊,马上向袁崇焕追问道:“毛文龙拥兵海外,专制一方,袁大人又将如何去之?”
“入其军,斩其帅,如古人作手!”(注:作手——手段)
袁崇焕面沉似水,斩钉截铁地答道。
钱龙锡听到此处,半晌无言,只低着头,用手慢慢梳捋着颌下的长须......沉思良久,钱龙锡方才缓缓说道:
“此事关系重大,毛文龙又乃一品武官,岂可轻易除之,督师还当慎重从事。”
袁崇焕见钱龙锡还在犹豫不定,倒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得向钱龙锡叮嘱道:
“此事关系重大,崇焕自当谨慎从事,只是崇焕之谋,还望阁老勿泄他人。”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只是此事...袁大人还要三思......”
话说到这里,钱龙锡不由地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遂不敢再多做停留,又敷衍两句,便起身匆匆向袁崇焕告辞而去,袁崇焕将钱龙锡送出院外,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轿影,心中亦是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房中,袁崇焕心事难平,便走到书案前坐定,提笔在手,在奏本上奋笔疾书:
“......臣自期五年,专藉此三人(注:指祖大寿、赵率教、何可纲三人),当与臣相始终,届期不效,臣手戮三人,而身归死于司败!”
(注:司败——即“司寇”,代指国家刑法)
写罢,袁崇焕立在房中,想自己进京以来,每日奔波于国事,自己虽立志五年复辽,亦决意以身许国,然终是不为众人理解,心中不觉愤懑填胸。
“天赦,陪我到寺内走走。”
袁崇焕走出禅房,对候在外面的袁天赦吩咐一声。天赦赶忙打起灯笼,陪在袁崇焕身旁,两人一起出得别院,缓步向寺内走去。
远处谯楼上刚报过更鼓,已是亥时时分,夜色渐深,四下里正一片寂静,只有两厢禅房中还亮着点点灯火,初秋的晚风很柔和,偶有一缕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直沁心脾......
两人刚转出不远,便听到前边禅房中传来一阵悦耳的古琴声,袁崇焕走近禅房,在院中驻足静听,和着古琴的曲调,只听到有人在放声吟唱: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
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
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
最无辜,堪恨更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封疆蹙;
岂不念,徽钦辱?!
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
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
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
(注解译文:拂拭去残碑上的尘土,上面刻着当年宋高宗给岳飞的诏书还依稀可辨,令人感慨的是,皇帝当初对岳飞是何等的器重,可后来又为什么那样的残酷!难道是功高震主就身当该死?!可惜事过境迁,这诏书也难赎惨杀岳飞的罪恶,而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无辜的是,秦桧等人一手制造的风波亭冤狱!
宋高宗啊,难道你就不想想沦丧的疆土,难道你就不念徽钦被俘而去的奇耻大辱?!然而如果徽宗钦宗真回来了,赵构你又该去哪里呢?千年万代的人们啊,再不要说不该南渡偏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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