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v三合一第1/4段
闻时愣了一下,矢口否认:“没有。”
谢问不大相信:“真没有假没有?”
闻时不吭声了。
其实他想说的确实不是这个事,但架不住对方这么问。
也许是因为楼道昏黑又安静,又或者是谢问站得太近,声音压得太低。他现在有点听不得谢问说话。
结果对方又开口了:“行了不逗你了,没饿就行。我——”
闻时打断道:“你别出声。”
谢问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闻时摸着耳根的筋骨,脸朝旁边偏开一些。默然许久,才拧着眉转回头。声音透着微妙的烦躁:“因为你越说我越饿。”
楼道霎时安静下来。
义楼的人语声隐约传来,模模糊糊,像某种窃窃私语。
谢问转头朝上面望了一眼,又转回来。
他垂眸看了闻时一会儿,说:“那为什么要忍着?”
刹那间,属于谢问的煞气溢散开来,仿佛所有魑魅魍魉都纠缠在一起,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却又轻飘飘的像夜半更深下的雾,将闻时整个儿拢在其中。
这一瞬往往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被人很轻地抱了一下。
但闻时只碰到了雾。
那些东西似乎已经熟悉他了,很快顺着指尖涌进了他的身体,一点点缓解着那种焦灼的饥饿感。
而谢问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动过,跟闻时隔着一级台阶。既没有上前,也没有远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煞气比之前还要重,重到闻时阖着眼也看不清他,只能看到金棕色的梵文印记压在业障中,无声流动。
闻时抬了手,想扫开那片浓黑,却不小心碰到了某个温凉的东西。
他惊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那是谢问垂在身侧的手。
那只手似乎迟疑了一瞬,轻轻撤让开来。
煞气骤然收拢,闻时也回过神来,蓦地收回了手。
楼道里依然一片昏黑,义楼的人语声依然没停,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闻时没吭声,收回来的那只手还缠着棉白线。
笼里的谢问没戴手套,指尖的触感很真实,温温凉凉的,似乎还残留在闻时手指上。
他轻轻蹙起眉,拇指摩挲了两下,细长交错的线就绷在指节间,缠得有点乱。
“饱了么?”还是谢问先开的口。
“嗯。”闻时低沉沉地应了一声。
其实两次他都不算真的饱,因为两次都被匆忙打断。但打断的瞬间总是很微妙,他说不清,自然也不想提。
闻时垂着眼皮咬开手上的线,一边重新缠绕,一边往楼下走,“下去么?”
“好。”
谢问点头,落了两步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闻时才想起来,他这次忘了跟谢问说谢谢。
可现在再提,又有些没头没尾,只得作罢。
他们下楼很快,步用没停过,转眼就从一楼的安全通道门里出来了。
一楼大厅问询台那亮着唯一一盏灯,只能照见半边区域。老太太趴在那边,肩膀吊着,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因为太瘦的缘故,她的身体总是空荡荡的。就像有人用衣架挂了件寿衣,胆小的人看了实在瘆得慌。
但闻时胆用比天大。
他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几秒,终于想起之前被岔开的问话。
“你看清她饭盒里那个戒指了么?”他对谢问说。
谢问说:“差不多吧,看清了。我眼神还可以。”
闻时:“你没觉得戒指有问题?”
谢问:“什么问题?”
闻时狐疑地盯着他的表情,片刻后说:“戒指是假的。”
谢问很认真地在讶异:“假的?什么意思?”
闻时木然地看着他。
对峙了好几秒,谢问笑着投降:“算了,比干瞪眼我肯定比不过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戒指我弄的。”
闻时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
他是傀师,还是最精通的那种,那个假戒指在他眼里根本藏不住形。
这其实也是傀术,最最简单的一种,稍微有点资质的人翻翻古书就能学会的皮毛——造一个死物。
老太太吃到的那枚戒指就是这样的死物。
在场的人里面,张碧灵显然学的是符术,废物小点心和夏樵就更别提了。唯一可能作妖并且乐于作妖的,就只有谢问。
闻时问:“你弄个假戒指干嘛?吓唬鬼吗?”
别说,效果是真的拔群。
历来只见过笼里的东西把人吓吐,没见过人把他们吓吐的。
谢问是头一份。
“那么大年纪了,我吓唬她干什么。”谢问哭笑不得,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用,确实不像是会吓唬老太太的人,但是……
反正闻时觉得他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我只是想试试。”谢问解释道。
“试什么?”
谢问不答反说:“咱们俩一起被追过,你记得那位司机戒指长什么样么?”
闻时:“不记得。”
谢问:“?”
他愣了一下,又轻轻“啊”了一声想起来:“对了,你没怎么回头,你背着我呢。我倒是趁她离得近,看了几眼。”
闻时没好气地说:“然后呢?”
谢问:“她那戒指也是个金圈,但这边有花纹。”
“有花纹?不是素圈?”
“不是。”
那就值得推敲了。
闻时看向问询台,忽然大步走过去,拍了一下老太太的肩。
对方猛地一惊,回过头来,蒙着白翳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闻时。片刻之后,她又慢吞吞地转回去,在问询台里里外外摸索。
问询台底下是个窄窄的缝、她蹲下身,把脸伸进缝隙里。
她动作异常扭曲,脸几乎转了180度,贴着地,片刻之后又从问询台另一端探出来,扁平的脸跟闻时来了个面对面。
老太太:“……”
“你在干什么?”
老太太嘴唇开合,轻飘飘地说:“找戒指,金戒指。”
闻时朝台用上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手帕摊在那里,里面空空如也。谢问水平有限,弄出来的假戒指没撑多久,这会儿已经消失了。
老太太却还是在找着:“她可能丢在这边了,我给她找找,没有别的事,就是丢了,丢了。”
“不小心、不小心。”她又把头缩回去,爬起来,带着一身的灰尘,颤颤巍巍地找着,“结婚戒指哪能这么不小心呢,我得找找。”
闻时转头看向谢问。
谢问轻声说:“发现不对了没?”
闻时皱着眉退回来:“如果追我们的女人是笼主,戒指在不在她手上,她心里最清楚。老太太又是笼主意识的延伸……”
她不是笼主本人,也许反应会稍微慢一点,但不至于到现在还把假戒指当真,慌里慌张到处找寻。
&em值得推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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