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回 小爷的妾丢了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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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临江不动声色的又问:“除了闵家商行的车队之外,可还有别的车队?”

  乌强摇了摇头:“没有了。这个时节天气太热,少有车队走陆路,多半都是走水路。”

  这话倒是给冷临江提了个醒。

  不错,这个时节,商队大凡都是捡着水路去走,除非是没有水路,只有陆路,才不得已走了陆路。

  那么,运送尸身出城的车队走了陆路,只怕是只有陆路可选吧。

  但他心里总有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呼之欲出,或许,这些尸身并没有在风头正紧的时候运送出城。

  他心潮起伏,心中有无数个怀疑,但是统统都没有佐证,不由的有些焦急,挥了挥手,让乌强一行人先下去休息。

  何登楼若有所思的问:“大人,会不会这些人盗走了尸身,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送出城,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送出城。”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冷临江思忖道:“只是如此多的尸身藏在一处,这个时节天气又热,根本放不了几日,若没有送出城藏匿,那就只能藏在城里有冰窖的地方了。”

  孙瑛凝神道:“长安城中贵胄如云,大户人家几乎都有冰室,但能一下子藏几十具尸身的冰室却不多见。”

  “不是大户人家藏冰的冰室,是商行藏货的冰库。”冷临江压着声音道,兜兜转转下来,又扯到了闵记商行身上。

  闵记商行背后是杨国公府,在城北有一大片库房,还斥巨资挖了几间极为宽敞的冰窖,用来存放药材、海货和鲜果,每到寒冬腊月,几场雪下下来,连京郊的暖房里都没了蔬果,可闵记商行中却还有新鲜的果子可以卖。

  这么大的手笔,自然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何登楼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想的是遍体生寒,小心翼翼的问冷临江:“少尹大人,真的要查闵记商行吗?”

  冷临江一脸凝重的“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反倒吩咐何登楼:“闵记商行自然是要查的,但是要准备周全一些,有些事情要提前做起来,你先去派人去告知万年县和长安县,派人严查长安城中的荒宅、酒肆、客栈和库房,再请京城诸门的士卒严查进出的马车、行人,就说,”他凝神片刻,骤然笑出了声:“就说我府上丢了一个小妾,是我的心头肉,因为她我还专门从玉华山跑了回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翻出来,若叫我发现有人胆敢藏了她,我定要剁了他满门!”

  何登楼嘴角微抽,小妾,还心头肉,呵呵,他家的少尹大人长能耐了,竟然开始喜欢姑娘了!

  冷临江看了何登楼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何登楼口无遮拦的一笑:“发现大人居然喜欢姑娘的表情。”

  “扑哧”一声,孙瑛喷了一口汤出来,呛得连连咳嗽:“啥,少尹大人以前喜欢汉子?”

  “......”冷临江起了个倒仰,指着何登楼骂道:“滚!”

  何登楼“诶”了一声,一溜烟儿跑的没了影儿。

  天已经很晚了,街巷里亮起昏黄的灯,灯火笼罩着青石板路,恍若有黄橙橙的水波荡漾。

  自从永安帝离京后,谢晦明就忙的不可开交,每日用饭也都是草草扒拉几口,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直短短一日,人就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几分。

  可见这身居高位也是十分熬人的,可即便是如此,人人都宁可被熬死,也不想当个手里没钱也没权的废物。

  梆子响了一声,谢晦明搁下玉管紫毫,抬手揉了揉额角,今日的折子不多,只剩下两本便批完了,他今夜可以早些就寝了。

  这样想着,他端过旁边晾到温热的燕窝,刚吃了一口,兰苕便急匆匆的进门,行了个礼:“殿下,京兆府的少尹冷临江求见。”

  “谁?”谢晦明惊了一下。

  兰苕一字一句说的清楚:“京兆府的少尹冷临江。”

  谢晦明皱眉:“云归?他不是伴驾去了玉华山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还要来见本王?”

  兰苕精致的双眼中隐有笑意,声音中也流淌出淡淡的笑:“今日京兆府里突然传了话出来,要万年县和长安县严查城中各处可以藏人的地方,连个商行商号的库房都不能放过,京城诸门的士卒也要严查进出城的马车和行人,说是,说是京兆府的少尹大人丢了个爱妾,要挖地三尺找出来,若有人私藏,少尹大人还要剁了那人满门。”

  “什么?”谢晦明彻底震惊了,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个表弟纨绔,但没想到会如此的明目张胆的胡闹,为了一个不知下落的妾,竟然要满京城的戒严找人,闹得人仰马翻。

  他气愤不已,重重拍了一下书案:“叫他进来见本王!”

  不多时,冷临江急匆匆的走进书房,一进门就利落的撩袍子跪下请罪。

  他这一副做派,倒叫谢晦明不好大发雷霆的训斥他了,只好憋着气让人起来,怒极反笑道:“你都先把事情做了,再来请罪,这是要把本王架在火上烤吗?本王若是不饶了你呢?”

  冷临江嬉皮笑脸道:“殿下若是不肯饶了云归,云归就一直跪着,殿下一向心软,一定会饶了云归的。”

  谢晦明气极反笑,无奈的让冷临江起来回话,苦口婆心的劝道:“云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情可不可以再周全些?”

  冷临江没有半点羞愧,嘿嘿直笑:“给殿下添麻烦了,云归也是惭愧不已的,不过,那个妾是真的很合云归的心意,刚新鲜了没两日,这会儿不见了人,云归心里跟猫抓的似的,难受的很,殿下就心疼心疼云归吧。”

  谢晦明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什么样的妾,就让你这么放不下,你看看人家韩大人,当初府里的那个妾,闹出那么大的笑话,都成了逃妾,他不也没有找过没有追过,就这么算了吗?”他一口气没叹完,又接着叹了口气:“云归啊,女子而已,哪有你的名声要紧。”

  冷临江一脸的漫不经心:“我可不能学久朝,我以后还要在长安城里混的,我要是当了活王八,还不得让炎德他们笑死我啊!”

  谢晦明起了个倒仰:“你听听,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话,真该早点让父皇给你指门婚事,好好管管你。”

  冷临江不情愿道:“那不行,不是我看上的,娶回来我也得让她守活寡!”

  “你,”谢晦明气的嘴唇直抖,咬牙切齿的问:“你,当真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找?”

  “嗯。”

  “父皇知道了,打你板子,你也要找?”

  “嗯。”

  “......”谢晦明气的磨了磨牙:“什么样的女子,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

  冷临江笑的一脸桃花:“可漂亮了,”他的双眼闪着绿汪汪的光,跟狼似的:“殿下,她还怀了我的骨肉呢。”

  “什么?”谢晦明被打击的晃了晃,指着冷临江,痛心疾首的骂了起来:“正妻没进门,嫡子未生,你就先有了庶子,以后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愿意嫁给你!”

  冷临江不服气的嘟哝道:“从前也没人愿意嫁给我。”

  谢晦明从冷临江的话中听出了淡淡的委屈,心头一动。

  是了,他这个表弟虽然是朝华长公主之子,但是长公主死了,驸马也满门被灭,冷临江身后除了圣人的宠爱,便再无半点倚仗了。

  贵胄人家嫌他家底儿薄,把姑娘嫁过来,对自家的家族没有助力;而商户人家嫌他身份高,齐大非偶,把姑娘嫁过来,怕受欺负,以后娘家也没底气撑腰。

  如此一来,冷临江反倒成了京城里适婚小郎君里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样一想,谢晦明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他的表弟是皇家血脉,长公主之子,什么时候轮到那些人挑三拣四的了。

  罢了罢了,他这表弟素来过得苦,婚事也不顺,难得有个喜欢的人,闹得鸡飞狗跳就鸡飞狗跳吧。

  表弟是皇室血脉,又有圣人的宠爱,就有闹腾的底气!

  想到这里,谢晦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的骨肉也是皇室的子嗣,流落在外着实不像话,的确该好好找一找的双眼中隐有笑意,声音中也流淌出淡淡的笑:“今日京兆府里突然传了话出来,要万年县和长安县严查城中各处可以藏人的地方,连个商行商号的库房都不能放过,京城诸门的士卒也要严查进出城的马车和行人,说是,说是京兆府的少尹大人丢了个爱妾,要挖地三尺找出来,若有人私藏,少尹大人还要剁了那人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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